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爸爸是上帝 — 離家的新生活

我按捺心中激动,手都有点抖了,回复:泰国很热。你在哪?

寇毅秒回:在纽约。

-你也是出差吗?

-是。(ಥ_ಥ)---你什麽时候开学?

-下周。

-你妈出差赶得及回来陪你去学校注册吗?

-赶不及,不过没关系,学校很近。

虽然近,但提着席子蚊帐枕头一箱行李去学校注册,还真是件体力活。妈妈还在柬埔寨出差,再过三天才回广州。她在电话里一再叮嘱我,千万打辆计程车去学校,不要省那一点钱。知女莫若母。我在地铁挤了一个小时,学生羊城通(交通卡)还能打半价,感觉省了好几十块,必须要表扬一下自己。

学校南校区是新落成的,本校区的师兄师姐特意来到南校区迎接新生。负责接待我的是新闻系的二年级师兄。

“师妹就你一个人?你是哪里人?”

“我是广州人。”

“看着不像呀,我还以为是四川妹纸。””

“师兄是哪里人?”

“东北长春人。”

“广州的天气还习惯吗?”

“不习惯呀。广州的夏天太湿,冬天太冷。”

“广州的冬天比长春还冷?!”

“你说的是长春的室外温度,我们家里都用暖气,不冷。但广州不开暖气,室内室外都是一个温度,冷死了。”

我笑抽了。说着笑着就来到宿舍楼。一室四床,崭新装修与家居。

“师妹,你们这是豪华间呀。”师兄满脸羡慕,留了张名片便回去继续接待新生。

没想到我还是第一个到宿舍报导的,挑了右手第二个床位,开始洗擦收拾。

这时候进来了一个女生和她的父母,一家的明星脸。他们也看向我,我朝他们笑了笑,继续低头干活。

没过多会,又进来了一个家庭,一对父母,一对姐妹。她们家的妈妈说:“你宿舍的室友都是经济系的吗?”

很标准的粤语,阿姨这话好像是和我们说的。

“是的,我是经济系的。”我回答。

阿姨笑道:“你是广州人吧?”

我笑了。

“你读的是什麽专业?”

“国际经济与贸易。”

“我们家老二读的是金融专业,不同专业也能分到同一个宿舍,多有缘分啊。”

我呵呵地笑。

阿姨又问另一个家庭的女生读的是什麽专业。另一家的爸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你能说普通话吗?我们听不懂粤语。”

数问数答,才知道另一个女孩叫李文熙,是重庆人,读的也是国际经济与贸易。那个金融专业的广州女生叫邓兆欣。

到了饭点,我带着校园卡去食堂打饭。吃完回到宿舍,家长都回去了。百无聊赖,我便向妈妈汇报今天的情况。

汇报完毕,邓兆欣突然对我说:“你今天一个人来学校?”

“是呀。”

“为什麽?”

“我妈妈出差了。”

“那你爸呢?”

这可是我的致命伤,我掩饰道:“我爸也不在广州。”

“我爸妈要能像你爸妈那麽忙就好了!不用每天在家管着我。”

“那你现在住校,不就自由咯!”

“是哩,我都盼了多少年。”

“你们聊什麽呀?”李文熙用普通话搭进来。

然後,邓兆欣与我又很快转到普通话的频道上。

“在说我们终於离家,不用再被父母管着。”

三个人会心一笑,友谊迅速滋长。

第二天醒来,三个人结伴去饭堂吃早餐。

“你们买了防晒霜了吗?”邓兆欣问。

“忘了。不知道现在下单,淘宝来不来得及送货。”李文熙连忙摸出手机。

“我还有半瓶,上周去泰国时用剩的。”

两个女生齐刷刷看向我:“军训的时候借来擦擦哦。”

