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微散,随风轻扬,黄玟君孤身立在风中。夕熏映下,将她整个人烧得火红,显得格外邪魅。静静提起属於她的书包,拍拍衣袖、摆摆手,对於身後一群哀号在地、鬼吼鬼叫的十三人,她丝毫未理。提起步伐,一副胜利者姿态,昂首阔步,朝学校大门而去。
……为什麽不直接走後门比较快?
不、不、不,後门──
那是给狗钻的。
*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白云似锦,阳光肆意挥洒,若隐若现的光辉,映得大地一明一暗,微风缱绻树影,鸟鸣掠过树梢,落叶轻轻哼唱,就像一场华丽的交响乐,天地为景,轻轻浅浅上演着属於大自然的美妙表演,而花儿就是那最忠实的观众,纤细的花枝正随着音乐而摇曳生姿。
一个多麽宁逸祥和的清晨呐!
「干!猪八戒!畜生!离我远一点啦──!」
可惜,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像海市蜃楼,一触即灭。
吕天望这一声长鸣,彻底撕裂两个多礼拜以来,一年六班的宁和,连同着李玉晴的心,也被他狠狠──
粉碎在地。
「妈的!死畜生!你不要以为老子没揍你,就在那边给我得寸进尺哦!要不是因为那个臭婆娘!老子早就不知道扁你几次了!听到没有!给老子滚远点!死肥猪!」
吕天望一双眼瞪得老大,仔细一看,他的左眼还留有一圈淡淡瘀痕,只是人在抓狂的时候,通常都不会顾及後果,这个时候的他,只觉得自己忍受两个礼拜以来的怨气,终於得以宣泄,心中感到无比畅快。
然而,他也完全没想到,一股脑儿将怒气倾泻而出後,代价会是那样惨痛──
啪!啪!
熟悉的撞击声再次响起,新的木门发出清脆声响,崭新的锁头就像是那斑驳灰墙的新恋人,热情吻了上去。
一年六班的同学们,又再一次戏剧性地,鸦雀无声,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那「因前两次惨遭黄玟君无情摧残而整片掉下来,然後被翻新」的门板。
……是她!
那个以身高一米五之姿,两个礼拜前,只花三分钟就解决後门广场上八男五女的「传说」!
她怎麽又来了!
看来後门广场上的那一役,黄玟君在大堡国中已然声名大噪。
但是,自从那天以後,便再无人见过她的身影,那些战败的可怜虫也没人敢去跟老师告状。其实他们也是根本不愿意再提,多可笑?十三个人打不过一个瘦弱、又矮不隆咚的人,还是女的!这种不堪回首的过去,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可惜,现实总是那麽不遂人愿。
这些日子以来,吕天望总是忌惮着那日黄玟君临走前,落下的那句:『从现在开始,李玉晴就是我罩的人,谁敢动她,後果自负。』
因此,後来他总刻意离李玉晴离得老远。却无奈,我不犯人,人却犯我。那李玉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追着自己不放,情书、礼物样样来,上课坐在她旁边已经够烦,下课好不容易可以逃离,她却总是紧跟在旁!想到这里,吕天望不禁一阵作呕──
实在有够恶心。
就在刚才,他终於抑制不了心中的怒气,毫无顾忌宣泄了他忍受两个礼拜以来的怨气,肝火大动。
反正那个黄玟君那家伙也翘课两个多礼拜了!没道理这麽倒楣,就这麽刚好被她看见吧!
谁知,「人算天,必遭谴」这句话还真不是说假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谴!
「吕天望,你刚刚都说了些什麽?再说一次来听听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