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完嘴,白子甯感觉有点渴了,开了瓶香槟,倒在杯子里,悠闲的喝着,杨凌夕把菸捻熄在烟灰缸里,摇摇晃晃的起身,她有点醉了,边起来边念念有词:「我要尿尿……」
白子甯暼了她一眼继续喝,齐季遥不知道又跑去哪跟朋友玩了,这间夜店是她爸交给她管的,白子甯这些未成年才可以正大光明的进来。
「碰!」
厕所那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得白子甯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酒杯里。
杨凌夕好像在厕所?白子甯想,起身过去看个热闹。
一群人围在那里,白子甯还没到就听到杨凌夕那能传千里的嗓门。「敢偷我的钱?不要命了啊?」
白子甯一边说着借过一边挤到前线,杨凌夕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脸无辜:「谁偷你钱了啊,不要趁喝醉就乱诬赖人好不好。」
「谁他妈诬赖你,要偷技术也不好一点,被我抓到才在那边装没事。」杨凌夕恶狠狠骂了一声,自己孤身站在那却盛气凌人。
「靠北!我到底哪里偷了,有谁看到吗?监视器有录到吗?妈的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男人一脸气愤的说,厕所出来这边是监视器死角,况且大家都在喝酒聊天,没人会注意这边发生什麽,现在变得好像是杨凌夕喝醉闹事一样。
白子甯当然是相信自己好友的,站在人群第一排,声音不小的说:「杨凌夕你家里财产多少,那点钱就当做善事捐给这男的好了,他可能是身上哪里有困难不能自己工作赚钱,我们要关怀弱智啊。」她尾音结束得轻飘飘的,只有站在旁边的人听的到,几个年轻人猝不及防听到她骂人,噗一声笑出来,杨凌夕也听到了,笑的灿烂。
站在远处的男人只知道白子甯在骂自己,气得爆粗口,「是要不要调监视器啦!如果没拍到我偷你钱,你要给我精神赔偿!」
杨凌夕冷眼说:「为什麽?这话你说的出口还真的是弱智。」
男人一听攥紧拳头,破口大骂:「死婊子!你骂我什麽?」
杨凌夕不想跟男人吵下去,她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
「给我站住,诬赖人现在没证据就想跑?」男人语气不善的说道。
杨凌夕没理,笑笑的朝人群挥了挥手,做驱赶的手势。「结束啦,大家喝酒去吧!哈哈。」
路人看架吵完了,就各自回去喝酒跳舞了,杨凌夕回头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男人,就转身朝白子甯走去,两人一起走回沙发喝酒。
背後,男人握紧拳头,用力到在颤抖。「两个婊子,给我等着。」
回到卡座,两人都懒的再提刚刚的小插曲,杨凌夕被这麽一闹,兴致也没了,东西拿着就说要回家。
白子甯原本想继续待着,但过几天就要搬家了,她不得不回去整理行李。
两人抽着菸慢慢沿着人行道往回家的方向,现在凌晨两点多,马路上只剩零星几台车辆呼啸而过。
两根燃烧着的菸让两人周身漫出阵阵淡雾,雾散,迎面而来的是一群拿着棍棒的黑衣人。
「哇靠。」
「什麽情况。」两人同时说。
白子甯面色假装镇定的看着往这里走来的一群人,脚步一直在缓缓後退。「三、二——」
「一!」杨凌夕大喊,两人瞬间转身,长腿飞快的迈着步伐,听着身後一大群「砰砰砰」的脚步声快速追在身後。
「站住!」
後面的人大吼,两人卖力的狂奔着,心想傻子才会听你的。
一路跑经过了铁门拉下的店家,奔过灯火通明的24小时商店,後面的一群人穷追不舍,两个未成年怎麽比得过一大群成年男人的体力,白子甯和杨凌夕渐渐感觉到没力气,速度慢了下来,距离开始缩短。跑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公园时,还是被追了上来,几个人把两人压在地上,刚刚夜店里的男人走了出来,笑道:「刚刚不是很邱?来啊,再挑衅啊!」
白子甯和杨凌夕自知现在理亏,嘴巴闭着,牙齿狠狠咬着,怕自己不小心骂出脏话来。
「妈的知道我是谁吗?还敢惹我?靠!给我打!」
男人说完,一阵拳头就疯狂往两人身上落下,有几个拿着棍棒的,也毫不留情的打下去。白子甯只能护着脸,身体如果受伤衣服都能盖的住,脸要是被打出伤口,回家白贤仲一定就知道她又打架,到时候又免不了一顿骂。
一旁杨凌夕也差不多这样想,死命的护住脸。亏她们在乱棒中还能思考到这些。
「妈的,给我注意一点。」男人说完,把嘴上烧得剩一小截的菸拿下来,直接按在杨凌夕手臂上。
「啊!干!」杨凌夕被打的全身没力,只往旁边滚了一圈,痛到护住手臂。
白子甯第一次被菸头烫,加上刚刚的乱棒殴打,痛的倒在地上冒冷汗。
男人又骂了一句,才带着一群人离去,留下白子甯和杨凌夕两人浑身土和沙躺在地上。
