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被宋禕莫名的告白後,我就没再见到他。
我只记得当下我被吓傻,根本就没办法回应他,我这脑袋瓜就好像被掏空一样,完全无法做思考。
就像是要认真找一件东西怎麽找都找不到,但只要不想找了那件东西就会自己冒出,现在我就是最佳例子,我刚步出校园立刻就遇到宋禕。
由於下礼拜就要期中考,所以校内的社团一概暂停,等期中考才能继续活动,所以我也早早就放学了,却没想到太早下课也是一种麻烦。
他站在每周一、三、五会来校门摆摊的面包车前挑着面包,我现在还没想到要怎麽委婉不伤人的拒绝他的心意。
如果现在过去实在是太尴尬了,我决定绕远路走另一个方向,我身体僵直的像军人挺直腰杆,俐落的往後转却依然被发现。
「莹莹。」他语气轻快的大喊。
我欲哭无泪挣扎的往後转,对着他微笑,「嗨,好巧。」
好吧,既然注定让我现在就遇到他,感情这种事情还是越早说清楚越好,拖太久对告白的人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宋禕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不巧,我就是在这等你的。」
「等我?为甚麽要等我?」
「想和你培养感情。」他倾身,眼神炯炯的盯着我,唇畔旁流露着丝丝的笑意,「我陪你走到公车站吧。」
夕阳余晖,秋天的白天也渐渐缩短,这不过也才五点,天都已经案成一片,天空染成一片暗橘色,路灯都亮了。
我和宋禕一块过马路,我和他没有甚麽话题,他似乎有说甚麽但我都没有听到,我只一直想着我到底哪时候才要提告白的事情。
这简直是我人生中最难的课题,拒绝一向是我最不拿手的。
「我的告白对你好像很困扰。」刚到对面,他忽然开口。
我愣呼呼的停下脚步抬眸看着他,他也和我一起停了下来,不难看出来他眼神里的受伤,但我却开不了口。
明明刚刚一直想要找时间说清楚,现在有时间了,他也主动提出了,我的话却卡在喉咙出不来。
「我……」
「没关系,我不会怪你,毕竟感情这种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我只是想把自己藏在心里这两年的心情告诉你,说出来的感觉真的很好。」
尽管他这麽说,我还是觉得对他感到歉意,「对不起,我应该当下就要和你说清楚,其实我不太知道该怎麽跟你说,我很怕你会因为我的拒绝而受伤,但最後我还是让你受伤了。」
他温柔的笑着,他这样笑更让我抬不脸,「傻瓜,真的不必道歉,你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对吗?」
我倒抽一口气,他怎麽会知道……但是我还不确定自己对他到底算不算是喜欢,我很怕我对他的感情只是同情。
知道他冷漠面孔下悲伤的故事,我担心我对他在意只是觉得他的过去很曲折,所以想要以室友的身分陪在他身旁。
「温朝莹。」看向声音来源处,江凡寅正铁着脸走到我面前,「中午我不是说一起回家?你怎麽直接落跑?」
惨了……我完全忘记这件事情,今天下午的课太烧脑,竟然把今天最重要的事情随着脑细胞一起烧掉了。
「我忘了……抱歉。」
他仍然冷瞪着我,「记忆还真差。」
送医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你们住一起?」
我看着还在生气的江凡寅,我也不好多说话,只能点头。
「天这麽晚了,该走了。」他冷漠道。
我痴呆的眼睛睁的老大,看着宋禕,「那我先走了,再见。」
他对我微微一笑,「再见。」
这一路上江凡寅像是在赶投胎一样走得很快,我紧追在後像是要陪他去投胎一样,我觉得颇无辜的,我也不是故意忘记。
「江凡寅!」我气喘吁吁的喊他。
我不知道对着他喊了多少遍,他总算肯搭理我,他停下脚步高傲的转过来冷冷瞪我,「有事?」
我蹙着眉说,「你好幼稚。」
「……」他明显的吞一口口水,「赶紧走吧。」
他脚步放慢很多,我想他现在应该在後悔吧?自己居然这麽幼稚,我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前进。
忽然觉得暖暖熊学长这绰号该换掉了,应该叫做萌萌哒室友,幼稚的像一位幼稚园小朋友。
回到家後,一打开门就听见小孩的声音,小孩一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立刻冲过来跳到江凡寅的怀中。
「哥哥!」
「小崴?你怎麽在这里?」不只江凡寅惊讶,我也是。
「当然是来找哥哥玩啦。」小崴突然嘟起嘴,小小拳头打在他身上,「哥哥已经好久没有来找我了!讨厌哥哥!」
看着小崴生气的模样我不禁笑出来,「那你就没有想姊姊吗?」
小崴傻笑的回应,「想呀!我快想死你们俩人了。」
季哥和何尚昊走过来,季哥说,「我回家的时候就看见这孩子坐在门外,我问他要找谁,他说找大哥哥,我还想说哪位大哥哥,结果他拿了一张纸张给我,上面写着江凡寅还有这里的地址。」
江凡寅随即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你奶奶知道你来这吗?」
小崴晃着头,「我没说。」
这下事情大条了,婆婆现在一定快急死了,江凡寅把小威放在沙发上的东西收拾好就拉着他走,「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一听到回家二字,小威立刻蹲下让江凡寅拖不动他,拗气得说,「我不要回家!我要跟哥哥姊姊玩,我要和你们一起画画!」
江凡寅语气坚定,「不行,你必须马上回家,你奶奶会担心。」
小崴立刻使出最後一招,大哭大闹过来抱住我,哭哭啼啼的看着我,「姊姊,我要跟你玩,我不要回家!」
看他求成这样,我也不忍心送他回去,我帮他一起求江凡寅,「要不然就让他在这里住一晚吧?跟婆婆说一声就好了。」
「可是……」他陷入犹豫。
小崴把我抱的可紧了,我抱着他坐在沙发上,江凡寅无可和只好出去打电话给婆婆,小崴真是个小戏精,一答应他在这里住一天後,扑簌簌的眼泪瞬间就停了,现在拿出蜡笔和季哥他们玩着剪刀石头布。
江凡寅走进来把小崴抱到自己腿上,严厉道,「你以後可不能在没有奶奶同意下擅自来找哥哥,知道没?」
看到江凡寅这样念着小崴我们三人在旁边偷笑,「江凡寅,你明明才二十二岁,怎麽一副老人样,超像爸爸在教训儿子。」
连小崴都在笑,「哥哥是爸爸!哈哈哈!」
他捏着小崴的鼻子,「我有你这种儿子,早晚会被气死。」
晚上时,小崴和江凡寅一起睡,我躺在床上看着那道墙,那面墙过去就是江凡寅的房间,他们应该睡了吧?
将身体转过来凝视着天花板上发亮的星星贴纸,想起今天的事情我就睡不着觉,宋禕那句话让我陷入纠结。
我不知道我对江凡寅这样算不算喜欢,他对我有时候还是很冷淡,我们虽然是室友但也没有甚麽特别的互动,但我在火车确实是对他心动了。
也许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吧?心动这种事情对任何人都可以吧……我不停的想着这个问题直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