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寒月高掛墨竹梢 卷三 缺月掛疏桐 — 第三十章 雙雁兒

「皇上近日,皆留连於德妃和贵妃的宫殿?」「启禀娘娘,温家双姝深受宠幸,已引来其余嫔妾微词。」奉嬛的回应,惹来太皇太后冷冷嗤笑:「愚蠢。」目光转向左下座的环妃,她神色平淡的开口询问:「薛瑷如何?」「回娘娘,闲妃甚是安静低调,鲜少踏出菅霞宫。」「没打算争些圣眷?」「虽说闲妃封妃有些时日,可除了平时的请安,臣妾几乎无机会与她碰面。」「看来她倒是个识相的,分得清时局走势。」

太皇太后端着茶盏,稍稍啜了几口,便是有些焦虑的问:「寒玥的下落仍旧不明?」环妃轻轻颔首:「五大世家已派人马去找寻打探,可至今仍无消息。」「可哀家瞧宰相,似是不怎麽担心,皇上亦是如此…」喃喃叹了口气,太皇太后不愿纠结此事,转而隐晦提醒萧环玉:「仔细盯着温家姊妹,可明白哀家意思?」「臣妾省得,请娘娘宽心。」「将皇上沉溺後宫的消息放出,哀家知你能抓个准度,这事由你操办。」「臣妾遵命。」

待环妃跪安告退後,太皇太后敲了敲桌案,逍遥王的身影立即现於宫殿中。「娘娘有何吩咐?」「锋儿,陪哀家聊聊。」「是。」落座在右下首之位,欧阳锋客气的谢过端上茶水的奉嬛,安静的等待太皇太后开口。「翼王府的情况如何?」「宁王依旧派重兵围守,除了张太医与采买物资的下仆会出入外,其於毫无动静。」「静婉是个最有想法和作为的孩子,如此安静实是有诈。」「儿臣认为翼王爷和郡主定有所盘算,况且寒玥也是个厉害人物,断不可能让郡主身处险境。」

「焕黎那儿亦无寒玥消息?」「儿臣惭愧。」「唉…难为焕黎那孩子,必须忍气吞声的过日子。哀家瞧皇甫空大权掌握,玄桦朝臣尽是畏惧,饶是凤皇亦避他几分。即便凤天青开口要大臣礼待,可日子仍是百般约束,哀家真是无用。」「母后莫这般,皇上有其计算,焕黎同是最佳人选。逍遥王府早在皇上登基时,许下永不叛离、绝不留嗣的诺言,能消弭皇上的隐虑,对王府而言是大幸。」「你能看开便好。哀家看柳霄是个可造之材,你且多花心思指导吧!」「儿臣遵命。」

瞧着外头风光明媚的景致,太皇太后难掩疲倦的道:「哀家老了啊…」逍遥王温和的劝慰:「母后您会长命百岁,千万别辜负寒玥的心意才是。」听了欧阳锋的话,太皇太后弯起朱唇,神情柔和的转着腕上佛珠:「寒玥是个好孩子,哀家甚是喜爱,日後该是好好栽培。」「母后,您…」逍遥王顿了顿,措辞仔细且不露痕迹的询问:「对寒玥的期盼,可是超越华阳郡主?」「那是自然,况且皇上如厮用心指导,当然不可浪费。」

「郡主那儿…」「哀家对不住她。」重重叹了口气,太皇太后低低细语:「往後,你多帮哀家看照着,别让寒玥没了依傍。」「儿臣明白。」「哀家乏了,退下吧!」「儿臣遵旨。」身影一闪,偌大华丽的宫殿中,顿时少了一丝人气。太皇太后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殿阁,良久後溢出沉重的叹息:「奉嬛,这了无人烟的日子,何时才能看到尽头?」「娘娘若是寂寞,日後便让世子殿下多伴伴您。」「寒玥得学习接掌王府事务,毕竟时光飞逝,怕她来不及学齐。」「世子聪颖,定能青出於蓝。」「但愿如此…」

