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來日方長 — 2-2 和平.༨

最後我们成功赶上火车,虽然发现我们彼此的座位在隔壁,但我们还是决定暂时休战。

「这几天是跟你工作,谢天谢地。」

……看来只有我单方面决定休战。

「不客气,我不知道你是摄影师。」我压下心中的枪膛,告诉自己以和为贵。

何知年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你找得到工作。」

我闭上眼,深呼吸,然後再张开眼睛。

「何知年,我是认真的,我们接下来这三天都是合作夥伴了,既然要一起工作,能不能和平相处?」老实说,我也不太知道我们为什麽要一直吵架。

何知年看着我,我觉得有点不自在,拿了一杯咖啡给他。

「喏,特别买给你的。合作愉快?」

何知年叹了一口气,脱下身上的衬衫,然後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了一个眼罩——等等,眼罩?

他将衬衫盖在自己的正面,然後对我说,「不用了,谢谢。」接着戴上眼罩,往後一靠,完全就是一副准备好进入梦乡的样子。我手上的咖啡放下也不是,递上也不是。

和平相处,所以多加一句谢谢是吧?

我打开杯盖,将那杯咖啡一口气喝了大半。

何知年,既然你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你不义!

整个车程我都想要怎麽让何知年过得很不痛快。於是我开始回忆起何知年有什麽习惯。

有了,他有一点洁癖!

我拿出刚才在超商买的面包,一边吃一边掉屑在何知年身上。乾脆再找几只蚂蚁来吧?我想。吃完面包後,我拿卫生纸擦了擦手,揉成一团,小心翼翼的塞进何知年的衬衫口袋。

还有什麽吗?我努力思考。

然後我立刻发现这不是个好主意,在前男友旁边想我以前跟他一起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决定跟穆清沉讲我我又遇到了何知年这件事。

我传了讯息,穆清沉很快的回覆了。

不对,他是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我吓了一跳,幸好我开了静音。我侧头看了一下靠窗睡着的何知年,静悄悄的站起来,去车厢间的连结处接了电话。

「你最近是什麽前男友吸引机吗?」穆清沉劈头就是这麽一句,我忍不住对着空气翻了一个白眼。「也才遇到何知年而已,太夸张了吧。」

穆清沉啧了一声,「不是那个问题,最近余晏宇有来我的店里。」

余晏宇……我在心里找到有关这个人的相关记忆,好像是我大学时期的男友。「哦,余晏宇,怎麽了吗?」

「他看到我就问你好不好。」

我忍不住笑出来,还可以想像他腼腆的提起「那个,周迎她最近好不好?」的样子。「那你怎麽回答?」

「我说你除了单到不行,没什麽不好的。」

「真是够了,单身有什麽不好吗?」我刚跟何知年激战的怒火又被挑起了一角。

「单身没什麽不好,但知道你单身背後的原因就会知道满不好的了。」我皱起眉,「什麽原因?」

手机那头安静了好一阵子。「周迎,我说过了吧,你不是个容易跟过去和解的人。」我还没回应,他又说。「实际回到过去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才对,跳时并不能解决你所有的问题。」

这下换我沉默了,我知道他说的再正确不过,今天早上遇到何知年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回去上礼拜拒绝这个案子。「你想说什麽?」

「我只想告诉你,你的跳时不是解决问题,而是逃避。」

-

我已经忘了自己是怎麽回到座位的,我只记得我回去後就一直弯着腰,抱着膝盖,盯着自己的帆布鞋,还有手贱拉掉何知年皮鞋的鞋带。

「你在干嘛?」又是那道清冷的声音,不知道为什麽,我真的很受不了何知年一直在我背後说话。

「游泳。」我转头瞪着他,发现他脸色有些发白,皱着眉压着胸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这麽说起来,其实他刚刚的问句比较像是关心。

然後我又想起来,何知年似乎很容易晕车。

要关心人一定得用命令的语气吗?我在心里碎念,找出包里的晕车药,虽然好像有点晚了。

「你还好吗?需要的话我也有梅子。」

何知年看着我手上的药丸很久,久到我想直接把他嘴扳开把药塞进去的程度。「……我已经吃过了。」

啊,所以他上车不吃东西,马上戴眼罩也是因为怕晕车吗?

「我没事,你再回去躺着,等要到了我再叫你。」我把何知年的眼罩拉下,他又拉起来,看了我一下,伸手拨下自己身上的面包屑。

我从头到尾都不敢说话。

然後他自己拉回眼罩,不发一语的躺回坐垫。

我想了一下,还是悄悄的把何知年的皮鞋鞋带绑回去,不然等等要下车了他才开始绑鞋带也是满麻烦的。

半小时後,我叫醒何知年,还体贴备至的替他提那袋重到爆像是装石块的行李。等到何知年晕头晃脑的下车,我让他坐在车站大厅的椅子上,去超商买矿泉水给他。

周迎,你的心地真是太善良了,根本堪称现代南丁格尔。我在心里感叹。

「你休息一下,等等民宿主人应该会开车来接我们,既然又要坐车,你只能继续忍耐了。」我意思性的交代了一下行程,开始四处张望有没有什麽好吃的名产可以买。

「……你。」

「什麽?」何知年突然发出一个单音,我没听清楚,转头看他。

何知年一手放在膝盖上撑着头,侧着看我。「我说,谢谢你。」

我盯着何知年的桃花眼,突然明白其他人的形容是什麽意思了。

我是作者:就是迷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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