就在这个时候,宿舍走进一个女生。

女生拖着行李,很sharp的外表打扮。

“我叫沈蕴,上海来的。飞机误点了,现在才到。你们能自我介绍一下吗?”很御姐的范。

我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先自我介绍。

沈蕴有点下不了台,以为我们都不愿理她。

“我叫杨纶,经济系国际经贸专业。”

另外两人也介绍了自己。沈蕴这才满意,说她也是金融专业的。邓兆欣找到了同班同学,心里高兴,一个劲地向她提问题。

“我给你们带了些上海特色小吃。”沈蕴边说边给我们每人派了包小零嘴。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宿舍里顿时都是吃零食的声音。

第二天,军训开始了。班里三十多号人,一半男生一半女生,来自全国五湖四海。许多外省来的同学都有点不适应广州的天气。

“在树荫下安静地站着也能无端惹出一身汗。”

“我有个段子,在广州生活的非洲人说,他其实是在广州晒黑的。”

我们的教官是个黑小夥,说着说着便会串词。

“你们别开小车啊!”大家都听懂他在提醒不要开小差。教官的辞汇也很有新意,不比零零後的创新词路差劲。

“你们再不认真做动作,教官就陪你们一起训。”广东的同学在休息的时候会常常笑话这句。“训”在粤语里是睡的意思。“你再不认真,教官就陪你一起训啦。”男生嘻嘻哈哈地笑着说这句普通话,话尾带着黄色的粤韵味。

虽然我们有点怕教官,但是我们的教官有点怕隔壁班的教官。听他老人家说,隔壁那位是特种军里熬出来的班长。嗯,那位班长教官号令喊得很洪亮,人也挺凶残的,唱起歌来倒是挺有感情。

“不求荡气回肠只求爱一场

爱到最後受了伤哭得好绝望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

请赐予我无限爱与被爱的力量

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静静的观想”

整个军训营都在安静地听他唱。我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很柔软。四周有不少女同学张着满是爱心的双眼看着这位特种兵出来的教官。

学校要准备新生欢迎会,班里有任务要出节目。代理班长找到了我,问我是不是会弹钢琴。是谁出卖了我?!後来才知道其实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入学资料里写着特长钢琴。-_-||

代理班长把班里懂乐器和声乐的同学都找了出来,编成了一个小乐团。

“文教官唱的那首《爱的供养》,咱们顺着人气表演这首吧。”文教官就是那位特种兵出来的隔壁班教官。

我们五个人,四个唱歌一个弹琴。结束了一天军训後便到音乐室里排练。唱歌的两男两女里也有李文熙,有室友陪我一起受苦,我安慰极了。

迎新会的晚上,同学们都特别的兴奋。不是对文艺表演有多麽的期待,而是地狱军训终於结束了。我们的教官说着离别词,不串词,串泪了。班里不少的女生都红了眼。隔壁班更夸张,男生都围起来把他们的教官抛到半空,文教官淡定地说:“大家训练了一天还这麽有力气,一起来比俯卧撑怎麽样?”同学们连忙作鸟兽散。

不少本校区的师兄师姐们特意乘校车到南校区观演。借着文教官大热的歌曲,我们班的节目也收获了不少好评。

我遇见了注册那天接待我的姚师兄。“师妹,你弹琴弹得这麽好,不如参加我们校讯社?”

宣传通讯社跟弹琴有关联吗?

姚师兄很认真地说:“我们可以标榜凡是进校迅社的都是多才多艺的颜值生。”姚师兄果然是新闻专业的,充分挖掘了传播的价值。

周末回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等我。

“黑得像个非洲人。”妈看见我笑个不停。

好吧,防晒霜的功效只是防止皮肤被晒伤,没有说防止皮肤被晒黑。受伤的心灵看到满沙发的手信时,马上便痊癒了。

晚上收到寇毅的微信。

-想要什麽样的手信?

我怎麽知道纽约有什麽特色手信。

-你哪天到广州?

-周四就到。

周四还有课,开学才第一周,不好跷课呀。

-我去学校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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