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垂死挣扎的选择吗?」
「当然有阿,你可以选择自己走下山,不过要小心别饿昏了喔,因为我不知道你会走几天才能走到山坡下,不过如果你饿昏的话,打个112,应该就有救难队来救你了喔。」语气温柔清朗,彷佛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可是,走山路走到饿昏是可以这样简单就叙述出来的吗!再一次,我知道我是否有意见在冰块女眼里根本微不足道。
我无奈的点头答应,冰块女就开始卷起裤管,将长度卷至膝盖上,模样实在过於滑稽,我喷了一笑,冰块女朝我的裤子看了一眼,对我的反应不以为然。
「你最好也卷一下裤子,不然等等裤管太长很容易绊倒喔。」
是要我跟你一样卷成这副滑稽的模样吗?我才不要,以为我会如你的意跟你一起丢脸吗?
呵呵呵,你失策罗,我、偏、不、卷!
看到我仍旧不为所动,冰块女没多说什麽,继续脱着她的高跟鞋,待冰块女做好准备後,我才想到冰块女的计谋还差最重要的一步。
若是B组不同意我们加入他们组,冰块女计谋想多深都是徒然,看着比赛中陷入苦战的B组,我想,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应该不会轻易的接受不速之客吧。
万事算计,终少算一步,如果她连改变命运的机会都没有,最後该怎麽让B组的人扭转命运?
冰块女信步走向记分板的主审,主审马上露出狐疑的眼神,我粗估那主审的年龄应该与比赛中的选手相近,负责判断选手是否安全抵达本垒,冰块女倾身在主审旁耳语,只见那主审原先是猛然摇头,可而後却对全场比了个手势,球场上的选手便纷纷围拢过来。
「呃……彦恩,他们说要加入你们……」主审将手指向我和冰块女,口气有点迟疑,冰块女朝着彦恩轻轻点了下头,原来彦恩就是冰块女所指B组那位投球不怎麽样的投手。
「搞什麽?我又不认识你们,凭什麽让你们加入阿。」彦恩皱起了眉,脸上的不悦不藏半分,我在心中窃喜,这位同学讲话真是深得我心,对冰块女投了一眼,就说吧,要加入可没你想像中那麽简单哟。
眼睛连我这边撇都没有一撇,冰块女不以为意的扬起了一抹笑。
「我叫梁步岚,他叫吴肆呈,至於你们的话,由左起是柯信导、朱哲兴、陈冠达……然後你是洪彦恩,还有缺少的那两人是庞毅凯及任玺吧!」表面镇静,可我在心中已经无限呐喊,这、这根本不科学吧,冰块女你是开外挂吗?
冰块女一一指出所有人的名姓,被叫名的无不两眼发愣,想知道冰块女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他们的名字,鉴於前几次冰块女的神算,我的反应比之较为冷静,不知道为什麽,如果是冰块女的话,不知不觉就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既然互相知道了名字,也算得上认识吧。今天是期末补考周,我想庞毅凯和任玺之所以不在这里应该是因为补考的缘故。反正他们两位的缺一时之间也无法填齐,不如就由我们补上如何?何况余兴比赛多几个人多热闹不是?」只见所有人不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冰块女就是投以崇拜的眼神,最经典的特别是彦恩,双眼瞪大,嘴角微微抽动。
「好啦,彦恩,反正我们也缺人不是吗,就让他们加入嘛!」
「是阿,让他们加入也不无不可阿。」
「对阿对阿!」
开始有人提议让我和冰块女加入比赛,附和的声音也此起彼落,喂喂,不过是知道你们的名字而已,这样就足以收买你们吗?
事情越发不妙,情势就快被冰块女所掌握了,我将注意力放在了彦恩身上,显然这个时候,他是最关键的存在。
只见彦恩稍稍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下我和冰块女。
「你们,一个左外野一个右外野,手套放在旁边的箱子,快点,天黑就没办法玩了。」彦恩指向球场旁的一塑胶箱,指示着。
不是吧,我的最後希望阿!怎麽这麽快就妥协了?
希望破碎,最後还是全盘受冰块女操纵,我正准备去拿手套,可冰块女却站在原地,眼睛直望着彦恩。
「都叫你们去拿手套了,还在那边磨磨蹭蹭什麽?」彦恩再次操着不耐的口气对着我们,任谁都可以知道他对我和冰块女要加入战局的事还是相当不满。
「谢谢你同意让我们加入,不过我还有一项请求。请让我们担任投捕。」冰块女神情诡异,白净的脸上带有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
「什麽?」彦恩的心思实在好猜,想必他现在在想,我都已经大发慈悲的让你们加入了,你们竟还敢给我要求要当投手和捕手。
等等、担任投捕?那不就代表我不是投手就是捕手?我对棒球完全外行阿,喔不!我惊恐的看着冰块女,一脸的自信简直无可挑剔,那股自信是哪里来的,路边随便捡就有吗?
