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变色
一处暗室。
囚禁之人着显贵华服。
「八阵石呢?」皇权释放整个空间,让人窒息。
拗着性子的皇子,不发一语。
「八阵石呢?」皇袍下的震怒,隐在庄严威仪下。
「放进焰火竹筒里,炸了。」就像一个孩子,满脸不觉得错处在那儿地模样。
「谁让你把石头放进竹筒里的?」
「是我。」
「皇叔。」稚嫩的声响震惊。
拍一扇风过去。
一记耳光拍在脸上,那与皇权相似的脸上殷红肿胀。
「皇兄,你怎麽还执着着那虚幻的故事,千百年来,追求那破石子的有谁有好下场。」
「来人,上铐绑起来。」皇权怒不可遏。
「皇叔…他可是皇叔…是皇叔,父皇怎麽可以…怎可以这样对他!」迟来的惊恐带出口吃,口不则言说出没经脑子思考的话,一点不顾虑心惊皇权转移的父亲。
「你这般维护你皇叔,可见你皇叔是真教唆你这泼孩。」
「将齐王贬去涪陵。」
「父皇…父皇求求你!别责罚皇叔!一切都是我!是我顽劣,将父皇的八阵石偷来燃放烟花的。是我…」年轻稚嫩成了背景声,遗落在一处。
「你……好啊!教唆朕的儿子成了你的了!现在就去吧!别再污了我儿子!」
金黄冠冕下的脑子转悠着:「走吧!别碍着朕继续巩固皇权,我的弟弟,这是皇兄对你的仁慈,别再不识好歹了。」
※※※
郭文风在华屋醒来,头昏脑胀。
大皇子呢?不是要跟我讨论中秋之夜的烟花布置?约了我,还布了酒菜,人呢?
推开门已是傍晚,怎麽回事?我睡了一天一夜?
步履蹒跚,头晕的很,来时骑马,现下说不定连马都跨不上。
堂内的小厮、丫头哪去了?
堂堂皇子宅,却冷清至此,怪异的紧,定是发生什麽事了。
正要推开宅院大门出去,却发现门从外头上了大锁。
坏了。
坏了!
糟了!
虽身子疲软,头晕目眩,仍是奋力往檐上一跃,还不忘趴下望去,街道无兵。
跃下街,拖着身子走着,只能先回绿林山庄。
好不容易走到半路,见急匆匆的朱宝骑马奔来。
「少庄主!终於找着您了!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朱总管,你怎麽亲自来了,你不常出门的啊!」郭文风戏谑说道,他看不惯他的为人,但他也无大错,做事也算战战兢兢,对母亲交代的事也上心。
「庄里来了兵,说您跟大皇子参与造反,庄内会点武功的都被带走了。」
「无极?!」
「第一个被带走就是他了。」
郭文风敛起脸,踏着马蹬,坐在朱宝身後。
「少庄主你这是?」朱宝惊。
「我被下药了,晕得很,你驾马。母亲如何?」
「夫人没事!只是给吓得六神无主,家里没人了,就直叫我来寻您,寻不到便不回去。」朱宝驾马原不熟练,但为了寻回少庄主,来回好几趟,竟也练熟了,驾起来安稳许多。
绿林山庄的匾落在地上,里头传出丫鬟女眷嘤嘤声,还没进门便听见了。
一进门,眼前家里的男丁除了算帐的帐房外,只剩肥胖的朱宝两人。
这是要抄家的节奏?
一丫鬟见少庄主,便破涕为笑,跑喊起来:「少庄主回来了。」
庄内突然像浇了水,绿林苏醒过来,吐出希望的枝桠。
郭文风跟着丫鬟跑进内殿、内堂、内室,终於见形容枯槁的简红樱。
「风儿!你没事!你没事就好啊!」简红樱从悲泪转为喜泪,又是一大串珠泪滚落下来。
「他们说你造反,我替你辩护了,你不可能有这个念头的,但他说大皇子偷燃焰火,证据却凿,说你是你是大皇子党的人,是帮凶,见你不在,还将庄内翻了天,最後带走所有绿林守卫,要回去审问。风儿,你老实跟娘说,让娘有个底,你跟大皇子勾结不?」简红樱一鼻涕一把眼泪,絮絮碎碎说了一堆话,最後红着眼问。
「没!我也是被利用了。大皇子约了我,从我这拿走库房钥匙,带走我们山庄制的烟花竹筒。」郭文风直视母亲的眼睛坚定说着。
门外墙角,一丫鬟晶亮的双眼转动,转身回房写下字条,细细卷起,放置细筒,系於鸽爪,往院外一放,那鸽离了笼,往皇宫方向飞去。
这一幕叫惜言瞧见,望鸽离去,现在的她不能做什麽。
只是端着药走去郭文晴屋里。
郭文晴在她调养下,渐渐能听细微的声响,笑容也多了。
但笑容就在听到官兵无礼的搜庄後消失无踪,更躲在床上不再出来。
若递去好消息,说不定,又能笑起来如阳光般。
她继续往前走,转过幽竹,走进许多花草的院,正要推门进去,身後郭文风来了。
她一怔,见他模样白如羽,整个人飘飘荡荡,分明迷药未退,是谁对他下药?药劲如此不分轻重。
她这一怔,倒是让郭文风先推开门了。
「我的晴妹妹,你还好吗?」语气满是关切心疼。
郭文晴一听有人叫她妹妹,马上从床上跳起来。
「晴…儿,你…听得见?」郭文风问的小心翼翼。
晴儿笑的如夏日阳光般灿烂,眼神穿透自己的哥哥,落在惜言身上。
郭文风从小看惯与妹妹眼神交流,一下明白过来。
「惜言?你医术竟如此不俗,犹胜过陈大夫。」
惜言轻笑摇头,面上悄然溜上一丝红云,端来汤药到晴儿面前。
晴儿乖巧,一接过药碗,便一饮而尽,一滴没落下。
惜言接过晴儿手中空碗,转身离去,走没几步,便听晴儿喊叫起来。
「啊…!!!」
郭文风不知怎麽了,竟倒在晴儿床畔不醒人事,面色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