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瑀骞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额上冷汗涔涔。
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半,还有一通未接来电,半个小时前的。
也没想过对方现在是不是已经睡了,直接按了回拨。
「喂?」
「什麽事?」
「没啊,你睡啦?本来想找你出来玩。」对方的声音有些大,还隐约能听到那头传来吵杂的音乐声,陆瑀骞忍不住皱了皱眉。
「等我。」柳逸辰见电话被挂断,耸耸肩,彷佛已经习惯这样的模式。
听老爸说,陆瑀骞的个性和他爸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陆瑀骞比他爸还要来的不近人情。
很快,陆瑀骞来到酒吧,点了杯长岛冰茶後便开始滑起手机。
「喂,我叫你出来不是让你来这边滑手机的欸。」柳逸辰看他来这边滑手机看的他都要捶心肝了,多好的夜晚啊,漂亮妹子不香吗?本来今天是要帮助他脱单的,现在看这个样子,难喔。
「不然你让我来干嘛?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陆瑀骞轻啜了一口刚送上来的长岛冰茶。
「什麽叫像我一样?我这很正常吧!不正常的明明是你,都二十二岁了还没谈过恋爱,说出去会笑死人。」柳逸辰忍不住吐槽他,没错,陆瑀骞母胎单身二十二年。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谈恋爱的次数多於你的年龄吗?」陆瑀骞忍住不让自己把这家伙拖到厕所殴打一顿。
「谁让本少爷女人缘好呢,不说这个了,你看那边。」陆瑀骞见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直接送他一个白眼。
陆瑀骞瞥了一眼,随後又将视线转回手机,「没兴趣,还有,那种型的,你吃不到。」
听到陆瑀骞的话,柳逸辰整个就不爽了,「什麽叫我吃不到,我可是酒吧小王子,只有我不想要的女人,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
见他这麽有自信,陆瑀骞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成功了,这辆车就是你的了。」
柳逸辰看到那车钥匙眼睛就放光了,限量版啊!
「成交。」
柳逸辰一脸势在必得的走向角落的位置,他已经注意那名女子有一段时间了,期间也有不少男性上前搭讪,不过那女的甩都不甩人家,高冷的很。
根据柳逸辰这两年流连花丛的经验来看,他的成功率有百分之九十。
於是号称酒吧小王子的柳逸辰在五分钟後灰头土脸的铩羽而归。
「说好的酒吧小王子呢?」陆瑀骞的话语带着满满的嘲笑,柳逸辰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他。
「那女的有兴趣的是你。」
陆瑀骞翻看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张名片,而吸引他的并非上面的电话号码,而是名字。
艾小米。
陆瑀骞猛抬起头望向她,会是她吗?那篆刻在他心头上长达十多年的名字。
女子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本来盯着手机的目光朝他看去,唇边带着一抹浅笑,陆瑀骞的心里又掀起滔天巨浪,年幼时的那抹笑与此刻的她重叠,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陆瑀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柳逸辰见他朝艾小米走去,饶有兴致的看起戏来,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看看何乐而不为呢?
母胎单身二十二年的陆少爷终於要交女朋友了吗?让我们继续看下去。
陆瑀骞没想过为什麽他会这麽挂心於这个女孩,只知道,当时到医院时没看到她,他的心里很慌,听到那护士说她在手术前突然失去生命迹象,他更是一度以为她就这麽死了。
所幸最後有救回来,但病情恶化,最後小米的母亲在与小米正在国外工作的父亲讨论後,决定立刻将小米送往国外,接受最好的治疗。
从此她便杳无音讯,他不知道她过得怎麽样,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个国家,这一分离便是十几年,他本来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命运地推进,促使他们再次相遇。
陆瑀骞在艾小米面前站定,艾小米比陆瑀骞要大上两岁,当年九岁的她记忆自然要比陆瑀骞好,所以在她第一眼看到陆瑀骞时,她就已经认了出来。
因此在柳逸辰走过来的时候,她递了张名片给他,要他拿给陆瑀骞,她想赌,赌陆瑀骞是不是还记得她。
那个同样让她挂心的男孩如今已经长大,在国外治疗的那段时间,她时常望着窗外想着他,因为病情恶化,她根本没来得及留下任何的只字片语给他。
今晚月亮很圆,河堤边,两抹身影对立而站,就这麽互相凝视着彼此,许久。
「这麽久没见,你就没什麽想说的吗?还是,你根本就已经忘了我?」轻柔的嗓音从红唇吐出,宛若羽毛一般从陆瑀骞的心底画过,引起一阵颤栗。
「身体还好吗?」
「嗯,已经好很多了。」最後她还是接受了换心脏的手术,可是这件事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在国外这麽久,有想我吗?」陆瑀骞半开玩笑的问。
「我不敢想你,我会心痛。」在她话出口的刹那,陆瑀骞的心像是被什麽东西掐住一样,有点闷,又有点痛,令他难以呼吸。
当下身体比脑袋先做出反应,长臂一伸,将她抓进自己怀里,感受着她最真实的体温,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她是真的回来了。
艾小米愣了一下,接着伸出手环住他,红唇微勾。
「对不起,让你等那麽久,这次,我不会再走了。」陆瑀骞没说话,艾小米只是感觉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更紧了,「欸,记得我手术前你答应我的吗?」
陆瑀骞放开她,一脸茫然,艾小米看他那样子,肯定忘记了,便从包包里掏出一包色纸。
看到那包色纸,记忆回溯,陆瑀骞想起来了,千纸鹤的约定。
「你说要陪我摺的,来吧。」
「你都随身带这种东西呀?」陆瑀骞时在没想过,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会随身携带色纸。
艾小米笑了笑,没说话,在国外的日子,每想起他一次,她就会摺一只纸鹤,也一直惦记着这个约定,病好後,她依旧持续着这样的模式,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摺纸鹤成了习惯,想他,也成了一种习惯。
「你想许什麽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要不你猜?」
十多年前,他替她许了一个希望她身体健康的愿望,这次,换她替他许愿了,她希望他能够永远幸福快乐。
番外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