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两位聊完了吗?」倪钰见时机刚好,便插话进来。
忽然从背後传来了声音,陌凌一瞬间背脊发凉,害她差一点飙出不雅的字眼,「棠倪钰,你要吓死谁啊?」
倪钰看她恢复元气的模样,松了一口气,也忘了和她计较她那个凶巴巴、没形象的模样。
她把冰凉的宝特瓶贴到陌凌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心情有没有好一点了?」
顿时,陌凌才明白倪钰的别出心裁。
「嗯。」
有太多的事情可以感谢了,包括倪钰的用心、育杰的安慰,还有语深的照顾,陌凌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道谢。
「好了,既然心情比较好了,下一节还有课,一起回去吧!」倪钰伸出了手,准备勾住陌凌的手臂。
「学弟,谢罗!」倪钰对他露齿一笑,接着无声地和他说了几个字後,就带着陌凌回到了教室上课。
『加油啊!』
育杰不懂,倪钰学姊的话到底是什麽意思?是要在学业上好好努力吗?他不管怎麽想,都还是一头雾水。
陌凌的心情好转,彷佛有一道阳光照入了她的心里。
外头的雨停住了,与她此刻的心情成正比,但对晟志而言,却象徵着计画开始的意涵。
「喂!快点!别让他们跑了!」一群凶神恶煞正奔走在巷子里,急着找出藏匿起来的猎物。
晟志屏气凝神,已经一个晚上没回家了,而且也没睡觉,即便疲惫,但他却不能有一刻松懈。
「喂……你睡一下吧?不能把身体操坏。」身旁穿着黑色夹克的男子提醒晟志,其实也只是受到委托罢了。
『叫他不要让我姊等太久。』
这句话是来自於那个曾经熟悉,至今仍让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秦方宇了解,其实那不仅是一句单纯的叮咛,更是她表答操心的方式,她也很希望志哥不要受伤。
谁叫她一直都是个不坦率的女人。一想到她,秦方宇不禁感伤了起来。
「方宇。」晟志的声音唤回了陷入感情漩涡的秦方宇。
晟志把子弹上膛,将枪抵在自己的右胸前,做好应战的准备,「我没有硬撑,就别多想了。」
他冷漠的语气,彷佛寒冰,但从字句里,却能让人感受到他些许的体贴。
他们俩躲在隐密处,一人等待着狙击的时机,一人替对方把风。
那把狙击枪,是他三年前开始熟悉的夥伴,没错,就是当年离开了陌凌之後。
起初,他连拿起一把刀指向他人,手都会抖个不停,要他去残害其他生命,他更是不可能做到。
如今,只要是拿起刀枪的他,就是那般的冷漠,冷得就如同寒冰。
又过了两个小时,秦方宇余光瞥见偷偷摸摸跑出来的一批人。
「目标来了。」,他对着晟志轻声低喊,目的是不让敌方察觉到,他们已经成为被锁定的对象。
他默默地把装有着消音器的狙击枪举起,精准瞄准了他们,快狠准地将对手击倒在地上。
「任务结束。」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长时间的埋伏,加上将近两天没有好好睡觉、吃饭,再继续下去的话,可能身体就先不行了。
秦方宇把能量果冻扔给了晟志,自己则打开了宝特瓶了,一鼓作气地坐在晟志身旁,「抱歉,又让你做这种麻烦事。」
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认识志哥的时候,他是个多麽的温柔的人,就连小动物受伤,他也都会细心地照料牠们。
然而,现在在他面前的人,既陌生又熟悉,和那个女人有点像。
但至少他能确定的是,志哥还保留着原本的善性,因为方才,他并没有把那些人一枪毙命,而是默默地换上了麻醉弹,让他们仅是动弹不得。
他们可要心怀感激啊!若这次的任务不是志哥执行的话,换作是其他人,他们肯定捡不回自己的小命。
可是就各方面而言,秦方宇还是觉得对不起志哥,因为他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缘故,才导致的一连串悲剧。
「就说了没怎样了,秦方宇你是不是皮在痒?」晟志想也知道这家伙到底又在思考些什麽,但他身心俱疲,根本就没有余力去管什麽道歉不道歉的。
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然後回去和陌凌呆在一起。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知道,自己的人生并非全然的不幸。
如果要说的话,陌凌可能是他维持生命的最後支柱。
「志哥。」那是秦方宇对晟志的惯称,「就快了。」他不明说,因为彼此都知道是在说些什麽,多余的话就不必了。
晟志也希望可以快点结束,不论是这次的任务,还是关系到未来的一切,他真的累了。
我只希望可以和陌凌在一起。这是他最大的愿望,也是他唯一的期盼。
「差不多可以撤退了吧?」休息了十几分钟,晟志才觉得体力恢复到一个程度,但老实说,他还是很疲倦。
「嗯。」
然而,正当他们要起步离开时,枪声响起,两人宛如先知,分别闪开了埋伏。
「啧,混帐。」秦方宇暗暗地咒骂了一声,他是个不擅长远战的人,不像志哥,无论是射击还是肉搏,都能精确地掌控着。
「方宇,你先回去。」晟志黑了面色,竟然挑在这种时候打扰自己,他已经快要没有耐心等下去了。
要我继续跟对方蹉跎时间?抱歉,恕难从命。
「志哥,我不能……」
「别小看我,你这秦家大少爷好好顾好自己吧?」晟志莞尔,但却有点讽刺的意味。
『你就只是武器。』现在的行动、思考,全都是作为一个武器应该具备的能力。
他在这里只能是个武器,一个被利用的工具。
又一发子弹朝晟志射了过来,他避开了致命伤,但却没能毫发无伤地躲过。
他闷了一声,穿透的痛觉让有种他浑身麻痹的感觉,但他的双手仍然不急不徐地在更换弹药。
会危害到自己生命的,是应该要给些严重的警告。三年来的历练如此告诫自己,否则在如此黑暗的业界里,可能就因此而丧命。
他接连发射了两枚子弹,接着开始移动。
对方没有再向他射击,这使他确信他让他们的手受了伤的事实,因此他们也不会再追击下去。
他拖着受伤的脚,步履蹒跚地躲了起来,有多久没受过伤了?他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