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御祠。」
直到此刻,端木御祠依旧一厢情愿的认为,床上的受害者不过是那些想逼他就范的人,抓来讨好自己好达到目的可怜人。
浑然不知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男人,一直默默观察着端木御祠,在他走到床头准备帮自己松开綑绑之际,低沉沙哑的声音像从地狱爬进端木御祠的耳里。
「你……」为什麽,怎麽会……怎麽会是你?
「我怎麽会在这里吗?那就得问问你那位『大表哥』了。」
伸向麻绳的手,骤然一僵,端木御祠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灯火昏暗下不甚清晰的脸庞,这张脸,这个声音,哪怕下地狱,也不会忘记,是他日思夜想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人。
床上的男人清澈的眼眸毫不扭捏回看着他,没有急着让端木御祠帮自己解开束缚,没有半点见面的喜悦,不带丝毫情感的语气更像是寒冬里的夜,寒得端木御祠初见对方的恐惧,心底不由自主产生的一丝喜悦,瞬间消失殆尽。
已经好多年都没看过他那样慎人的神情了,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端木御祠低下头,心像是被坦克辗过,疼痛麻木,无法动弹。
越是沉默越是压抑。
「…嗯…嗯哼…」
不知静谧了多久,浅浅的低吟声打破沉,空气突然苏醒过来,彷佛有了知觉。
断断续续并不大声的呻吟,像巧克力流淌过鲜奶油,酥酥麻麻地划过端木御祠的心脏,猛然抬头看去,大床上的人极为不安分得扭动身躯,棉被滑落他的胸膛,隐约可见胸肌和腹肌,带着雕刻般的美感却不会过於壮硕,看得端木御祠觉得喉咙发痒,口乾舌燥。
「…嗯…哼…嗯…」
持续不安的扭动终於让着迷身体、垂延容颜的人担心靠近查看。
「…难道是…春药──」掀开被褥,全裸身体给自己的刺激很大,早知道被子底下是这种香艳的画面,应该更早……
视线划过每一处精壮上的线条,口水一口一口的咽下,脸上浮现可疑的暗红,无法控制的目光停在男人充血的挺立上。
「解开…嗯…端木…嗯…帮我……解开…」手腕若有若无的疼痛,身体不断攀高的体温,下腹难耐的闷胀,不用端木御祠开口也知道自己被下了春药。
让情慾折磨的人不只是床上的男人,端木御祠听到那人饱含情慾喊了自己的名字,再也压抑不住,爬上了床。
「阿离,会很舒服的。」
端木御祠坐在施映离的两腿间,後退身体,俯身张口轻轻含住施映离怒张的昂扬。
「…啊嗯…端木…你……住手啊……嗯…嗯…哈啊……」
像在吃一支非常美味的冰淇淋,端木御祠轻柔都来回舔弄,偶尔停留在最前端用力吸允,脸上的神情慎重而迷恋。
长期禁慾和的端木御祠为自己服务的画面刺激身上的每一处神经,施映离没用多长时间就了缴械。
「放开我。」
还沉浸在对方高潮过後的表情,端木御祠望向施映离的脸,那双总是让自己心动的眼眸,此刻虽然浸满情慾却坚毅疏离,吐出的话带着一点撩人的喘息,却让端木御祠清楚意识到对方隐忍的怒火。
伸手胡乱抹去刚刚来不及吞下而喷洒在脸上属於他的混沌液体,倾身向上半伏在对方身上松开绳索,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此刻满是磨损造成的伤痕,看得端木御祠一脸心疼。
不过下一秒,他却没有心情心疼对方了,那双让自己揪心的手无情得扣上脖子。
他凭什麽帮自己那个……该死!施映离冷着眼,加深手上的力道,看着端木御祠的脸色渐渐发青,呼吸越来越急促快速,却连一点挣扎都没有。
就这麽笃定我会松手吗?
