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私兵训练的状况可好?」宁王端坐於书房中,一面翻卷阅读,一边询问身旁心腹:「距离那日到来之前,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回王爷,私兵全由侯爷一手操练,勇猛如虎,您吩咐的布属也已分配妥当,就等您一声令下,便可取代之。」「翼王府可有动静?」「王府内眷甚无消息,只是…」宁王闻言,不禁皱起眉厉声询问:「翼王府现下动不得!到底是谁无视本王的兵卫滋事?」「回王爷,是…是…二公子…」「派人把康兆民押来!」「奴才遵命。」
欧阳宁荣难掩烦躁的摔下书卷,内心想杀人泄愤的情绪愈发深刻。康兆民就是个败家子,声色犬马夜夜笙歌,毫无功用的纨裤子弟。只因燕温侯夫人疼爱宠溺,便把自己当成土霸王,做事全不经脑袋思考,令人厌恶不已。翼王爷至今仍无一丝风吹草动,早已让他万分紧张担忧,更不论王府内有天纵才华的华阳郡主,任谁都算不准他们会有何盘算。欧阳寒玥行踪不明,但有剑灵相护,想来正等待时机,好给予强力反扑。
「王爷,燕温侯夫人求见。」「啧…让她进来。」看着满脸慌怕的燕温侯夫人,宁王更是嫌恶,口气同样不善:「慈母多败儿,夫人不懂这事理吗?」「王爷,小儿只是顽劣了些…」「闭嘴!」瞥见被几名壮丁押着前来,一脸脂粉且衣衫不整的康兆民,欧阳宁荣怒火更甚,亦大声厉喝:「搬刑具上来!本王今日便来整顿侯府歪风!」「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大胆!谁准你们打本公子…」「给本王打到动弹不得!」「王爷饶命…呜…」「欧阳宁荣!你这…哎呦…」
相较鸡飞狗跳的宁王府,不堪其扰的翼王府倒是详静许多。寒玥温柔的替正垂泪的欧阳夫人擦拭泪珠,轻婉的低声劝慰:「娘亲,孩儿平安无事,一路又有贵人相助,这一年多来成长不少。请您莫哭,孩儿看了万分难受悲伤。」「玥儿…你可知为娘每日惊怕,更恨自己无能为力…」「娘亲别这般说!」「为娘当真是…」「夫人,是时候喝汤药了。」铠端着碗汤药,递至华阳郡主面前:「这是师兄配的药方,能使您更好些。」
「多谢晏神医。」缓缓喝下汤药,一股缓和清心之流自喉间散开,身骨在瞬间松盈不少,让华阳郡主有些诧异的微睁眼眸,尔後则起身致谢:「神医名不虚传,静婉在此拜谢。」「夫人客气。」晏怀古笑眯眯的落座,同时给了女孩一盅药膳:「玥ㄚ头赶紧趁热喝下,药效才具顶峰。」「谢谢您。」身手接过药盅,寒玥徐徐舀着药汤细饮,一边聆听华阳郡主和长慕离魂二人的谈话。
「近些日子,燕温侯康家甚是嚣张。」长慕语调淡淡的说:「方才我去趟宁王府,康兆民正被殴杨宁荣压着打,想必是气极了。」离魂在旁喝着茶,凉凉的道:「欧阳宁荣正值关键时刻,自是不允许任何糟心事发生。」欧阳夫人先是沉吟片刻,才慢悠悠的说:「皇上该是准备妥善,且会在逼宫前夕召玥儿入宫。宁王重兵把守翼王府,便是想抓静婉当人质,好夺父王手中兵权。康兆民这人,倒是能让燕温侯和宁王府心生嫌隙…」
听出欧阳夫人话中含意,离魂微微挑起眉,噙着浅笑询问:「夫人有何良计?」「玥儿,你说温家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寒玥闻言,便是颔首承认:「德妃容不下孩儿。」华阳郡主冷笑一声:「温贤璟自然容不得你。当年为娘颇具盛名之际,她为抵弭为娘进宫机会,可是在宫中暗地推动尹清蓉的计谋。但为娘心知先帝极忌讳握有重兵的父王,故隐忍不愿计较,可她却想对你动手!」按耐满腔怒火,欧阳夫人抿紧苍白的唇瓣,一字一句清晰的道:「翼王府断不再让她欺至顶上!」
直直望着难掩惊讶的寒玥,欧阳夫人沉着稳重的说:「玥儿,你虽擅於谋策,可输在心地过软,容易被人给欺瞒。」接过长慕端来润喉的茶水,她啜了几口後再道:「况且,一昧隐忍并非好事。为娘虽不愿你毁了纯净,但事与愿违,局势又那般险恶。因此,你且瞧着为娘这回,如何整治康家和温家。」「娘亲…」见华阳郡主满是坚定之情,女孩便乖顺的点头应诺:「请您小心。」「为娘明白。」
