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刚落地,我便没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我,少主,现在正在青丘外出公干中。
“少主,可是昨日又熬夜了?”饺子笑眯眯的看着我,看到我浑身一颤。
“读书人的熬,怎么能算是熬呢?”我义正辞严地说道,“请把那叫做勤勉。”
“多少池?”饺子忽然问道。
“49,”我条件反射地说道,“新出的是个已经没了。”
“哦~这样啊。”饺子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你!演!我!”我悲愤,我无奈,我想报复....然而我被年糕拉住了后摆。
“少主,少主,冷静,青丘那边来人了!”年糕拉着我小声劝道。
猝不及防之下,我被他拉了一个踉跄,往后倒去,只听得一声惊呼——“啊呀!”
我便跌入了一片柔软之中。
道理我都明白。
但是为什么那么大呢。
我陷入了沉思。
“少主。”饺子愣了片刻,说道,“少主?”
“饺子,你觉得百合好看吗?”我一本正经地问道,“我指的是花。”
“少主,再不起来,我想会有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饺子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我说的是人。”
“哎,你这个老头子坏得很。”我叹了口气,站起来。然后握住地上那妹子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你还好吗?”
“啊哈哈....”粉毛的妹子先是愕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脸上一红,被我拉了起来,“也,也没什么事.....”
“那就好,如此d...不,美丽的人,”我诚恳地说道,“万一出了事,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少主,我万万没想到,”饺子说道,“临行前,是佛跳墙对你下了毒?”
“哪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位姑娘如此美丽,便是青丘国主也当得,难道不是?”
“....诶?你,你知道我是青丘之主?”女孩愣了一下,说道。
“刚才,我是不知道的。”我松开手,理了理衣襟,说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在下空桑少主,见过苏青陛下。”
“......啊。”苏青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
“啊?”我茫然地看着她。
“我前些日子听说你要来,就派了余年去接你,”苏青说道,“然而人没找到,反而听闻了一些都市传说?”
“比如?”我眨了眨眼睛。
“类似‘老少三人扫荡游戏厅,究竟是大佬老了,还是我们太菜了’,这样的。”苏青说道。
“.....原来还有这等都市传说,”我叹了口气,说道,“我竟不知世上还有此等惊才绝艳,老当益壮,生龙活虎之人。”
“少主,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饺子说道。
“不必如此含蓄,”我诚恳地说道,“如果对我有夸赞之意,大可直说便是。”
“哎,我活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厚颜无耻是个褒义词啊。”饺子说道。
“哪里哪里,这不正好意味着,我对你来说与众不同?”我说道。
“哈哈哈哈,听你们说话真有意思。”苏青说道,“瞧我,在外面说了这么久,竟忘了请你们进去,来吧。”
“多谢。”我点点头。
/
“唉。”我叹了口气。
“是刚才的菜肴不合喜好吗?”饺子问道,“不过不在空桑,少主还是不要挑食为好。”
“倒也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我摸了摸下巴,说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呢?”饺子问道。
“我来之前查了一下空桑的历史,”我说道,“记载上说,很久以前,青丘曾与空桑一同灭敌,然而只可惜,青丘国被灭,仅余一只九尾妖狐。现在看来,或许当时尚有青丘遗民流落在外,也未为可知。”
“原来如此。”饺子点点头。
“否则,那些妖怪是从哪里来的呢?”我说道,“除非是有能把他人变作妖怪的术法,嘛,这些目前尚与我们无关,前方好像是花市?”
“看样子是。”饺子说道,“少主,我们去看看吗?”
“额。”看到前面红色的年年有余,我停下了脚步,“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不然我们还是撤吧....!”