德妃神情迷蒙的沉溺在燕好的欢愉余韵中,白皙细腻的胴体布满青紫交错的爱慾痕迹,一旁坐在床沿的帝王难掩迷恋和宠爱之情的轻抚她的脸庞,语气尽是温柔的询问:「爱妃可还难受?」温贤璟晕红着脸,极为害羞地摇头轻语:「臣妾无碍,多谢皇上关心。」耀天帝噙着浅笑,正准备开口说些缱绻情话时,宫殿外却传来李准的禀报声:「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和闲妃娘娘求见。」「让她们在前厅候着,派人送桶热水进来。」「奴才遵旨。」

「皇上!」在温贤璟一声惊呼之中,衣袍散乱且浑身充满慵懒餍足气息的帝王,毫不费力的抱起娇软无力的德妃,一同泡入宫奴细心备好的热浴。「洗漱一番後,出去见见贵妃和闲妃。打从封妃以来,朕尚未仔细瞧过薛瑷,贤璟便帮朕观察她。」「臣妾遵旨。」德妃欣喜的软声应诺,内心对那秘药更是满意渴求。虽说方食药时,那骨血沸腾更移之苦让她痛不欲生,日日皆在泪水和尖叫中熬过,可瞧现下帝王流连忘返的姿态,让她无比骄傲自信。

将身躯紧紧贴向耀天帝,德妃微微垂着脸庞,并使些力劲令两人的下身若有似无的磨蹭,直至帝王突的猛力搂住她的腰肢,才欲拒还迎的半抬饱含春意的双眸,看着神情似笑非笑的耀天帝,给予无声的邀请。轻松扶起怀中宠妃的身子,欧阳亘轩让勃发狰狞的器物,对准德妃那令天下男子痴狂的名器『飞龙』,低哑盈满情欲的性感嗓音,带着笑意的问道:「爱妃不累?」稍咬着唇瓣沉下身子,温贤璟溢出娇媚的满足呻吟,水波荡漾的瞅着帝王:「您许久未来臣妾这儿…」「哈哈哈,朕明白了。」

一声声叠高淫荡的媚叫和男人粗重的低吼,不停从内殿传来,其中夹杂着德妃娇喘连连的告饶声,令温潇潇的美艳无双脸是愈发阴沉难看。虽是心绪极差,眼神尽是恶毒愤恨,但配上那张绝美非凡且灵动仙气的容颜,却是让人打从心里生疼,巴不得上前好生安慰。闲妃不着痕迹的观察一番後,对晏怀古的配药之术感到万分佩服,并暗中嘲笑将他拉来当替死鬼的温贵妃,竟是被自家姊姊给狠狠下了马威。算算时日,耀天帝的能耐倒是顶上,想来经过严苛的训练才是。

正当向翦神游天外之际,里头的欢爱声浪倒是缓下结束,只瞧帝王抱着面带娇态的德妃从内殿步出,落座在端首之位。「臣妾参见皇上,见过德妃娘娘。」「爱妃平身。」「谢皇上。」仔细打量装扮清雅简单的闲妃,耀天帝浅笑道:「朕倒是头次见着闲妃,气质果然出众典雅,潇儿有心了。」「臣妾惶恐。」伸手握住向翦端放在腿上的手,温贵妃满是欢快之色:「薛姐姐是个温婉佳人,礼数同是周全,方才还是她提议要来寻姊姊问好谈天呢!」

「娘娘莫谦虚才是。」眼看温潇潇尽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来,向翦语调柔柔舒缓的补了记回马枪:「臣妾资质平庸驽钝,需靠娘娘您多提点指导,才能不丢皇家脸面。」「闲妃这是什麽话,别自贬了才好。」温贵妃被向翦的暗讽给气的瞪眼,眼神全是警告之意的望向正面带微笑的闲妃:「你那一身绝顶舞艺,皇上尚未瞧过,若说澜沧谁最精通舞蹈,非你莫属。」帝王温和的出声询问:「闲妃擅舞?」「回皇上,臣妾仅是略懂皮毛罢了。」