「夫人想如何整治他们呢?」晏怀古显然兴致勃勃,双眸盈满锐光期待:「可需老夫协助?」「若晏神医肯出手帮忙,自然是事半功倍。」「夫人且说。」「康兆民的罩门,便是一字-色。」欧阳夫人轻轻抚上脖颈配戴的玉坠,半敛圆眸的说:「德妃最忌他人得宠,更怕风华绝代之姿现世。静婉要的,便是让两家怨念骤深,一次让他们倒台。」「娘亲,请恕孩儿这无礼请求,但闲妃-薛瑷,您万不可动。」「她是皇上的人?」「非也,但孩儿不能说。」「为娘不动她。」「多谢您。」
细细思索宫中尚可利用之人,华阳郡主在敲定人选後,客气的询问:「晏神医可有让人一夕变化的药物?」「自是有,而且还不少,不过夫人应是需要最强效的才是。」「请您帮静婉备上两份。」视线转向离魂,欧阳夫人温和的笑说:「要劳烦您,真是不好意思。」「夫人别客气,您要给谁?」「一份给皇上,陛下会自行运用。另一份给上官家尚待字闺中的嫡女,中书令正打算把她嫁给宁王,别称了他们心意。」「我明白了。」
「皇帝会给谁,您可有想法?」「第一人选是温贵妃,第二个便是李修容。静婉认为温潇潇较为可能,毕竟她最能激怒德妃。」顿了顿,华阳郡主仔细嘱咐:「皇上若提起,告诉他无妨。」离魂颔首表示明了,并从去而覆回的铠手中,拿过一绘梅黑瓷瓶,随後消失无踪。见欧阳夫人面带些许疲态,晏怀古步上前替她把脉,开口劝说:「别一次劳神费心,身骨会不堪负荷。等会儿再替您熬些养神静心的药膳,好养活您的血骨。」「劳烦您了。」
把玩着手中的药瓶,耀天帝满是玩味之情的浅浅微笑,一面回忆方才离魂相告内容,一边赞叹华阳郡主的好才华。睨了身旁的剑灵一眼,欧阳亘轩懒懒的开口问:「太阿,你认为给谁合适?」「回主上,属下认为温贵妃十分适合。」「嗯…朕倒好奇这药有多烈啊…况且,郡主深居王府,如何拿来这东西?」「若是少爷从离魂手中拿来的,一切便可合理。」「罢了。」将瓷瓶扔给刘承,示意他赏赐给温潇潇,帝王噙着浅笑说:「既然郡主想让玥儿长进些,便顺了她的心意吧!」
「暗影,温家可还安生?欧阳皓平没死透吧?」「回皇上,温夫人被李家侄女闹得生病,妾室藉此抢了些权势掌握。温潇潇正得圣宠,连带舒墨香也备受尊敬,温苏恩已有休妻重娶的念头。咸家现下没落,因德妃和贵妃缘故,温嫪琴在府中备受折磨,却不敢发声。之前替欧阳皓平怀胎的妾,在孩子被诊断出病根後,已被欧阳皓平连同孩子一起杀害。」「算算时日,欧阳皓平也该死了。」「近日欧阳皓平接连昏厥,简太医道仅剩三个月可活。」「嗯。」
随手撰下赐婚皇诏,耀天帝态度漫不经心的问道:「她近日都做了些什麽?」「回皇上,少爷这些日子都在陪伴郡主,偶尔阅读书卷或练武,甚少易容出府。」「哦?她没去拜访宰相夫人?」「回皇上,一次皆无。」「呵呵…这可稀奇了…」轻摆了摆手,让暗影先行退下,欧阳亘轩语调冷淡的说:「太阿,你去跟几日。」「主上,您的安危…」「无需担忧,他们尚未准备妥善前,绝不敢轻举妄动。」「属下遵命。」
「娘娘,您可真是好福气。」捧着适才从刘承手中接过的瓷瓶,宫女赶紧递给温潇潇,嘴里同是说着好话:「皇上只赏赐您一人,肯定是非常珍贵的脂粉,陛下当真待您用情至深啊!」温贵妃喜悦的半摀着嘴轻笑,内心自是得意非凡,拿了瓷瓶开启後,其淡淡清雅的花香更是令她满意。沾了适当的量涂抹於脸,突的感到一阵冰凉舒适,使她放松了心神且闭眸小憩。本在一旁伺候的宫女见她入睡,便动身扶她去软禢上靠着,随後无声退出殿阁。
平静的望着寒玥与輐对战,或该说是輐正严厉指导女孩武艺,铠淡淡的开口说:「你那瓶药,会闹出人命吧!」「既然想得到,就得付出相对应的代价。」晏怀古散漫的瞥了自家师弟一眼,尔後又转头盯着女孩吃尽苦头:「明日後,便有绝代佳人现世,师弟不期待吗?」「红颜枯骨,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象罢了。」顿了顿,铠伸手指了指寒玥:「说到倾世美人,公子便这般放心?我可不信耀天帝会让她安生几年。」「不是叫你们护好玥ㄚ头了?」「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