“还没等我顺利溜走,我便被年年有余注意到,紧接着——
“花市者,聚美于一堂也,”我对着摄像机一本正经地说道,“百花争妍,千娇百媚之下,自然各有其美,关于这美之一字,其中来由颇多,与花有关的也不少,现在让我们从第一大点的第一小点开始讲起——”
半小时后。
就在我说的兴起时,一片雪花忽然飘了过来。
“哈,如今风花雪月四者皆备,倒不失为一件美事。”我说道。“哎呀,难得还有如此美人,今年或可无憾了。”
“姑娘过誉。”那名公子向我行了个礼,说道,“请问姑娘可知‘怪医屠苏’身在何处?”
“哦?你要找他?”我问道。
“是。”他点了点头。
“你可知,此间国度传闻,他常将游客掳去做人体试验?”我问道。
“竟有此事?”他问道。
“无凭无据。”我说道,“既要找他,你可是有亲友受了伤,急需医治?”
“正是,”他说道,“是我的好朋友,寒英。”
“嗯哼。”我点点头,“小余,刚刚你便cut了吧?”
“是的。”年年有余说道。
“好嘞,”我说道,“你先忙,我们随便走走。”
“好的。”年年有余说道,“请空桑的少主注意安全。”
“嗯哼。”我点点头,抱着手臂,对年糕使了个眼色,“看到旁边那个筐了吗?”
“看到啦!”年糕说道。
“往那砸。”我说道。
“好嘞~”年糕说着,抡起锤子,呼呼的风声响起——
“杀人啦杀人啦——你们在做什么啊?没看到这里有个人吗!”一个人狼狈的滚了出来,说道。
“还真没看到,”我说道,“你刚刚哭的我耳朵都要聋了,为了保护我的耳朵,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你你你你你,我哭我的,与你何干?你不讲道理!”那人气的跳脚。
“耶,你擅自发出噪音,影响公共空间,这要在空桑,在你发出噪音五秒后,我方德州便有充足理由逮捕你了。”我说道,“然而这里是青丘,唉,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哈?”那人愕然地看着我。
“姑娘,这...”一旁的公子面露不忍之色,说道。“他恐怕是遇到了什么不平之事吧。”
“这要问他了。”我打了个哈欠,说道,“说吧,你,生了什么病?”
“.....你怎么知道我生了病?”那人愕然道。
“很简单。”我说道,“你的哭声对我来说非常刺耳,一般人哭会因为什么原因呢,如果是为了钱,那是懒病,无药可医,却也心知肚明,哭不至于。如果是为了吃的,我在这里拖了这么久,介绍了如此之多的美食,你却不现身....”
“哦,原来如此,”饺子说道,“我是说你怎么又开始讲起食物了。”
“就是就是,我听着都觉得有些饿了。”年糕说道。
“哈,本少主的行为,自然有其道理。”我拿出一把扇子扇了扇。
“老夫看着这扇子有点眼熟啊,”饺子半是好笑的叹了口气,“果然你还是把龙井居士的扇子要了过去吗?”
“借,只是暂借。”我强调道,“本少主送的东西,何时收回过?”
“噗。”这时,旁边的人轻笑了一声,随即又有些忧虑,“姑娘,寒英的伤....”
“莫急,我既说了要帮你找,自然便会说到做到。”我对地上那人说道,“之前说到,你一不为钱,二来也不像失恋,酒色财气嘛,你都没沾,如此一来,便也只剩最后一个可能了不是,饺子,给他看看。”
“好。”饺子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不像失恋了?”旁边的人问道。
“这嘛,”我说道,“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公子名姓。”
“失礼了,在下玉相遥。”玉相遥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之所以为什么不是失恋...”
“姑娘,”玉相遥打断了我,微微一笑,“我还不知姑娘姓名。”
“咳,”我说道,“我是空桑少主,如果是因为失恋或者权势,既有欲望,哭声中便应该有其他的内容才对,但是我被他荼毒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有,想必嘛,应该是心生绝望,无法可想,所以万念俱灰只能躲角落哭了吧。”
“嘶嘶嘶嘶嘶——不知为何被你这么一说我更加生无可恋了!!!”那人哭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耸了耸肩,俯下身,对他和善的笑了笑,“你去找过屠苏酒吧?”
