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谷之大远远超出了白子吟的想像,走来走去都像是在原地打转。
他看着空无一人,且遥不见底的长廊,无奈道:「要不……强行突破吧。」
白子吟才说完,沙哑地嗓音在他身後道:「不怕身份被发现的话,请吧。」
又是一个他熟悉不过的声音,背脊一阵凉意,寒毛直竖,还是故作镇定地开口道:「药子仙君。」
药子可是天庭极少数长期留在凡尘的仙,在离白梅谷不远处有座芳药阁,他和宫云便在那行医收徒。
几百年没见,还是这张脸,药子仙君可是一点也没变。
一张满是胡须的脸瞪着白子吟,两人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样子,僵持许久,还是没有谁要先开口的迹象。
就在白子吟快待不下去时,突然从背後被人撞上,那人还死抓着白子吟不放,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白子吟一把将缠上他的东西提起来,像捉只落水小狗那样。
这孩子还是这样,药子到哪,她就跟到哪,不给跟还会哭闹。
几百年对他们来说太过短暂。
脸上写满果然如此,他无奈道:「宫……」
「九尾哥哥!」宫云打断白子吟的话,可她这一喊,白子吟差点没忍住把她掀出去,只是堵住嘴而已。
药子在一旁看着,白子吟则面无表情道:「不是九尾。」
宫云仍是笑嘻嘻地看着白子吟,对他所说没有一丝疑惑,便点点头,马上改了称呼。
「子吟哥哥,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尹惜言还是有点用处。」
她眯着眼笑道,白子吟和药子齐齐将转向另一边,避开了宫云正後方突然出现的人影,那个比宫云高上许多,笑着却看不出喜悦之情的尹惜言。。
尹惜言对着宫云道:「什麽叫我还有些用处?你见过他那时伤成怎样吗?」
完了,这两人一定会吵起来。
听尹惜言一语,宫云不服,扬起声调便要反驳:「听过,那种程度你没见过只能算是资历不够,以前……」
语未毕,宫云又被堵上嘴,只不过这次是药子下的手。
见状,尹惜言不免药幸灾乐祸一番,毕竟他和宫云合不来又不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才要开口,药子一语又打断了。
「老朽有些话要和这位公子谈谈,你们俩能不能给个清静?」
谈?天庭发生的事能逃出药子仙君的法眼吗?都是知道了的事有什麽好谈的?
尹惜言看起来想说些什麽,见药子不容置喙的态度,只得点点头,跟着宫云边斗嘴边离开,留下白子吟和药子二人。
擅长沉默的两个人,不,两个仙。
没像方才那样,药子先道:「天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
白子吟并不意外,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还有机会能侥幸存活,更何况他在踏出白玄居前,就清楚自己是去寻死的,被众仙认为已经亡故也是无可避免。
但药子说的是「几乎」,白子吟接道:「除了兄长和仙君,还有……」
「司命,文曲星君。」
听药子一语,白子吟心里除了果然是他之外没有任何想法,不过倒是有一个他很想知道生死的人。
白子吟向药子问道:「言陵呢?」
药子摇摇头,答道:「失踪了,如果你没死,八九成是他死……那种争斗之法……」
仙家百门每几百年会举行散修斗争,历来存活者仅一人,没有例外。往例是不会牵扯道白灵狐族,这次却特别点名要白子吟出席,事情蹊跷,却无法拒绝,曾有拒绝参加的散修,最後却连其门派一起消失於天庭。
白子吟想起那几天的惨状,不禁叹道:「根本就是练蛊……还是仙蛊……而且还死错人了……」
只闻药子微微叹了一声,没有附和或应答,白子吟便问道:「仙君还有什麽事吗?」
「……你打算留在凡界吗?」
药子这一问,问愣了白子吟。以他现在的处境,确实不是适合回天庭,可留在凡界,又难保不会被怀疑身分,特别是尹惜言,毕竟白子吟伤恢复的速度实在太快。
白子吟仰首莞尔,道:「只能留下来,回去估计会再惹上杀身之祸。」弄不好说不定会扯上白子烟。
自己造的孽该是自己承受,怪就怪当时年少轻狂,得罪不少人,弄得现在连谁在找碴都没个头绪,还是这种堵上性命的。
药子闻言,苦笑道:「你不是在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