能够进到肺里的氧气不断锐减,端木御祠此时已经呈现半昏厥缺氧状态,却一句求饶也没有,本能的生存意志似乎已经被放弃,然而这样逆来顺受的样子,却让施映离更加怒火中烧。
那双眼平静温柔的注视着自己,两人在漆黑一片的床上对视着,岁月像是走入时光机,倒带着卷土重来,理智和心防就在僵持的距离中慢慢回笼。
手上再次用力,却是把端木御祠摔在床下,施映离很清楚自己的手劲,刚才再多一分力道就能直接捏碎他的颈脖,断了他的呼吸,而自己确实在那一刻起了杀意。
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喉咙一样,严重缺氧让端木御祠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吸气,在刚刚那一瞬间,死亡离自己无比接近,还好他放手了,还好,真好。
「我说过,我不参与,任何事,是『任何』事。」馥殷城的小夫人自己去找;唐佐情的女孩自己去救;端木御祠的事也必须自己承担。
不想插手任何人、任何事,他没有打算站在很高的位子,不凡的生活、不凡的日子,不好意思,他不参与,敬谢不敏。
「我知道、我知道。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他们会拿你做饵。」终於缓过劲,端木御祠抬头看着施映离,眼里满是无奈和愧疚,这里的局势太乱,再次踏上这里,就已经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施映离参与这一切,只是想在一切结束前,再跟他喝一场酒,再见他一次而已。却没想到因此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顺藤摸瓜,把施映离带进这场局里。
「上来。」
「啊?」
他说什麽?不对,他刚刚绝对没有叫自己上去。
对!一定是幻听,施映离绝对没有叫自己上去床上,他还是全裸啊,而且也不知道那个药解了没有?要是他……再站起来,那、那自己要怎麽办呀?在帮他做一次吗?虽然自己很乐意,不过看他刚才的反应,自己再帮他的话,恐怕这次直接一命呜呼,见上帝了……
「把一切都告诉我。」施映离见端木御祠坐在地上发呆,直接翻身下床,一把把人拎起来扔上床,自己再坐回床上:「你知道的一切。」
端木御祠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悄悄的咽了口水,他不盖被子吗?让自己对着这麽好的身材说那麽严肃的事情……
施映离听不到他脑海里的想法,他只是觉得浑身灼热,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加上身处异地危机意识比较强烈,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未着寸缕,就这麽由着端木御祠大饱眼福。
「一年前我收到一封信和一张机票,信上说我母亲还活着,现在在沙那一个叫扎邦图的组织,随信夹带着飞往那里的机票。」
「我母亲已经过世20年了,是我亲手葬下的,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麽借屍还魂之术,加上未经查证,我只当不过是有人无聊的恶作剧罢了,可是那晚我入睡後再醒来,人就到了沙那。」
端木御祠露出一丝苦笑,见对方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看起来好像还很热的样子,然而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一遭让他心有余悸,也不敢轻易靠近,只好继续说道:「然後我见到了刚刚那个中年的男人哈苏瓦,自称是我的表哥,他说我是这个家族里仅存合法的继承血脉。一觉醒来,多了一堆莫名其妙黑胡子黑皮肤的亲人,还有那所谓的继承人身分,我挣扎过也反抗过,可是不管我如何逃离他们总能在一天内找到我,於是我不再反抗,答应他们继承那所谓的位子,那之後他们不在限制我的行动。」
「你怎麽了?」端木御祠看施映离似乎状况真的不太好,不由的问道。
「没事,你继续说。」施映离闷闷的回了一句,手却不由自主的抚向腹部的位置。
「你又……天啊!这药也太…」端木御祠随着施映离的动作看去,却发现对方的那里不知何时又胀大起来。
「闭嘴!……嗯……」这该死的药到底是谁弄的,是打算让他一夜七次吗?
「继续说。」
用力按压在腹部上,完全没有要让自己舒服的意思,拉过身旁的棉被半掩在身上,抬起头狠狠瞪着端木御祠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端木御祠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想在自己面前打手枪,很想上手帮他,却也不敢轻易造次,只好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因为行动不再被受限制,我认识了苏娜,哈苏瓦的妹妹,和调制这个…春药的伊拉。」
「苏娜虽然和哈苏瓦是亲兄妹,可实际上他们却是真正的敌人,两人的利益是瓜分着我这个位子相互厮杀的。在苏娜的帮助下,我终於知道我坐在了什麽样的位置上。扎帮图赌场、毒品、军火、石油什麽都做,因为做的很杂,所以利益相当分散,但是建立百年的黑道组织有个明文规矩,直系血亲才有机会坐上这个位子。」
「你的意思是……你从一个小小律师直接晋升为黑帮老大。」
「阿离……我想帮你……」
「你找死!」可惜施映离咬牙切齿挤出的话听在端木御祠耳里,却是难耐压抑的别扭。
「啊…你……别碰…嗯…」
端木御祠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掀开被子看准地方毫不犹豫握上去。称着施映离心神不宁之际,另一手抓起他放在腹部上的手,放进自己的裤子里。
「你……」
「帮帮我…嗯……男人帮男人……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一手抓着对方的手帮着自己抚弄自己的一手抚弄着对方的,同样硬挺灼热的感觉让端木御祠沉入无边的慾海里。
施映离呆愣地望着对方的动作和神情,快感一波接着一波,拍打在自己的神经和理智上,嗯……有什麽感觉在心底挠啊挠,随时要破土而出。
「喂,被下药的只有我吧?你那麽性奋干嘛?」
「…嗯…啊…我看你硬了…我…嗯就硬了…」
「嗯…哼!你可别後悔。」
忽然被按压了敏感的位置,施映离猛然起身一把推倒端木御祠,翻身压上。
「那後来呢?莫高是谁?你又为什麽知道张悦馨在哪?」完事後,施映离看着半躺在自己怀里的男人,不禁仰天长叹,他妈的我什麽时候能对着男人高潮,我怎麽不知道?而且高潮後竟然产生了想进入端木的想法,这春药的药力未免太强了吧?还能改变性向?