“!”众人皆惊。
“这你怎么又知道了?”那人愕然地看着我,都忘了哭了。
“之前小余告诉我,屠苏之所以没被抓获,是因为他医术高超,”我说道,“常住于此的人竟然都会包庇他,他若没有真才实学,定然不至于如此,况且,这种情况也正好说明,在青丘,医疗水平并不能满足人民需求,不然谁会去找通缉犯呢?综上所述,有屠苏酒这样的存在,如果不是被他拒绝了,我想,也不至于如此绝望吧?如果能被他拒绝,那就说明——”
“原来如此。”玉相遥信服地点了点头。“那么,请问你能带我们去见屠苏酒吗?”
“若是不带呢倒也无妨,”我说道,“只不过若你带呢,我没准还会为你求上一求....”
“我去,我去!”那人连连说道,“我贪吃蛇一定带你们去见怪医!”
/
TBC
屠苏酒专场。
我流少主闯青丘。
“少主,老夫还不知道,您还有神探狄仁杰的天赋。”饺子说道。
“这嘛,只是分析了一下细节。”我说道,“我们之前在这边迷了路,逛逛吃吃玩玩,该看的也看的差不多了,所以,也是时候去见见屠苏酒了。”
“少主,你是不是不觉得屠苏酒是坏人?”饺子问道。
“这嘛,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我说道。
“怎么说?”玉相遥问道。
“前言不搭后语。”我说道,“如果此人真正拿人体做实验,那么,结果呢?”
“结果?”众人重复了一遍。
“对啊,结果呢?”我说道,“进行实验,必有结果,比如说,尸体,比如说,怪物,再比如说,”我顿了顿,“妖怪。”
“......”他们陷入沉思。
“但是什么也没有。”我说道,“人民群众不是傻子,如果他真如传言那般丧心病狂,为何除了这个以外,我们没有听到其他的流言?一万个读者,便有一万个哈姆雷特,然而这件事,大家的看法如此一致吗?”
没有人回应我,我继续说道。
“所以,这个传言,给我感觉就像一个人在说一样。并且,还有一个漏洞。”
“什么漏洞?”玉相遥问道。
“他如果真是一个热衷于人体试验的人,那么,那么多病人来找他,活生生送上门的对象摆在眼前,他会无动于衷吗?”我说道。
“是呢。”饺子说道,“虽然老夫不会做这种事,不过如果处于研究人员的立场,这样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嘛,”我又打开扇子扇了扇,说道,“便是没遇到你,我也是要去见一见他的。”
“我可以带你去,不过,只能带你一个人。”贪吃蛇说道,“人多了他会不开心的。”
“理所应当。”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站在一家酒馆门前。
“少主,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饺子笑眯眯地说道。
“咳咳,我怎是如此好酒之人。”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对小门童说道,“天王盖地虎。”
“????”小门童茫然地看着我。
“没有订位,没有预约,有现座吗,”我说道,“我想看看菜单。”
“没有,请您出门右转,好走不送,祝您来年,六六大顺。”小门童面无表情地说道。
“唉,你这小孩也太无趣了,”我说道,“好歹接一句‘宝塔镇河妖’...好好好,我马上走。”
“那边是左。”小门童说道。
“哦。”我换了个方向。
来到了百子柜前,我陷入了沉思。
“是右,你别数错了。”贪吃蛇说道。
“嗯,我不会弄错的,”我打量了片刻,信心满满地伸出手——
“那是左!!!”贪吃蛇崩溃道。
“...早说嘛。”我缩回手。
“你怎么如此左右不分!”贪吃蛇怒道。
“我方向感好得很。”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刚刚你不是还说你迷路吗!”贪吃蛇说道。
“那是打着迷路之名,行吃喝玩乐之实。”我说道。
“你你你——”贪吃蛇还要说什么,另一个门童走了出来。
“两位这边请。”
“好嘞。”我说道,“有菜单吗?”
