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逝世了,可也曾经在我们的生命中轰轰烈烈的活过。
谁的青春不是轰轰烈烈且叛逆?
我与阿谦是大学同学,也是室友,那阳刚的气息与阳光亲近般的笑容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阿谦他这个人就像多片拼图组合而成的一样,第一次见面给了我一片拼图,之後随着时间沙漏沉积,每一次与他的接触拼图也就收集越多,只是我想尽办法拚了拚,终究好像拚不出完整的阿谦。
他长相与身高是突出的,一进入大学就惹来学长姐的注意,加上性格外向又亲近,说是系上的风云人物也不为过。
开学没几周就有班上女生朝他告白,连系上的学姐也被他的长相给勾走魂,只是阿谦没有答应任何一个女生交往。
「有妹贴上,好歹也选一个吧?你这是要逼死我们这些单身狗?」也不知道怎麽解释,这句话竟然略带有酸意,像一颗金黄色柠檬被人抛向半空中给炸了开,酸溜溜的汁液喷洒进空气中,也渗透进我的嘴和眼。
我承认有点羡慕他。
「没感觉,怎交往?」他双眼看向远方,恍惚但却又好像对焦在某个景物上,「又不是找炮友,怎能随意?」他说。
我听了没说话,是有点同意他口中所说的──又不是找炮友,怎能随意?
炮友是来满足生理需求的,没有情,只有慾,只要身材好,重点是性器官也有,来个一夜情彼此宣泄也不为过吧?
是啊!是要交往的,怎可以随意挑?
只是我看周围有些人刚进大一感觉对了就开始交往,他的这死板观念倒让我有点不太懂。
『感觉』对了?这也不知道该怎麽定义?没人能给一个基准来参考。
阿谦到大一结束後依旧是单身汉子,原本我也以为我会维持单身的身分,可意外的,我和我的直属学姊在大一结束的最後一天开始交往。
问自己是不是感觉对了,我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对方有意思,我也觉得和她挺对味的,单独约出去几次就在一起了。
直属学姊的眼睛很小,是我不怎麽喜爱的单眼皮,上面总是贴着浓密的假睫毛,我实在不懂为什麽有些女生会喜欢戴假睫毛?就像在路上随手抓了只蝴蝶,将牠的翅膀蛮力撕裂分屍致死,接着贴在自己的眼皮上,眨眨眼睛,看久了也觉得真有只蝴蝶在眸上翩翩起舞的飞翔,好像在哀叫着被束缚的不自由。
相较之下,阿谦的双眼皮算是我看得顺眼的,他的眸中总是映上了一抹闪烁灯火,看起来炯炯有神,如宇宙般的辽阔,蛮多人都身陷於这样如黑洞般的眸中,深者无法自拔,浅者拔除了浅根,却剩个窟窿。
直属学姊特爱黏我,与她交往时几乎吵着要天天与我见面,我不懂这是不是所谓的热恋期,她时常像个黏皮球一样的黏我,觉得太黏而扒开,却又黏上,在闷热夏天中显得过分湿黏、也过分恶心,可恶心中又有一丝丝发酵的甜味。
升上大学了,不敢说对於性这件事很了解,但很渴望倒是真的。
我目睹过室友在关了灯的夜晚中用手机看着性爱影片,男女性交的画面挤在小小的萤幕中,室友肢体的晃动晃得我烦躁,骚动声传进耳里成了小小的噪音。
记得那天的我离开了床,吓到那位正在棉被下自慰的室友,我装作没看到他的走出阳台透气。
阿谦在阳台抽着菸,他是个会抽菸的人,但甚少抽菸,若抽菸的话一定有什麽烦恼事在困扰着他,估计整间学校只有身为室友的我们知道他会抽菸。
「心情不好?」我随口问,手搔了搔头。
他嗯了一声,同时两串白烟随着他的鼻息窜出,伴着浓厚的愁绪,烟雾是散去了,可愁绪还在。
问了一声他似乎没打算回答,我也不再过问,这就是我的个性,不为难他人。
我静静地站在他身边,即使无事而有些无趣,但也总比在房间里头陪着那位正在自慰的室友来得好。
「你跟学姊,还好?」他问了我一声,手中同时拿起下一根菸出来,打火机喀擦几次,始终没点燃火。
我见状上前拿走他手上的打火机,替他点菸。
手背挡着风,我为他点了几次终於点燃,一小点刺眼的橘光浮现,当他轻吐了第一口烟我的手掌还没离去,那口呼气就这样跟着白烟打在我的手掌上,让我手掌轻痒了些。
我缩回手,握了握拳消除这股轻痒感,回答他:「算还好,但有点黏人。」
想起刚被我丢在书桌上的手机,估计现在学姊的讯息应该满天飞,我想像着每一条讯息都挤在那小小的萤幕中,几乎快要挤爆的画面。
阿谦轻笑了一下,这抹微笑我却看不出代表什麽意思,只知道在这夜晚,他的那双眼睛异常的亮,好像把所有宇宙的星星都塞入了那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