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到了学校我安静了一整天,一下课就匆忙地离开教室,只为了逃避与芯渝的谈话。至於邱峻宇我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他,或许我潜意识的认为他说的话是对的吧。
我只是在逃避。
放学钟声一响,我急忙拎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准备逃离这令我难以自立的空间,没想到芯渝的动作比我更快,先行一步堵住我的路。
「可沁,躲了一整天你也该累了,我们谈谈。」语气不容拒绝。
我能说不吗?
坐在咖啡厅内,我拿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杯中的冰块,其实是为了躲开芯渝的视线。
「可沁,你觉得邱峻宇有说错吗?」
芯渝的直接让我的动作停了下来,「没有。」
「那为什麽逃?」
「就像他说的,我很懦弱。」不再玩着冰块,我用双手握着饮料的杯子,冰冷的触感让我的手有点刺痛,但我没有放开,只是握的更用力了些。
「即使对大家的比较很不满,但我一次也没有反驳;即使对妈妈的偏心感到很难受,但我一次也没有向妈妈抱怨,因为我自己也认为可芹的优异是我比不上的,邱峻宇说的没错,我自卑、懦弱,所以我把自己藏起来,连一丝想法也不发表,反正同学们也都认为我很怪异。」
「我在参加美展这件事的决定上游移不定,不过就是因为害怕再度被妈妈的无视与不在意打击,妈妈的冷淡不是没有原因的,但就算我知道缘由又能怎样?我不是没有试图让自己的成绩上升过,我就是没有念书的天分啊,面对这情况我已经无能为力,而且我说得也是事实,就因为我的成绩,不管我做什麽事都只会被我妈妈否定,在她眼里我就是混、就是爱玩、就是不认真,如果是你,你还会想要努力吗?即便你的努力从不会被认同?」
「说到底,我就是不想期待再度落空,不想再次不被认同罢了。」
说完,我的眼泪就这样滑落,我果然还是很在意吗?
怎麽可能不在意呢?可芹可是姐姐,就算被拿来和她比较我也没办法讨厌她,就因为没办法讨厌心中的怨怼也无从发泄,每次的比较都让心里的不平衡更严重些。
我们同样都是妈妈的女儿不是吗?
想着想着,泪水竟像是溃堤般一涌而出,停都停不了,只能放任它像似叫屈的宣泄。
芯渝默默地抽了张卫生纸递给我,而後开口,「可沁,你不能擅自去揣测其他人的想法。」
我接下卫生纸,等着芯渝的下一句话。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一切只是你的想法?我不认为同学们从一开始就会认为你很奇怪,如果真是这样,那主动和你搭话的我算什麽?疯子吗?你不能任性的永远让自己饰演一名弱者,而其他人永远都是坏人,这样不公平。」
「还有,试着和你妈妈沟通怎麽样呢?或许一切会变得不一样,就算没有改变也没关系,至少你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情况不会更糟的。」
「可沁,最重要的是,人生是自己的,你不能一直为了其他人而活,甚至因为太过在意他人的想法而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不要再将自己藏起,让大家好好的看看属於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