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理员打电话通知我,我才想着要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拉克丝从随身包包中拿出了两张名片,放在放饮料的小桌子上,微微一笑:「碰巧经过,想说现在应该还在学校吧,就来一趟了。」
「拉克丝,你自己来的?」
阿斯兰啜了一口咖啡,略略扫过名片上的标题字样,不急不缓地问道。
「嗯?不是,」
拉克丝略为淘气地卷起自己的一绺秀发,表情好像在考虑要不要说:「买东西的时候,遇见了认识的人,是那个人顺道载我来的。」
真心里万般疑惑,但是他也不敢看得太明显,不知道那两张名片是谁的名片?又或是哪里的名片呢?
「真。」
「啊!是!」
因为煌突如其来的叫声,走神的真反射性的回答,他笔直而简练的回答反而让从未真正受过正规军人训练的煌一愣,「真?」
他说着,伸出手在真面前挥了挥:「在想什麽呢,有心事吗?」
「啊……抱歉,没有。」
真的脸又红了,煌与阿斯兰原本想继续问拉克丝卖关子的「那个人」是谁,只是煌见他走神,见他的反应又觉得有趣,少不得多关心了一下,这没问还好,一问之下对方整个脸好像有发红的迹象,唉呀,是自己害的呀?
「真,看看。」
阿斯兰笑了笑,将名片推到他面前,「这件事疏通很久了,好不容易最近才另找地方安置。」
安置什麽?
真低头去看那名片,只听得阿斯兰继续说:「这件事本来想等到安置好了之後才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你都在场,那麽提前知道也没什麽差别。」
其实当然有差,只是阿斯兰心底善良(?),简单的这麽带过。
映入眼帘的第一张名片,上头写着几个黑色优雅的小字:<fontface=标楷体>**葬仪社</font>
再看第二张,标题也是大同小异。
虽然心里的疑惑解开了,可反过来说,疑惑却更多了。
真抬起头,问:「请问这到底是……?」
他的目光依序看过拉克丝、煌与阿斯兰。
拉克丝看了一下时间,站起身来优雅地笑着说:「我还跟卡佳里与玛琉姐有约呢,可不能迟到,就先告辞了,煌,阿斯兰,谢谢招待罗。」
她看向真:「真,再见。」
「啊,等等,」
煌接过拉克丝手上的空杯子,忍不住问:「到底是谁载你来的?」
他这麽问时,阿斯兰与真也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去。
拉克丝嫣然一笑,道:「是伊萨克啦。」
「噗!」
若说刚刚阿斯兰只是笑出来,现在他一口咖啡整个毫无形象的喷了出来,「咳!咳!」
煌跟着慌慌张张倾过去拍他的背:「阿斯兰,没事吧?」
只有真,因为他跟伊萨克不熟,所以没有实质感觉,拉克丝微笑不变,说:「过马路的时候遇见他跟迪安卡,大概是有什麽事要办吧,就这样,拜拜。」
然後就非常有自由形象的带上门离开了。
那方煌还有点手忙脚乱地在擦咖啡,弄得真也一起帮忙,他坐得离阿斯兰最近,所以也被喷得一身咖啡。
「没事,只是呛到而已,谢谢。」
最後那句谢谢是对着真说的。
真原本脸皮就很薄,像是装模作样地说出「那根本没什麽」这种话是不可能的,平常讨厌阿斯兰讨厌的要死,现在却不知道为什麽坐在这里喝茶聊天,更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帮他,还让对方给自己说了一声谢。
该死,阿斯兰说得很诚恳,真脸上烧红指数又更加升高,支支吾吾地说:「不、不客气……」
「真,你身上也都是咖啡呢,等等哦,我找条毛巾什麽的给你……」
「欸?不用麻烦了,」
真忙推开椅子站起来推辞道:「没有很多,回家洗洗就好了!」
阿斯兰看了一眼煌在找东西的身影,把杯子都放到盘子上,略为抱歉地说:「煌,我把餐具拿去洗洗,等一下再吃饭吧。」
「好。」
煌应了一声,阿斯兰对他点点头,真的就出去了。
这下子就只剩下煌跟真了,这让真心里的紧张度又更加提升,没多久煌手上真的变出了一条毛巾,他一边说一边走近:「真,别动哦,我帮你擦擦……你脸上跟衣襟上都湿了一片呢。」
煌说着,隔着毛巾轻轻擦拭他的脸颊,沿着滑到了颈部……某种程度来说,煌其实也是有一点小洁癖。
煌的语气十分温和,他「似乎」、「好像」没发现这个动作对真来说冲击性有多高,如此亲昵的距离下,真的脸是整张都实实地红成了熟透红苹果的颜色。
「那个,煌先生,我自己来就好了……」
真吞吞口水,「真的没有那麽严重的。」
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隔着毛巾擦拭着他的胸口,有意无意地轻按道:「你好像提过,下午有课吧,这样去上课好吗?」
那力道轻轻的,搅的真脑袋也快变成糨糊了,声音更是有如涂了糖浆那样,勾人魅惑:「而且我看你好像不喜欢阿斯兰……要不要借你一件上衣顶着穿?」
他从来没有那麽希望阿斯兰出现。
他几乎是抢过煌手上的毛巾:「真的不用了……煌先生。」
倒是煌再接近他,或是再多擦几下的话,他恐怕就直接去保健室,也不用去上什麽课了。
真的脑袋在这时候异常单纯,似乎也没发现煌眼里的那点调皮和有些狡黠的笑容。
阿斯兰在这时候回来了,真赶紧拉开和煌的距离,这时的真心里只想着赶快走,再待下去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跟煌相处。
「那个,煌先生,谢谢你的毛巾,我、我……洗乾净再还你!先、先告辞了!」
他这麽说,转头就撞上阿斯兰:「啊!」
有了第一次被真吓的经验,阿斯兰倒也应付的游刃有余,不等煌回答,他一直手稳住真,开口问:「真,不留下来吃饭吗?」
真的眼睛根本也不看阿斯兰,只看着地板,「不……不用了,谢、谢谢你们的邀请!再见!」
然後就落荒而逃了……大概吧。
那个动作,是在防止自己流鼻血吗……?
阿斯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几秒钟才关起门,看着神色自若的煌,露出了苦笑问:「你对他做了什麽啊……瞧他一副惊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