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是没有纯友谊的,有的话不是男的是Gay,女的就是T。』
这话可是盘旋在我脑海迟迟挥之不去,我和唐宛青没有特别熟识,也没有陌生到不说话,只是在我真的思考她的话时,有件事先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收到法院寄来的信了,罗芃帆他爸要用和诱罪来告我。」
「什麽是和诱罪?」
「我也不知道,跟诱拐差不多吧?」
透过话筒,我只能听见颜昱豊平淡的语气,但是我想他一定很紧张,15、16岁的年纪就要上少年法庭,不知道最後到底是无罪,还是起诉成功。
当我还在思考要不要陪他去,他开着玩笑告诉我,要是真的被抓进去你可要来看我哦。
「白痴哦。」讲这样不吉利的话,我也是会很担心的。
「没事啦,我妈会陪我去,不会有事的。」
「那什麽时候开庭呀……」
「这个星期五。」
我沉默不语,才草草说了一句加油便挂上电话。这件事还好没传到爸妈耳里,就算颜昱豊无罪还是无法抹去这个事实,我只能默默的在心中祈祷,希望法官的眼睛是雪亮的,能分辨是非黑白。
星期五下午,颜昱豊向学校请了半天假,假单一交出去班导大概也知晓发生了什麽事。午休一结束我看他面无表情的背起书包离开教室,看起来从容不迫的模样,实际上是掩饰心中的害怕。
有人说罗芃帆的爸爸找了很厉害的律师要让颜昱豊有罪,虽然都是绘声绘影但不能否认的,罗芃帆割腕的事已经在这县市的校园内传开。
各个学校也在朝会上宣导关於国高中生对於爱情的好奇,加以说明传递正确该有的态度和做法。
活生生的例子震惊了这个学区,只剩下新闻没报导而已。
颜昱豊离开後我也无心在下午的课堂上,每过五到十分钟都会拿出手机看有没有收到讯息。
然而一直到第七节课过去了,手机还是处於一般状态,就连收到一封广告简讯,都会让我神经紧绷。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唐宛青发现我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在老师转身写板书时安慰着我,我只能安抚自己别想太多,不会有事。
到最後放学了我还是处於担心的状态,开庭有需要这麽久吗?流程是怎麽跑呢?所以颜昱豊是被送进少年监狱了吗?
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堵的我头昏脑胀,过去都在电视才看见的新闻,如今正活生生上演在我生活中,对象还是我的青梅竹马,我是不是该准备好到了监狱要跟他说话时,学着委婉的语气才不会刺激到他?
当我还在脑补小剧场上演探视的同时,颜昱豊打电话过来了。
「老地方见,还有我要喝弹珠汽水。」接着,听筒只剩空洞的嘟嘟声。
「这麽晚的时间上哪去找弹珠汽水啊?」我拿着手机在家外面的巷子口东张西望,天都暗了不知道以前国小旁的杂货店还有没有营业。
所幸,杂货店还有营业,我在打烊前顺利买到了弹珠汽水,之後快步地走到了小时候我们常待的空地,路灯打在废弃的铁管上,颜昱豊坐在上头背对着我,一走近我是拿着汽水去冰他的脸颊,他吓了一跳,差点要打翻了我手上的汽水。
「来了也不说一下,吓人啊。」
「结果呢?」我才懒得理他,迳自坐在他旁边等答案,这样才好知道未来是要去探监还是续继当同学。
「当然是无罪啊!哪有可能这麽容易就被判刑。」颜昱豊叱了一声,举起汽水一口饮尽。
「喔,」我点点头,没良心的说:「这样我就不用去监狱看你了。」
「刘晓嘉,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这麽没良心的人」他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不只觉得我没良心,还认为我幸灾乐祸,好似笃定他一定会坐牢。
「喂!我也是很担心好不好,那个和诱罪听起来就好像一定会被判刑的罪,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都在想万一你真的进去了,我该怎麽办!」
待我说完话,气氛显得特别尴尬,这话可以解释是发自内心的担心,也可以解读成婉转的告白,总之,我尴尬地不停地喝着汽水,他则转过头望向别处。
「没事啦,法官说因为那女的并没有脱离家庭和监督权之人,所以没有办法构成和诱罪。」他伸出手摸摸我的头,学着大人的说法向我说明安慰着我。
听完解释我,我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应声好後才跟他说该回家了,不然家人会担心。
於是,我们就像以前那样,一前一後的走回家,只是心态不似从前般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