接着,我听他报完之后,说道,“我要屠苏酒。”
“姑奶奶!”贪吃蛇要疯了,“那么多酒不点,干嘛要屠苏酒?!”
“因为我早就想喝了啊。”我理所当然的说道。
“啥?”贪吃蛇愕然。
“不让我为什么要找屠苏酒?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不是帮我治病的吗!”贪吃蛇怒道。
“哦,那是顺便的。”我拿起酒坛,“不然你来喝?”
“我不喝!”贪吃蛇说道。
“那就闭上嘴,顺便对他们也保持沉默,”我睃了他一眼。“不然我把你泡进去。”
“好好好....”贪吃蛇安静了。
然后我托起酒,在喝之前对门童说道,“给你主人带一句话。”
“什么?”门童问道。
“自己点的火,可要负责到底。”我微微一笑,托起酒坛,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一口气喝完了三坛。
“哈,痛快!”
我喝完了三坛酒,顶着门童和贪吃蛇诡异的视线,说道,“怎么,不带我进去吗?”
“好的,请姑娘进去。”门童说道。
“嗯哼。”我点了点头,将袖中的贪吃蛇滑落出来,“你就在这待着吧。”
“喂?喂!”贪吃蛇急忙大叫道,“你答应过!”
“哦?~”我转头,嘴角的笑意仿佛也染上了酒气一般,“我答应过什么了?”
“你答应为我劝说神医的!”贪吃蛇说道。
“所以,你有必要在场吗?”我瞟了他一眼,摆摆手,“行了,在这等着。”
说罢,我走入屋里。
果有一人,在那灯旁看着我。
“果真是位美人。”我情不自禁地说道。
“你是来观光的?”他挑眉,“我可不知道,我这什么时候成了风景胜地。”
“哪里没有什么风景,”我说道,“此地可不是有你?”
“哦?若你只是为了夸赞我,拿个录音机,放下就能走了。”屠苏酒冷淡地说道。
“哈,”我笑了,“拿录音机也行,我可比录音机会说多了,平日还能换着花样,它能吗?”
“哦?说的你好像能说一天不带重样似的。”他嗤笑一声,说道。
“这要分人。”我说道。
“哦?”他挑眉,看着我。
“换做别人,哪有你这般好夸?”我说的理直气壮。“所以我会犹豫一下的,多半会拒绝,也许还会拿录音机凑合凑合。”
“你....!”他瞪了我一眼,“要救谁,赶紧说!”
“嗐,难道神医大人听得客套话还不够多?”我俯下身,撑在轮椅上,“所以我说点别的给您解解闷,不开心吗?”
“我看你是胆大包天。”屠苏酒哼了一声。
“酒壮怂人胆,况且,”我打了个哈欠,说道,“这胆子不是你给我的?”
“你....如此喜爱屠苏酒?”屠苏酒神色古怪地看着我。
“当然喜欢,”我眯着眼,装作喝醉踉跄的样子,想要直起身体,却脚下一滑,顺理成章的落进他怀里,执起他的一缕头发吻了吻,“人和酒,都不错。”
“你....!”他似乎非常想把我扔出去,却又想起这是他定的规矩害得我如此,又硬生生的忍下了,拿起一个药包,“在解酒药制好之前,你就闭嘴在这等着。”
“哦?”我笑嘻嘻地搂上他的脖子,“在·这·里·吗?”
“!!!!”他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一时竟然忘记了反应。
“我待多久都行,只不过,”我说道,“你不想听他我要你救的是什么人吗?”
“你要救谁?”他硬邦邦地说道。
“你可有听说过‘贪吃蛇’这个名字?”我问道。
“哦?你是说,那个吃了睡,睡了吃,每日浑浑噩噩无所事事,膝下一双儿女从未得到过照顾的蠢货吗?”他没好气地说道。
“哦,这样啊。”我说道,“依你看,想要他怎么办?”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你...相信我?”
