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後几个月里,又变成韩漠放学後去喂猫。
还是她有次刻意绕到公园,才发现喻明清没有给猫咪们布置食物,她匆匆回去拿了猫粮跟小碗给猫咪用食物吃,就这样重复几天,她才认定喻明清已经没有在喂猫了这件事。
韩漠跑去问喻明清,他则回答:「要是我一直独占猫咪也不好吧?你不是很久没有喂牠们了吗?你就去吧。」
「喻老师,你之前说要一起去喂猫,我……」
「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说。」喻明清轻拍韩漠的头,亮起手中的文件板,「我还要去找主任讨论事情,先走了,记得上课不要迟到。」
韩漠找喻明清想给他一个回答无果,郁闷好久,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喻明清是因为最近工作特别忙碌,没空搭理自己,一定不是不想让她回答。
但她再迟钝也看得出来,自运动会之後,喻明清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她。
反倒是陆燃和喻明清走得愈来愈近,她不时能看到这两人在走廊上偶遇後,会停下脚步聊上几句,说不上是有说有笑,但陆燃的表情明显没在防备他。
或许这也是拜喻明清的个人气质所致,就连陆燃都一副要被收服的样子。
韩漠看着看着,虽然心里为陆燃的稍为转变感到兴喜,心中却有点不是滋味,喻明清既然有时间能和陆燃聊天,哪怕只是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为什麽换成自己,他就急着要走呢?
她在运动会的时候有哪里得罪喻明清了吗?还是她不经意间做了什麽惹他不高兴?
或者是,喻明清之前约她一起去喂猫,压根只是一时兴起,完全没有认真询问的意思?
韩漠垂头丧气走回教室,於茗茗坐在位子上和蒋凡聊天,恰好瞥到韩漠进教室的身影,她微微提高音量,喊道:「韩猫,过来。」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韩漠下课後急急忙忙跑出教室,又一脸失落的走回来了。
起初无论她怎麽问,韩漠都不愿意说,於茗茗也就只好作罢,但她也不忍看到自己挚友这副模样,必须想办法撬开那张紧紧密合的嘴。
「你这有气无力的样子是怎麽回事?从运动会结束後你就一直这样。」蒋凡也担心起来,「那天吃烤肉你明明还很开心地啊?还和那个陆燃一起过来,看上去好像很要好。」
「现在别说陆燃的事。」於茗茗一记手刀敲在蒋凡头上。
蒋凡无辜地抱着头说:「好吧,我不说了。」
於茗茗阻止蒋凡继续追问是有用意的,现在班上所有人都知道韩漠能跟陆燃正常交流,还不会被他寒着脸赶走,自从大队接力的精采表现後,就有不少人认为陆燃也许没那麽坏,试图接近他,结果全都被无视或驱逐了。
韩漠是个突兀的例外,为什麽说突兀呢?因为陆燃从前分明看韩漠不顺眼,现在却又能跟她好好相处,任谁来看都会觉得奇怪。
於是乎,学校就开始传起韩漠和陆燃的诽闻,有人说他们在运动会後就交往了,有人说他们可能是青梅竹马,脑洞更大一点的,还说他们是两家相识,幼时就定下婚约的未婚夫妻。
但现在韩漠无心去管这些有的没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解释再多都不过是愈抹愈黑。
不知道喻明清有没有听到这些流言蜚语。
韩漠不仅一次如此想,但很快的她又会告诉自己:听到又怎样?她为何要在乎这个?
「你最近到底是怎麽了?你这张死人脸我快看腻了,最好赶快招来。」於茗茗说。
「真的没什麽,只是有点累,毕竟要期末考了啊。」韩漠含糊带过。
「你以为能骗得过我?」
「茗茗,我真的没事。」
她实在不想告诉这两人,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全都因喻明清对她的回避。
在他人眼里,老师和学生本就该保持一定的距离。
对韩漠来说,喻明清无疑是老师没错,可是她不想跟他保持师生的距离,如果可以,她明明是想一边喂猫、一边跟他聊很多快乐的事情……
她可能,是想跟喻明清站在「平等」的地位上交流的。
「韩猫,你这样的态度,只是让我更容易猜出是谁让你变成这样。」
面对於茗茗稍嫌咄咄逼人的态度,韩漠在心中祈祷上课钟声赶快响,这样她就可以用上课作为理由,名正言顺地避开这个话题。
「你不要逼她,或许韩猫真的不想说,你这样她会不舒服。」蒋凡皱眉,很罕见地在这两人之中选择维护韩漠,「让她静一静,时间成熟了自然会告诉你。」
「凡,韩猫这样已经几个月了,从十月到现在两个月了,还不够久吗?」
「别这样。」蒋凡无意退让。
韩漠看着蒋凡手腕戴着的黑白色护腕,她没能问到喻明清的意见,只好自己硬着头皮挑了一个百搭的颜色送给蒋凡,他收到很是高兴,不管有没有体育课都会戴着。
眼看这两人有吵起来的可能,韩漠只好主动跳出来打破僵局:「茗茗,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但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多久?」
韩漠心里其实没个底,但她还是回答:「期末考之後我会说的。」
「你别忘了。」於茗茗收起情绪,淡淡地说,「我不是有意想逼你,我……担心你。」
「我都明白。」韩漠微笑着说。
蒋凡轻抚於茗茗的背,似是在安抚她的情绪,松一口气的韩漠看向董琪贞的位置,却刚好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这里,习惯性的反射一笑,便移开目光。
董琪贞却像是做了亏心事被人抓到一样,慌忙转过头,不敢再继续看韩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