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第一场仗算是严肆赢了,得到法官一个:「此案待定,被告依旧维持无罪推定原则。」
严肆一句:「走了。」就拉起还在楞神的姜谨泽离开法庭。
姜谨泽就这样一路被严肆拉着走,走到一间茶馆门前,听到严肆皱眉的念着:「今日不营业?」
姜谨泽看到熟悉的大门,愣愣地掏出钥匙开了茶馆的门,才再严肆皱着眉带有疑惑和打探的眼神中恢复清醒,但这时候还需要什麽辩解吗?
早就已经不需要,也没力气辩解了。
两人沉默的走进茶馆,里头依旧是纯朴的古色古香,但人心是否还能回到从前纯朴的样子?
就像他和严肆,乌龙茶的身分、小提琴手的身分捅破了,他们还能再是最初相遇的那时候,那样笑着给对方敬一杯酒,敬一杯茶吗?
姜谨泽默默的走进柜台,仔细的热过了青釉的茶杯,按着自己的内心为两人冲泡一壶乌龙茶。
因为茶叶品质好,这茶喝起来顺口,但冲泡的人是姜谨泽,这茶喝进嘴里是充满苦涩的味道,就像此时此刻姜谨泽的内心。
「你泡茶技术什麽时候这麽烂了?」勉强咽下了嘴里的那一口茶,严肆抱怨。
「你喝不出来吗?这是苦涩。」就如同我心。
「这第一场已经打赢了,你为什麽看起来就像输掉比赛一样失落?」严肆也有想去探查别人内心的时候,这大概是第一次,在他知道姜谨泽是谁之後,他对姜谨泽这人有了不一样的态度,但严肆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到。
「你知道一个家庭的悲剧来自哪里吗?你知道输家的滋味吗?你不知道一个人努力的去伪装自己,想成为强者,却依旧向是个蜗牛一样只能缩在自己的壳里,不停的打颤…那种心情,你不会懂的。」
「…也许我不懂蜗牛的心境,但你不是蜗牛。」严肆叹了一口气,正经的对姜谨泽说着,他还是第一次安慰人,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安慰。
「你为什麽想去成为别人?或许我不了解你,但在我的观点里,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特色,何必强求?何况家庭的压力我也是身历其境,我也懂的那种被逼迫的生气和无奈。」严肆说了这麽长的一段话,却一点都不带喘的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麽念法律系,当律师吗?」
「…为什麽?」姜谨泽抬起头看向严肆,却发现他的眼神里带有着一丝不一样,是跟自己一样的无奈与愤恨吗?还是同情或是怜悯?
「因为我跟你一样背负的太多,家族的期许,让我不得不背着沉重的包袱,踏上这条路。」严肆说完随後微微的笑了一下:「一条不归路。」
不知道自己是否也笑了,但更多的是不争气的泪水缓缓落下,从小时候就听长辈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连父亲狠狠的揍他打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却在这时在严肆的面前哭了出来,哭得像个雉童。
像是被姜谨泽的泪水给吓到了,严肆快速的抽了几张面纸给姜谨泽,甚至还要直接帮他擦掉眼泪。
「我没事,只是我以为严大律师这种成功的人背後不会这样血淋淋,不会懂我的心境。」随意的抹了抹泪,微笑了一下:「还请严律师在这稍等,容我换杯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