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皓皓哥请我转交给你的,他说,祝你明天生日快乐。」下课时间,校园一隅,谢昀安将一个包装过的小盒子和一张卡片交给宋天予。
宋天予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默默收下。
「分手了?」谢昀安开口问道,语气平淡,听不出她此刻的情绪。
「嗯。」宋天予盯着手中的生日礼物,垂眸道:「分手了。」
谢昀安轻叹一口气,走到她身边,背倚着墙,半晌,终於开口:「谁提的?」
「他。」
「有说为什麽吗?」
宋天予沉默一会儿才道:「他什麽都没说,但是我想,他应该是发现了…我对他…并不是那种感觉吧…」毕竟,她对他,连「爱你」这两个字都说不出口…
谢昀安又叹了一口气。听得出来,她心疼叶辰皓。
良久,两人就只是安静的并肩站着。
「上次,在生物研究社教室里,我没有问你,为什麽明明不爱他却要和他在一起…」她轻声说道:「现在,我想问了,小予…」看向一旁的宋天予:
「为什麽呢?不爱叶辰皓,却要和他交往的理由…是什麽?」
上课钟声在此时响起,两人却都没有动作。直到钟声结束,不远处走廊上的喧闹声渐渐平息,谢昀安才又叹口气,身体离开墙壁,转向宋天予,缓缓牵起她的手:「上课去吧…祝你生日快乐,小予。」
「我爱上一个我不能爱的人。」
两人视线对上。谢昀安先是微微愣住,旋即恍然一笑:「原来如此。」那笑容里,有着理解,却也有着酸楚…
「去上课吧…」她放开她的手,示意她离开。
但宋天予不愿离开:「对不起…」她希望得到谢昀安的谅解。
「去上课吧…时间晚了…」只留下这句话,谢昀安迳自转身离去。
直到谢昀安的身影离开了视线,宋天予仍然留在原地,用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说着:
「…真的…很对不起…」
晚上回到家,宋天予才打开叶辰皓送她的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对耳针式耳环,星星造型的耳环。五颗细碎的水钻小星星呈贴耳状横列,在第二颗小星星下方垂挂着一颗闪亮的八芒星。
好漂亮…
她拿起来端详了一阵,因为没有穿耳洞,只能在镜子前比一比过乾瘾。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还有一张卡片。打开之前,她做了几下深呼吸,不知道会看到什麽样的内容…老实说,她有点不敢看…
打开之後,一整面密密麻麻却又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她倒抽一口气。天!这年头,除了考试之外,竟然还有人手写这麽多字?怨念到底是有多深…
她又做了几下深呼吸,才定下心来开始阅读。
「亲爱的小予:
这是我第二次送你礼物了。第一次送你礼物,是在观星餐厅那次为你准备的披肩毛毯,没想到,隔不到半年,我们就经历了交往到分手。这份生日礼物,我恐怕没办法亲自拿给你,只能请小安代转,相信你可以谅解我的,对吧?
我知道,你没有穿耳洞,就故意挑了耳针式的耳环,代表着我们现在格格不入的状态。我们都需要时间调适,调适到好的状态後,我们才能以全新的身分,和彼此相见。
现在,我想跟你说说,为什麽我挑了星星造型的耳环。
你一定还记得,上次你在学校後门的巷子听到小安对我说的话吧?我们分手後的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久,其实,她说的没错,我一直以来深陷在对妹妹叶辰星的思念里无法自拔,加上面对妈妈郁郁寡欢却无能为力的无力感,所以,我特别喜欢照顾人,遇见你之後,便自然而然的喜欢起需要被照顾的你。
在你身上,我对叶辰星的思念,和我想要照顾别人的需求,可以同时被满足。
看到这边,你应该也懂了,我们的交往,自始就是个错误,自始就是在互相利用对方来满足自己的需求。
所以,对於我们的分手,希望你不要觉得愧疚,因为我和你,是一样的。还有,那天晚上送你回家时,我对你很粗鲁,还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我也要向你道歉,对不起。
其实,比起和你当男女朋友,我更希望可以和你当兄妹,这就是我为什麽要送你星星耳环的理由,因为叶辰星的小名,就是『星星』。
半年前,你在观星餐厅告诉我,你可以当我妹妹;现在,我想再重新问你一次,你愿意当我妹妹吗?
当然,我前面也说了,我们都需要时间调适,所以你不需要现在回答我。不管多久以後,当你愿意的时候,或许,你可以戴上我送给你的星星耳环,以全新的心态和身分,和我见面。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最後,不能免俗的,还是要跟你说句:『小予,16岁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也由衷祝福你拥有面对人生一切事物的勇气和智慧。
你永远的哥哥叶辰皓」
看到最後,宋天予发现卫生纸已经被她抽完了半包,眼泪却仍然止不住的流下。
她的内疚、她的委屈、她的无助,因为叶辰皓这张卡片,完全溃堤了。
她不知道,叶辰皓这段文字,究竟是真情流露,或者只是为了安慰她、为了减少她的愧疚感才会这样写。但不论是哪一个,她都已经深刻的感受到,叶辰皓是真的、真的、非常、非常的在乎她…
她现在好想找个人抱头痛哭一场,但她不知道可以找谁,只能自己滚到床上抱着棉被埋头哭。
谢昀安今天下午的样子,明显是对她失望到暂时不想理她了…也是,听到自己喜欢的人,竟然被别人拿去当备胎利用,谁能忍受呢?谢昀安当下的反应已经非常客气平静了…
蓝茵呢?
脑中冒出了这位从小到大的好闺密。
异样的心情袭来,宋天予不自觉的收住了眼泪。
蓝茵和宋允丞交往了…而且,在更之前…虽然不是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但是,他们发生关系了…
宋天予莫名的恼怒起来,这股情绪连带牵连到手上叶辰皓的那张生日卡片…
「…文笔那麽好干嘛啊…肉麻死了…」拿着卡片下了床,就要将它塞进书桌抽屉里,忽然又觉得迁怒到它很无辜,迟疑的想要给它呼呼秀秀一翻,但一想到卡片里头饱和到令她无法招架的情感,她立刻又变成缩头乌龟:「啊啊啊不看了不看了!」随手将卡片摆放在一个没那麽显眼的位置,就又倒回床上发呆。
如果,叶辰皓真的把自己当妹妹看待,那他们的一切,都会自然很多吧?说不定,可以回到从前那样…
再次拿起那对漂亮的星星耳环端详。
「辰皓哥希望我…成为他的叶辰星吗?」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或许…真的可以喔…」
水钻星星们一闪一闪的,像是在鼓舞她一样。
******************
愿儿碎碎念:
看完卡片内容愿儿都要再次爱上辰皓了(拭泪)
在不说破真相的情况下,不断帮小予先打预防针,辰皓真的是贴心到不能再贴心了...
小予真的不心动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