「我在扎邦图待了三个月,这期间哈苏瓦每天都给我送来好几个女人,有的要让我联姻;有的说要让我当小老婆;还有的就说随便给我玩玩啊……痛痛痛你放手啊…」
见对方脸上闪过不爽,端木御祠撇撇嘴说道:「放心,我每天都跑给那群女人追好吗?这里的女人虽然脸上都蒙一层面纱,但是行径大胆飙悍,也可能是哈苏瓦授意。名义上虽然我成了这里的老大,可是实际上,更像一个牵线木偶,处处受到肘击,这样的生活虽然看起来富裕,却不是我要的,我宁可回去当律师,待在能够看得见你的地方,这就够了。」
施映离直接忽略对方的告白:「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端木御祠却不按牌理出牌,将手伸进棉被里直捣黄龙。
虽然常年习武锻链出施映离超乎常人的警觉性,可是潜意识里端木会伤害自己的危险性是不存在的,也就对他没有任何防范,才能在无预警的状况下让端木轻易碰触自己。
还未等到施映离暴力相向,端木御祠就把手收了回来,安稳的环在施映离的腰上,看来他没有再硬起来,这个药也不是这麽没人性啦!
「放手。」可能是刚刚肌肤相亲多了一层亲密,也可能是刚刚的告白触动到施映离,总之他没有再直接把人扔下床去。
「莫高本名苏尔‧哈阿德,是我找来帮忙设局的人,我并不知道张悦馨在奥地利,只是莫高派人通知我,他会有所行动,我才在那里见到了她。」
「你设了什麽局?」
端木脸上露出这麽久以来久违的自信笑容:「我虽然只是一个律师,但别忘了我是谁的律师,被人算计了那麽久,也该回敬一次了。既然他们不愿意放了我,那我只好放火烧山罗。」
「苏尔坦和我不过是各取所需,我并不是非常清楚他会何时、何地、如何动手,我只是跟他说我要江山易主。」
「他有这麽大的本事吗?」
「他有。」端木御祠毫不犹豫都回答,刚说完,忽然感觉不妙,果然……
「阿离!你为什麽又把我摔下床!」
「哼!」
「我那时候有打算告诉你是你不听的!」
「他打算怎麽做?」
「可恶!我到奥地利之後才知道,他用扎邦图的名义到处绑架其他亚洲、欧洲有势力的黑道老大的家人或情人,污名在扣到扎邦图的头上,引炮火过来,不愁没有战争。」
「扎邦图在中东最乱的地方,做的生意虽多,到了这一代,却只剩庞大势力垄断产业後剩的小鱼小虾,生存本就不易,内哄频频。只要把各地区老大的目光吸引过来,图的是战火连天的那一刻,人人自危,要颠覆政权,用不着脏了自己的手。」
「难道你的『表兄妹』就这麽任人欺凌吃闷亏?」
「谁都不愿意到嘴的鱼从嘴边溜走,可惜他们抓不到苏尔坦,哪怕怀疑我,也没有证据,只能用你来看讨好我。」
不介意施映离一副划清界线的模样,端木御祠双手攀上施映离的肩膀,别具风味的咬了口施映离的锁骨,被重重一巴掌打了臀部,逸出口的呻吟参了一点情慾色彩。
「苏尔坦要什麽?」
「我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