「现在已经是四局下半,比数落後五分,我想如果再以相同的战术继续下去,一定会输。所以,能让我们担任投捕吗?我保证,会把局势扳倒过来。」彦恩呆滞地望着冰块女,似乎逐渐被冰块女那充满自信的眼眸说服,显然,她的话戳入了彦恩的心点。
现在彦恩最怕的,并不是外人来搅局,而是节节欲败的情况,现在队伍由他来领导,如果败了,他责无旁贷,可是若是投捕变成我和冰块女,就算败了,也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因为我和冰块女完全是个临时插入的客串。
整个面看下来,彦恩似乎也没有绝对拒绝的理由,反而选择同意的机率比较大。
「如果,还是输了呢?」双手握拳,彦恩的声音有些颤动,他也很想扭转现在的情势,可是,终究是力不从心。
「不可能。」气定神闲的回应着彦恩,冰块女身上散发的气势俨然,如同王者,不可侵犯,突然心中蠢蠢欲动,我也好想,让这个局面逆转,将败转逆为胜。
「如果你输了,就倒立走操场三圈。」
「那有什麽问题。」冰块女不以为然的挑了眉,接着往装着手套的箱子走去。
倒立走操场吗……暗自想像了冰块女以手倒立的模样,我就禁不住嘴上的笑,看来无论是赢是输好像都没亏到。
「笑什麽笑,如果输了,你也要倒立。」
「蛤!不要吧。」彦恩的话马上止住了我的笑,真一起倒立的话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卸下了最後一道防线,彦恩妥协了,同意了冰块女的提议,就像把什麽全赌上了一样,将信任寄予在冰块女身上。
视线不禁意停留在冰块女的背影上,每次我认为不可能的事,最终都会被她化为可能;每每我认为不可思议的事,在她身上都会变成理所当然,明明她个性腹黑、爱捉弄人、想像力十足、讲话又毒舌。
可是,无法否认的是,她来都是言出必行,我也有点期待,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
「吴肆呈,你发什麽呆阿,快来拿手套!」清冷的声音袭过我耳边,我立刻绷紧了神经,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冰块女,选了个最合手的手套,我站上了投手丘,丢了丢装着止滑粉的粉包,专注看着戴面罩的冰块女,蓄势待发。
「PlayBall!」假装压了压根本就不存在的鸭舌帽帽沿,就像赛跑时听到枪声一般,我迅速投出了第一球,想起了彦恩对我们寄托信任的表情,我斗志十足。
放心吧,这场比赛就交给我吧,面对我的球,打者纹风不动,甚至连眼睛也没眨下。
哼哼,肯定是被我的球吓到了吧。
「坏球!」听到裁判的判定,我手中的球差点滑落,阿勒?不是吧!
不可能!
我又投出了一球。
「两坏球!」
咦!
「三坏球!」
不知怎麽,我突然觉得那个打者的神情……充满着鄙视阿!
「四坏保送!」
我目送着那名跑着跑到一垒,途中他还不忘对我比了个赞,好过分,我就说我是外行了……
这一切都要怪冰块女。
在拿手套的时候……
「所以我要当投手还是捕手?」看着箱子里整齐排列的手套,我边选着手套边问着冰块女。
「当然是投手阿,那种耗体力的活我才不想做。」冰块女毫不犹豫的答道,顿时让我觉得有冷风在身旁吹过。你个恶魔,我连基础都没有就叫我投球,明明就知道我是外行了……
「那我要怎麽投球?看着你的指示?」但也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冰块女的冷血,所以很快的我便接受事实。
「指示?不需要吧,反正你也看不懂。」冰块女鄙视的对我瞅了一眼,接着轻蔑地哼了一笑。
……我开始不懂冰块女为什麽那麽有自信了。
冰块女挑好了手套,套在手上开始测合适度,我则发愣在原地,等等怎麽投球……
投不好彦恩肯定会用眼神把我杀死的阿!完蛋了完蛋了。
脑中乱成一片,手里突然被塞了个手套,是冰块女,她将拿手套的手摆在我眼前。
「真要有什麽指示的话,那就请你看着我的手套。然後,相信我。」
跟彦恩一样,我被那个眼神骗到了,冰块女那个坚定不移的眼神,竟然让我觉得能够让B组逆转胜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真是鬼迷心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