「绿儿?」莲媜画说。
源绿儿喜欢她叫她名字。
「绿儿,不舒服吗?」她继续说。
「没有呀~」她回答。
莲媜画,她的女朋友,她的仙女姐姐,她最喜欢的人。
「那怎麽一直看我?」莲媜画拿下眼镜,眨了眨眼,看着萤幕太久,眼睛有点酸。
「你这次要写什麽题材?」源绿儿看了看电脑,笑嘻嘻说着。
莲媜画盖下电脑,「别看了,反正只是兴趣。」
「兴趣还当上热销小说家?」她骄傲地说着,明明不是她自己,却还沾沾自喜着。
莲媜画笑了笑,心却想起父母责骂的模样,「我父母讨厌我这样,沉浸在虚幻的世界,希望我可以找更有意义的目标。」
莲家一贯书香世家,出英才,在政治的教育品格上,有莲家一席之地,莲媜画父亲是教育部院长,而母亲是法律和金融界的女强人。
源绿儿拉了一下莲媜画的手,鼓励着她,「小说家也可以教育人啊~学到的比那些死板的课本好多了!」
莲媜画倒了杯水,靠在椅背上,目光恍然看着绿儿,「是啊。」
绿儿拿起桌上的饼乾,眼神里有一丝难受,语气里有些自责,但还是笑的开怀说着:「哈哈~相信有一天你爸妈能了解你的,也能…了解我们……」咬下饼乾是甜味,却让她有点苦涩的感觉。
两人的情感,从见面就开始了运转,源绿儿一见到莲媜画就喜欢上了,而莲媜画喜欢上围绕在她身旁的源绿儿,就是如此。
莲媜画听她说完,了解她在烦恼什麽,说:「别担心。」
源绿儿故作轻松,又拿了一块饼乾,「我才不担心。」悄悄的瞄了一下在前方的女子,脸不禁红了一下。
她心想:「源绿儿你到底多喜欢这个人呀!看一下就脸红,矜持点不能吗?」
但被偷看的对象,似乎没发现她这个小插曲,只是盯着一旁花瓶插着的花,思考着什麽,静止的像幅画。
「绿儿。」莲媜画说着,视线还是在花束上。
「怎麽了?」
「我觉得如果我是花,你就是清澈的水灌溉着我。」温柔的说着。
话题跳的有点快,源绿儿听到着调情的话,刚刚有点消却的红又燃了上去。
莲媜画刚想要继续说下去,源绿儿反手唔上去,羞涩的说:「啊啊啊…别…」
莲媜画拍了拍源绿儿的手,意思放开。
莲媜画毫无觉得自己说了什麽,「怎麽突然扑上来,吓到我了。」
源绿儿对於莲媜画天然呆的地方真的没辙,「没事~嘿嘿~吓吓你,让你有精神点~哈、哈哈哈哈哈……」虽然想带过,但理由有些尴尬呀……。
莲媜画毫无怀疑,「下次不要这样。」
源绿儿还以为她会问自己,没想到那麽顺利骗了过去,眼珠子心虚的看了一下莲媜画。
对方只是看着自己,感觉不出什麽异状。
源绿儿拿起一旁的包,「我下午有课,晚上在来。」
走到玄关,她停下指了一下脸颊,笨拙又可爱的说:「我出门不是要给我一个出门吻吗?」
再一次,她为自己的勇敢,表示自豪。
莲媜画看着自己的小情人,笑了笑,「幼稚。」在源绿儿脸颊轻轻一吻,「上课专心点。」
源绿儿开心抱住她,在莲媜画脸上也轻啄了一下,元气的说:「好的,莲老师!」
源绿儿走後,莲媜画脸上浮现的是甜淡的笑容,在源绿儿身边,如同天天吃着不同的糖一样。
走在商店街上,她打了通电话给双胞胎弟弟源墨,「小墨!」
「嗯,」对方淡定说着。
「我现在好高兴!想吃东西,你觉得我要吃甚麽?」
「问你男朋友。」另一方好像不领情无奈回应她,还能听见电脑键盘的敲击声。
「赶报告?」
「嗯,两天了,明天交。」
「喔,呵呵~我赶完了~」
「去吃饭,别吵我,回头聊,再见。」
「拜拜~」
她的双胞胎弟弟源墨,从小就像个小大人,所以她什麽东西都推给他做,而对方也是个好弟弟,烂摊子都帮她收拾,但…这个弟弟是自己最放的下心的人。
无论什麽时候,这个弟弟总是耐心聆听自己的心事,默默的陪在一旁,是个好家人呢…。
跟莲媜画交往的事,弟弟应该一直认为她是跟男孩交往,她实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跟他说,害怕自己唯一的避风港离开自己。
爸爸妈妈更是她心里最在乎的,但她总是觉得还不是时候,至少等得到莲家人的认同,在介绍,无论自己家人怎麽看待自己都无所谓,至少她一定会在莲媜画身边,这是最肯定的答案,她不会离开她。
但是,莲媜画不同,她不想看着莲媜画跟她家人有任何芥蒂。
虽然,对自己的家人残忍,但是她宁可自己痛苦,也不希望莲媜画有一丝烦恼。
自己的家人会如何对待自己,她都能承受住。
父母如果愿意,那是再好不过;如果反对,她就慢慢让她们接受莲媜画,直到愿意为止。
当初追人的也是她,告白的也是她,莲媜画能答应自己,她开心死了,绝对不可能放弃这段感情。
「啊?」她站在拉面店发出疑问,不知不觉自己走到了店前,「算了,就吃这个吧!」