“我为何不信你?”我诧异地说道,“你之前没见过我吧?”
“嗯。”
“跟我没仇吧?”
“嗯。”
“喜欢我吧?”
“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他恼羞成怒地说道。
“咳,开个玩笑。”我说道,“让他进来吧,问问他看看,他若做不到你的条件,我也不会勉强你。”
“让他进来。”屠苏酒脸色稍缓,“哼,就算这样你也别想我消气。”他随即又别扭地补上一句。
“好好好....”我顺了顺他的毛。
贪吃蛇走进来。
“三个月不吃饭?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他抗议道。
“三个月岂不是饿死了?”我说道。
“没事,蛇饿上三四个月都死不了。”他跟我解释道。
“哦,那便这样吧。”我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会帮我说话吗!”贪吃蛇怒视着我。
“所以你现在能在这说话啊。”我撑着下巴,“不然你以为呢?”
然后他哭着冲出去了。
“唉,”我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真没决心,难怪你之前不理他。”
“我可没想你理解我。”他冷笑了一声,“酒醒了没?”
“那可没有,”我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医生,也是酒,喝醉的人会发酒疯,对吧。”
“哼。”
“但是千百种人,便有千百种发酒疯的方式,比如我....”我玩着他的头发,醉眼朦胧地看着他,“我便喜欢灯下看美人,醉卧美人膝~”
说到底这个毛病,若说没有佛跳墙的影响是不可能的。
“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把你扔出去?”他勾着嘴角,似乎已经忍到了极点。
“别急嘛,”我微微一笑,说道,“我还要跟你说一个人,那个人不会令你失望,额,不过....”我抚了抚有些发晕的额角,“我待了有多长时间了?如果太长....”
话没说完,外面便被人破开,饺子的声音急不可耐地传了过来,“少主,你有没有——”
然而在看清我现在的模样时,他的下半句骤然一改,成了——
“天干物燥,小心擦枪走火啊。”他摇头叹息道,接着他捂住了后面年糕的眼睛,“少儿不宜。”
/
这个我流少主闯青丘的故事完结了!
我居然一天就写完了!
哈!
“.....哎呀哎呀,原来如此。”
隐隐约约间有话语传来。
“我们少主喝醉了便是这个样子,哈哈,由于平日管控的严,她已经好久没喝醉过了,老夫也忘了她喝醉后是这个模样了,真是难得一见啊,哈哈。”
......
嗯?
我睡着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勉力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我还在屠苏酒的怀里。
“那么惊讶做什么,是在疑惑我还没把你扔出去吗?”
头顶上传来一声冷哼。
“唉,我还有点晕,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我抱怨道。
“我可不想对一个醉鬼浪费我的温柔。”那声音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哦?所以,如果我醒了,你就不觉得浪费了?”我笑嘻嘻地说道。
“空桑少主,如此擅长强词夺理?”他冷冰冰地说道。
“嗯嗯,请你将之称为能言善道。”我点点头。“刚才你见过他们了?”
“见过。”他硬邦邦地说道,“怎么?你想我救他那只麒麟?”
“久居青丘,面对那么多妖族,你定然有办法,不是吗?”我笑嘻嘻地说道,“况且....”
话未说完,我便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只猫。
“喵?”我茫然地看着他忽然变大的脸,出口成喵。
“哼哼哼。”他脸上出现了近似狞笑的笑容,拎起了我命运的后颈皮。“能言善道的空桑少主,再喵一个试试?”