徐徐摩娑着德妃纤细敏感的腰际,惹来她轻声嘤咛,耀天帝深情的看着脸颊绯红的温贤璟,语气柔和的问:「贤璟想不想瞧瞧闲妃舞艺?」「皇上决定便好,臣妾毫无异议。」「爱妃果然大度贤淑。」正当欧阳亘轩思索该如何加深温家姊妹的矛盾时,太阿平静的禀告声在脑海中响起:「主上,少爷入宫寻您。」顿了顿,太阿又再说:「少爷请您顺便把闲妃一道带离紫霖阁,说是您若有疑惑,可直接询问。」「嗯。告诉她朕等会儿便回御书房,你且先去陪她聊聊下棋。」「属下遵命。」

交代完太阿後,耀天帝将德妃放置一旁座椅上,温文儒雅的道:「朕尚有政务要处理,贤璟和潇儿好生叙叙,晚膳朕再宣你们一块儿陪用。」「臣妾遵命,恭送皇上。」起身缓缓步向门扉,帝王微微侧过英俊非凡的脸,对着半歛双眼的向翦道:「闲妃陪朕去走走,让德妃和贵妃有些空间闲话家常。」虽是有些惊讶耀天帝突兀的命令,可闲妃仍是乖顺的颔首起身,顶着温家姊妹锐利的注视走至帝王身旁,同欧阳亘轩一起离开紫霖阁。

「姊姊真是好手段。」徐缓的啜着热茶,温潇潇面带嘲讽的笑说:「您不要脸面,温家可还要着呢!爹爹盼您能内敛些,省得族中待字闺中的好女儿家,被人传成浪荡不检点的女人。」「妹妹这话可错了。」温贤璟听了这刺耳的羞辱话语,倒也不气的柔声回应:「以色侍君能风光多少年岁?姊姊真心劝戒你,多增加自身内涵才好,再美的解语花,总有被取代一日。」「多谢德妃关心。」

温贵妃扭曲着绝艳姿色,猛然站起身子,冷冷瞧着略显得意的温贤璟,倏然满是恶意的笑了出来:「姊姊便期盼皇上不会有玩腻味的一天,否则一日万金可是稀松平常。」「温潇潇,你好生放肆!」「以身侍人同是不可取,还盼德妃拿捏妥当才好。」说完话,温潇潇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留下温贤璟气愤难耐的撕着帕子,无声诅咒温贵妃不得好死。

「你和寒玥有何关系?」帝王不疾不徐的在径道上走着,语调冷淡的询问身後的向翦:「何时便是她的暗桩?」「殿下曾救过臣妾一命,若皇上想深知详情,请您直接询问殿下,臣妾不好多嘴。」「哦?你倒是忠心。」似笑非笑的偏头瞥了一脸镇定的闲妃,耀天帝温柔的说:「寒玥要你别四处闲逛,可明白?」「臣妾遵命。」「滚吧!别扰了朕的兴致和好心情。」「臣妾遵旨,恭送皇上。」

直至欧阳亘轩挺拔的身影已无法瞧见後,向翦方缓缓直起身骨,笑的满是妩媚满意:「殿下还真好心,连时辰都算的如厮精准,看来得好好捧着尊敬了。可她怎会知道我被温潇潇给抓去呢…」姿态懒散的慢慢踱回菅霞宫,向翦略显诧异的看着寝中伫立,并在瞧见自己後露出一丝松懈神情的男人,心里突然明白为何寒玥会入宫救场。

「你…」「有什麽疑问,晚些再告知你。」暗影理好心绪,快步动身离开:「我不能离开皇上过久,你先歇息一会儿。」「…我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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