「……我最近一定是水逆。」白子甯看着一片漆黑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
「我也是。」杨凌夕也看着天空说。放在平常那几千块她根本不放在眼里,要偷就拿去吧,但她最近偏偏跟她爸吵架,经济收入顿时就被砍了一半。
两人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一会儿,才要起身,谁知才一做出坐起来的动作,白子甯就听到自己的腰发出「咔」一声。
两人对看了一眼,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遥姐,救命啊。」
几分钟後,齐季遥开着一辆拉风的奥迪敞篷停在公园入口前。
「还好还好,没有跑回我的夜店。」齐季遥看着两人哀嚎着互相搀扶上车,一边说。
白子甯抱怨:「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没良心你们现在还躺在地上好吗。」齐季遥看两人都坐好了,油门一踩,引擎轰一声,车子飞快的冲了出去。
医院里,杨凌夕和白子甯各坐一个座椅,两个护士各自帮她们上药。
「嘶……姐姐你轻一点。」白子甯痛的呲牙咧嘴,左手手臂上菸头烫的伤口起了个水泡,药膏涂了厚厚一层。她的腰和背也是一堆红肿瘀青,裸露的皮肤上都是破皮擦伤,最严重的是右手手腕,一阵混乱不知道被哪个大力踩了一脚,骨裂。白色的T恤现在沾上泥土,浑身脏兮兮的,很是狼狈。
杨凌夕虽然也狼狈,不过她就安份多了,她小时候皮,父亲杨正达实施打骂教育,她没少挨揍,耐痛比较高。那时候杨正达还没发财,靠开间小餐厅维生,後来老家的土地被徵收,才多了笔不小的财富,杨正达有商业头脑,把这笔钱拿去投资,靠钱滚钱,不到几年时间他们一家就搬进首都的富人区了。
等到擦好药包紮好,全部结束後,已经快四点了,齐季遥把玩着车钥匙,说:「我只能载一个回去,杨凌夕,上车。」
白子甯一听不愿意了,「我呢!」
「你家还要更过去,天都亮了,我等一下还要上学欸。」齐季遥虽然过个暑假才是高三生,不过私立高中注重升学率,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很早就开始准备,礼拜六也要上课。
白子甯打苦情牌。「现在这时间什麽东西都没有,我要走回家啊?你看我的手。」
杨凌夕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哈包成粽子了,好应景。」
白子甯狠瞪她一眼,齐季遥噗一声,把笑憋回去,说:「韦千汶家不是在这附近吗?你去她家啊,而且你手变粽子哈哈哈回去也会被叔叔骂吧。」
「你怎麽知道她家住这附近?」
「放学时候经过就看到了啊。」
「喔。」白子甯说。虽然回去真的会被白贤仲骂,但她一点也不想去拜托那假面女。
稍微想了想,白子甯正要开口说「算了」时,就看到齐季遥抬起手,手机贴在耳朵旁,然後开口:「喂,韦千汶吗?我没吵醒你吧?喔你已经起床了吗这麽早哦!没什麽啦就你妹啊白子甯……我人脉那麽很广知道这点事还不简单,反正你妹白目被人打,现在在你家附近的医院,对对对,她怕回家被叔叔骂……喔喔好,等你喔。」
说完,她挂断电话,朝咬牙切齿的白子甯抛了个媚眼:「搞定。」
白子甯:「谁要你搞定了。」
杨凌夕在旁八卦,「你怎麽知道韦千汶的电话啊?」
「我跟她一样学生会的,偶尔会讲个话。」齐季遥说。
杨凌夕喔一声,「没想到你这种人还会跟她有交流。」
齐季遥:「什麽人给老娘说清楚。」
两个人斗嘴,白子甯在一旁用左手困难的玩手机,烦躁全写在脸上,她想直接走掉不跟韦千汶碰面,但是这样人到了之後齐季遥会很尴尬,她虽然骄纵蛮横,但对朋友还是懂处事道理的,她哀怨的叹了口气,只能接受事实了,继续滑手机。
没过多久,韦千汶就穿着oversize的t恤和热裤走来了,牛仔裤只露出一点点,一双细白长腿暴露在空气中,杨凌夕看得眼睛发直,想到是白子甯的继姐要留个好印象,硬生生的转移视线。齐季遥走往前几步:「嗨嗨,学霸这麽早起,读书啊?」
「季遥。」韦千汶礼貌的笑了笑,「对啊。」眼睛却落在全身软趴趴靠着车门滑手机的白子甯,像在确认她有没有事。
齐季遥顺着视线看过去,说:「那家伙没事啦,就是右手骨裂,然後一堆擦伤。」
韦千汶心里想这叫没事?右手受伤还怎麽写字。韦学霸没想到白子甯一个学渣平常上课从来没动笔过,很多同学手的中指都会有写字形成的茧,她也从来没长过。
「那就先这样啦,我要载另一个衰鬼回去了,你等一下也要上课快回去吧。」齐季遥说完,要打开车门,结果白子甯靠在上面,她狠狠瞪了她一眼,白子甯回翻她一个白眼,站直身子。
「掰罗!」说完,车子轰一声飞驰出去。
「……」
留下两人相顾无言,韦千汶率先迈开步伐,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