“喵。”我说道。
我变成猫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饺子和玉相遥的耳中。
“之前只是听闻,陆吾前辈也去了空桑,倒还不知,原来空桑少主也是只猫妖。”玉相遥说道。
“少主可不是猫妖,”饺子严肃地说道,“据我所知。”
“喵。(我当然不是了。)”我喵了一声,被玉相遥伺候的舒适无比。
“哼。”屠苏酒冷哼一声,动作粗鲁的把药往寒英嘴里喂药。
“诶,寒英,不要闹。”玉相遥赶紧放下我,起身制止躁动的寒英。
我被放在地上,优哉游哉地跳到屠苏酒的膝盖上,舔了舔毛。
“你做什么?”他睃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法享受了,嗯?”
我蹭了蹭他的手。
“我可不会像他那样伺候你,想都别想。”他一边说着,一边身体诚实的在我身上挠了起来。
这不是做的很好嘛。
然而就在我享受的时候,他忽然又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不想变回来?”他黑着一张脸问我。
“喵。”我在他怀里打了个滚,抖了抖耳朵,踩了踩他的腿,伸了个懒腰,又转了一圈,躺了下来。
“...你做猫做的几乎让我以为你真的是只猫了。”他拎起我,漂亮的眼眸里飞快的掠过一丝情绪,“你....!”
我甩了甩尾巴,从他手里挣脱下来,随后用尾巴缠绕他的指尖,喵了一声。
“她说,除非你答应跟我回空桑,不然我就变成猫也挺好。”玉相遥说道。
“你在威胁我?”屠苏酒冷冷地看着我。
我抖了抖耳朵。
“哎呀这可不好了,”饺子叹了口气,“少主,变成猫固然可以不用批改公文,可是你想过如果管家他们知道了,会怎样吗?”
“反正不会让一只小猫咪吊在瀑布下报菜名。她是这么说的。”玉相遥说道。
“哼,那我岂不是更要治好你了。”屠苏酒冷笑一声,把我的嘴掰开,手指往我的牙齿上一抹,一滴血便落进我的嘴里。
然后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变了回去....还含着他的指尖。
“哦这真是令我太惊讶了。”我棒读地说道,顺便舔了舔他的指尖。“怪医竟然知道怎么解决妖化的方法呢。”
“......?”他看着我,脑袋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是时候啦。”我伸了个懒腰,“走,去青丘宫殿打架吧。”
“你说什么?”众人愕然地说道。
“这很简单。”我说道。“父亲跟我说,整个青丘在那一战后,只有一只九尾狐幸存,那么,宫殿里那群小妖又是怎么来的?妖与食魂相似,基本为天生,灭国后不足百年,根本不足以再出现新的妖,既然不是天然形成的,那么,又是怎么产生的?”
“为什么,你不觉得是我做的?”屠苏酒问道。
“你是食魂啊。”我理所当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为什么你要制造出妖,想要制造出妖怪的,只有妖怪吧?”
“所以,少主会前往宫殿赴宴。”饺子说道。
“嗯,差不多就是想弄清楚他们是怎么个弄法。”我抱着双臂说道。“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她会对我下手...”我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这嘛,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可爱的,你们不觉得吗?”
“......”屠苏酒欲言又止,臭着一张脸转过头不再看我。
“少主在老夫眼中一直都很可爱。”饺子说道。
“少主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年糕说道。
“噗。”玉相遥笑了笑,“确实如此。”
“.....你们都眼瞎了吗?”屠苏酒扫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别看我,我不会承认你可爱的,决不!”
“切。”我从他身上下来,说道,“走吧,去青丘。”
“直接去?”饺子问道。
“本少主向来直来直往。”我看向屠苏酒,眨了眨眼睛,“跟不跟?”
“我才不会跟。”屠苏酒嫌弃地说道,“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你救了我,自然就是答应跟我回空桑了,”我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俩关系可不就不一般?”
在他濒临爆发的最后一刻,我脚底抹油,迅速的离开了医馆。
青丘王宫。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我站在宫殿门口吟道。
“你....发现了?”苏青兴致勃勃的冲出门迎接我,却又迟疑地停住了。
“这是我五岁那年,被银杏老师硬灌进去的一首诗。”我很是惆怅地说道,“那时我还被要挟,如果不背下来,就要去瀑布底下报菜名....”