几个月後,她买了草莓蛋糕高兴的到莲媜画家,想说慰劳最近一直写作的她,等开了门一个人都没有,平时的一些东西也都不见了,只留下的纸条放在桌上,「绿儿,分手吧,两年里你想做的,我都无法给你,你想正大光明的和我在一起,但我始终在意一些事,我喜欢你,但每次看到你故作坚强,我就觉得无力,无论跟母亲父亲怎麽说,他们还是一直在你面前刁难你,我们分开一阵子,这是我的决定,对不起。」
手里的蛋糕狠狠的甩在地上,平常高挂的笑容,崩塌的垮了下来,快速的打了好几通电话,但对方还是拒接,用尽全力赌在平常她会去的地方,跑了一遍又一遍,换了好几间,但没有一间有莲媜画的身影。
她不管是不是有其他人的存在,在路上低吼说着:「你…太笨了!笨蛋!大笨蛋!一张纸条就离开,给了我希望,然後呢?这样就结束了!」阵阵的闷痛一直从胸口传来,心痛的抓住头发,眼神厌倦的看着行走上的路人。
没有任何头绪来了车站,买了张票,好久一段时间,她没有说话,碧色的双眼也没了平时的清亮,黯上一尘尘迷雾,反映出她心的迷惘。
到了城市,她慢慢的走到弟弟源墨的大学,传了讯息叫他出来,等看见他时,她抱上了他,她现在真的需要人安慰他她。
「该不会……分手了?」
什麽话可以说,偏偏说这句,她生气的捏了他一下,换来的是对方安抚的轻拍,她想开口,但现在说什麽都不是。
「你一直不介绍给我,对方是女孩?」
源墨的这句令她惊慌失措,用力的推开他,难道连弟弟也要离开她了吗?
他低下头,「你知道了?」
对方耿直的说:「不知道,我猜的。」
她不知道怎麽回应,因为源墨从小就很会猜自己的心事,可以说是非常了解自己,但是…连没跟他说过的事情,他都能随便猜到,她在别人眼里是多麽好了解的人,难道…在莲媜画面前她都认为自己跟在她身边是勉强自己吗?
突然,源墨拉着她的手,一路上姐弟都没说话,她就被他带来了一家路边摊坐下,源墨点了两碗汤面。
等面来时,他摆了一双筷子在她面前,温柔的说:「吃吧。」
她想起从小自己难过的时候,源墨都是把自己好吃的给她,安慰着她,忍不住,哭喊的说着:「分手是她提的…我不懂……为什麽她总是把我当个孩子一样…跟在她身边好痛苦,出去时想牵她、亲她都不能……她的爸爸妈妈也不认同我……我真的…很努力了…在证明我可以保护她……呜呜呜……我也好像告诉你和爸妈……但是……呜呜呜……」
她真的好难过,完全没有预警的被告知分手,自己努力想证明自己可以做好,可以保护好她,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还是无法留住,依旧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映入在莲媜画眼里一定是个无法保护她的小朋友。
「忘了吧……」源墨说着。
伸出袖子她想擦拭着弱小的自己,却被源墨阻止,他说着:「别这样,脸会受伤。」用面纸帮自己擦掉脸上的泪水。
这种温柔的举动,想起莲媜画也时常这样对她,想不通她为什麽要离开自己,难道是自己太小孩子气,还是自己太任性了。
她哀伤的说:「小墨…我忘不了……我…真的好喜欢她……不只喜欢……还很爱…」
「姐姐…」
她撑起一抹微笑,只是她现在疲倦了,只想先抛开一切,说:「吃吧…面都凉了…」
剩下的时间里她什麽话也不想说,静静吃着汤面,呆然的看着碗里的面渐渐变少。
吃饱後,走回学校大门口前,源墨关心的说:「晚了,要不要先回家?我打电话给爸妈。」
「不了,我不像你是住宿,搭火车回去就好。」他实在不想再回去面对父母,只想忘了一些事。
对方还是担心的说:「小心。」
她无力说:「嗯,拜拜。」
等源墨离开,她靠在围墙边,摸着口袋里那把曾经有她们回忆的钥匙。
她决定在好好看一次最後的回忆,回到哪里已经快十一点,她走在街道,望着手里的钥匙,一人撞到她,钥匙被掉落到在一旁路上。
她上前蹲下捡起,刚要站起来,「嘣!」的一声。
四周鲜血喷溅,而她也已经当场没了呼吸,在双眼前最後看到的景象只有一束白光。
生前,源绿儿心中最想对莲媜画说所的话是「我不後悔爱你,所以重新开始吧?好吗?」
幻化成灵魂後,她把这句告诉源墨时,改成了「帮我好好照顾她。」
看见莲媜画来自己葬礼时,源绿儿终於看见她了,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见面,无奈地飘到她身旁。
本想给她一句话,最後想了一想,她选择把此生最灿烂的笑容给了那个她最爱的女人,尽管那个人看不见她,也心满意足,因为那个人说过,她喜欢她的笑容。
远方,天国的门已开启,而这位天使也回去属於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