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能够消除距离的。
一切都恍若自然发生的,像一杯热过头的咖啡定会烫嘴,或是累了就会闭上眼那样没多违和。
北浅宁轻轻睁眼,嘴角余留着发烫的唇印。
她睫羽微颤,意识却清楚得很。
记得书中总写说亲吻能使时间暂停,使感觉麻痹,此刻她只满面飞红。
「你害怕吗?」
任宇钧握住她泛凉的指尖,搓暖後便放在自己的腰间。
他瞧她抬眼望向他,那是深沉却又轻浅的爱意。
「不怕。」
冬日寒风袭袭,他将她压在墙上,不再绅士的与她索吻。
他反覆熨烫她的唇瓣,用着皓齿摩娑她朱唇,称不上是掠夺,而是亲密。
耳鬓厮磨,含情脉脉。
这是北浅宁的初吻。
比起说亲道热,毫无顾忌的亲吻似乎更能确信这段情感。
任宇钧摩娑她的腰际,毛衣下纤瘦的身形在他掌心一览无遗,小姑娘温香软玉。
「我喜欢你。」
他的语气似水柔情,每个文字都像一次涟漪,荡漾在她心底。
这句话她盼了多久,终於得到後却觉得不真实。
北浅宁攥紧他手心,他立刻与她十指相扣。
略为粗糙的触感覆了层厚茧,暖热热的。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你说呢。」
「我希望是的。」
任宇钧用力在她眉心深吻,将她羽绒衣的兜帽戴上,捧住她冻红的双颊。
「傻妞,你说的都对。」
她被他带过身子,抱紧转了几圈又亲又抱。
华灯初上,逐渐月色溶溶。
长廊上的灯火一盏一盏的点亮,再为气氛染上暧昧。
两人相视许久,任宇钧的眼中微乎其微的闪过一丝忧伤,然而仅是过眼云烟。
「浅浅。」
「什麽事?」
他垂头朝她浅笑,深瞳盈满了温柔。
「Когдаясмотрювтвоиглаза,явижу,каксильнотыменялюбишь.」
一句艰涩的句子自他口中道出,她不意外的露出不解的神情。
「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听上去不像是英文,像是俄语或是西班牙文。
任宇钧拍拍她的发顶,「以後你会懂的。」
他不说,她也不再追问。
那颗心里也藏了秘密。
夜幕低垂,任宇钧送她去公车站搭车,当她看见牵着她的右手上的链子,眼神明显闪避。
公车驶来,北浅宁上车前,他摘下自己的围巾替她围上。
「到家记得说一声。」
她点头,鼻腔里全是他身上的气味。
心里仍有些不安,她环住他肩颈主动亲吻,目光坚毅。
「我比你想得更喜欢你。」
语毕,她松开双臂,转身乘上公车。
任宇钧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苦涩微笑,又垂眼看着链子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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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心里都是有秘密的。
北浅宁觉得他哪里都好,除了永远挂在腕上的链子。
那是让他始终无法释怀的一道束缚。
「别看他这样,他以前很喜欢一个女孩子,只可惜对方没有接受。」
虞静在跑道上拉筋,偏头向北浅宁说道。
「相信你也不是第一天听到他很花心的传闻,呃......应该不能说是传闻,是事实。」
北浅宁的心刺痛了下,强撑起微笑。
「老实说,我觉得他还忘不了前任。」
「毕竟喜欢过那麽久。」
阳光刺眼,她抬手遮挡光线,望见球场上的任宇钧正向她开心挥手。
她依然笑着,却很是苦涩。
这样算是喜欢吗?
虞静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我就劝你一句,还是谨慎为妙。」
「嗯。」
北浅宁知道她是为了她好,也不多说什麽。
一堂下课,北浅宁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去问虞静关於链子的事。
那条链子怎麽看都不是男生使用的款式,之前问任宇钧,他怎麽样也不肯回答。
「你说那条手链喔,以前那位的。」
「那......你知道他的前任是谁吗?是我认识的吗?」
若都是直升班升上来的,再怎麽样她也大概听说过名字吧。
虞静沉吟了会,用笔尖指向教室前排的严苡熹。
「她是第二任,第一任是以前外考班的,你应该没听过。」
「但......她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就算有对象了,可并不干扰他对她留恋啊。」
北浅宁的喉咙像是被打了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任宇钧平时视若珍宝的手链,竟是严苡熹的。
在班上相处这麽久了,说严苡熹没注意过他每天戴着的链子是自己的,谁会傻到相信。
明明知道,却从不说破。
「浅宁,我想你还是和他保持些距离吧。」
「没关系。」
北浅宁苦笑,「我宁愿相信他只是还放不下她,也不愿相信他只是利用我来排遣寂寞。」
我相信你啊。
我很想相信你啊。
「我相信他,所以,我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