“.....这有点惨。”苏青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微妙的同情。“你这么小便已经过着这样的日子了吗?”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睡觉7小时,学习八小时,成年之后接管家中事业,学习四小时,公务四小时,解决不完往后顺延,”我说道,“除此以外,巡逻餐馆,安排人手,解决人事纷争,处理资金转账,资源安排.....直到前些日子,”我痛心疾首地说道,“我才终于有上网的机会,总算被放了出来。”
“来我这吧!”苏青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成为我的家人,我担保你什么都不用做!”
“我不工作,不学习,不做家务,不做饭,除了吃睡以外拒绝一切体力劳动。”我说道。
“可以。”苏青说道。
“想要的东西要买给我,不想要的不硬塞,每天都有零花钱,想花就花,想扔就扔,谁也不能命令我。”我说道。
“没问题,只要你陪在我身边。”苏青说道。
我可耻地动摇了。
“你要是敢答应,我现在就用全身精血把他们全都变回来。”
身后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不要想以这等优渥丰厚的条件诱惑我,”我义正辞严地说道,“我是不会被咸鱼的生活打动的,也不会为包养的承诺动摇的,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哦,这样吗。”苏青语气平平地说道,“我以为你刚刚差点就要答应了呢。”
“怎么可能,我像是那种会为美色所迷的人吗!”我慷慨激昂地说道。
“屠苏酒好看吗?”苏青冷不丁地问道。
“他好看啊。”我下意识的顺从本心说道。
这下不止是苏青,连在我背后盯着我的眼神都感觉带上了杀气。
“屠苏酒,这就是你不惜被抓,也要赶来救助的人?”苏青轻笑一声。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说道,“刚刚不惜一切也要包养我的不就是你吗,阿青,讨厌啦,明明之前你还想我留下来的。”
“你还是给我变成猫吧。”苏青冷笑一声,抬手便做起法诀。
电光火石之间,我被突然暴长的草药拉到轮椅旁,与此同时,年糕突然出现,年兽应声上前,而玉相遥趁此时机,攻向苏青。
“你!”苏青诧异了一瞬,“你根本就没想过留下来。”
“唉,如果我不是空桑少主,我还真的有可能会答应你吧,只不过呢,”我摇头,“没办法,有个不善言辞的笨蛋以他的性命要挟我,也要跟我回空桑,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在瞎说什么?”屠苏酒随即反驳,“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回空桑了?”
“你也没拒绝啊。”我无辜地说道。“我就当你默认了呗。”
“......啊!我实在忍不了了!”苏青很生气,“你之前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非也,我从来不会对美人说谎。”我说道,“苏青,”我顿了顿,“你很寂寞吧?”
“你觉得呢?”苏青说道,“是啊,我很寂寞啊,没有家人,再过多少个节日,我也还是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是一只狐。”我说道。
“你闭嘴!”她说道。
“哦。”我闭嘴。
场面一度陷入了略显尴尬的沉默。
“吱声!”苏青恶狠狠地说道。
“.....噗。”玉相遥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想我说些什么?”我很是无奈地说道。
“你为什么不愿意成为我的家人?”苏青说道。
“我何时拒绝过成为你的家人?”我诧异道。
“那你不愿变成妖!”苏青跺脚。
“我本来便是人,为何要变成妖,”我说道,“苏青,在你眼中,只有妖才配当你的家人吗?”
“我.....”苏青愣住了。
“你用妖术变了这么多小妖,但是为什么你还是觉得寂寞?”我问道,“他们关心过你的感受吗?在意过你的想法吗?真的自愿留在你身边吗?”
“我....”苏青被我问住了。
“没用的,苏青。”我说道,“连家人的含义都没弄明白,无论你怎么强求,没用的,百年之后,哪怕青丘全都是你变的妖,你还是会觉得寂寞,你永远都不会从内心感到快乐。”
“是....什么...?”苏青跪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我。
“唉,”我叹了口气,让屠苏酒松了药草,走向她,“也许是你孤单的太久,忘记了家人的意义。苏青,”我蹲下身,抚上她的脸,笑道,“家人是不需要法术的,有些时候,你只要开口便可。”
......
我撑着下巴,看着桌上的酒鬼发疯,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因为他们不让你喝酒吗?”玉相遥含笑道。
“这倒不是。”我说道,“他们不想我喝醉,我也理解。”
“既如此,我倒好奇起来,你喝醉时是什么模样了。”玉相遥说道。
“你想看,我现在就可以喝给你看。”我诚恳地说道。
“现在不必。”玉相遥摇了摇头,轻笑道,“待日后只有你我二人时,那时再喝给我看可好?”
他看着我的眼神温柔地根本不似昆仑山上的雪,我却觉得眼花缭乱了。
“唉,你勾引我,该喝一杯。”我叹了口气,给他倒了一杯酒。
“哦?那确实是我该喝了。”他微微一笑,将我给他倒的酒一饮而尽。
“既如此,我也应该喝上一杯。”我说道。
“刚才不是说好了?”玉相遥说道,“我来喝吧。”
那杯酒却被一株草药夺了过去。
“她的酒,谁要别人喝,我来便是!”屠苏酒拿着酒便一饮而尽。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挑眉,“喝了我的酒,你拿什么赔我?”
“赔?”屠苏酒脸颊泛着红晕,他勉力想了想,说道,“那,那我再饮一杯。”
只是那杯酒又被玉相遥拿去了。
“唉,空桑是个怎样的地方?”他笑着叹了口气,喝下一杯,“连喝杯你的酒都困难。”
“想喝我的酒还真不容易,”我笑着摇了摇头,拿出一个酒坛,“这可是被太白扫荡之后剩的最后一坛,你如果不夸我,我可不会给你。”
“我也要,不,不就是夸你。”屠苏酒说道。“我,我也会.....”
“哦?那你现在夸一个试试?”我顺势说道。
他本就因醉意晕红的脸颊更红了几分,支支吾吾了半天,咕哝了几句。
“哎呀,真是好酒。”玉相遥已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是以桃花酿的?清甜可口,不差。”
“哼!”屠苏酒闻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酿的时日太浅,这...勉勉强强,算是好酒吧.....”然后他不甘示弱地看了玉相遥一眼。
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男人,真是经不起挑衅的动物啊。”我对蟹酿橙感叹道。
“你刚才的表情告诉我,”蟹酿橙说道,“你本来便想让我们来这里过年。”
“怎么会呢,”我一本正经地忽悠道,“一切只是偶然而已。”
“明白了,这种万分之一的概率,就是人类经常说的缘分吗?”蟹酿橙说道,“那么,我与你之间,想必是缘分中的缘分吧。”
“哪有,”我说道,“请把这叫做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原来如此。”蟹酿橙说道,“这本是用来形容极为确切的概率,那么,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同我一样,欣喜于我们相遇这件极有可能不会发生却已经发生的事情吗?”
“……”我只是微笑着,看向正在喧闹的众人。
“你的侧脸很漂亮,”蟹酿橙忽然说道。
“嗯?”我讶然地看着他。
“虽然我无法跟他们一样喝酒,”蟹酿橙说道,“不过,我仍然可以跟他们一样夸你,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笑了起来,“新年快乐。”
“嗯,根据礼仪,我现在应该也说一句新年快乐。”蟹酿橙说道,他顿了顿,随即又补充道,“不过,就算没有礼仪,我也想跟你说这句话。”
“哈。”我笑了一声。
此时零点已过,烟花在夜幕上绽放开来。
年年有余的播报声平稳响起,欢声笑语响彻天际。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
惟愿来年,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