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将近,冰叶伤势逐渐稳定,白轩解毒稍作调理之後也无大碍,而云石却为了云玉之事郁郁寡欢,眼见银墨屡次劝之无功,倾君欢终於愿意与之一谈。
「你这是何苦来哉......」轻叹一句,倾君欢亦无奈。
「此次是小妹闯下大祸,云石亦无颜再多所求情,只是希望,君姑娘能插手,让我带着她归隐家乡。」
看着眼前女子,云石艰难的开口,原来他并没有想像中的深爱着她,否则,又怎会为了云玉离开?离开她,离开他的爱。
「我身边的人,真要说是我亲手栽培的,充其量只能算上冰叶、翠叶两丫头,其余如流墨、银墨、丹宁、木华等,皆是因缘际会恰巧施救,我本无意强留之,可他们却甘愿留下,唯有你与云玉,直接出自白府,我不愿插手,也不能插手。」
白府位於陇右一带,乃医府名门,精通以武入医,当日若非白轩武医之术造诣不浅,单就倾君欢与慕容镜二人只怕冰叶至今仍然依靠着养心丹,命悬一线。
白府虽算不上府规森严,可也没有宽松随意到能可容下一名对着少主下毒之人活命,所以云石才急了。
「君姑娘......依白府能耐,就算是废去玉儿功体也可保她与常人无异,如果这样还不够,我云石愿意与之同罚,我愿意与云玉一同废去武功,归隐山林,只求云玉活命。」
双膝落地,云石跪在倾君欢眼前,後者无奈。
「云石,你该庆幸的是,云玉出自白府。」
「......姑娘这是何意?」
「若非她出自白府,而且那日跟着我马不停蹄的前往搭救翠叶,单就让冰叶差点命丧黄泉,我就容不下她,莫说与灭端勾结对着轩哥哥下毒此事了,让轩哥哥处置她,是看在她不过是一名痴情人罢了。」
确实,若照着她的性子,是极有可能直接杀了云玉,如此隐忍,同情她的痴情也是看在云石的份上,这才让白轩处置。
「可太君......」
云石想到倾君欢发狠时绝不不手软的情景,不禁一身冷汗。
「放心吧,太君不是我,再者,轩哥哥送云玉回白府也是好的,免不了被软禁或是囚禁,但总归是在自家眼皮子底下,监视的同时也能保住她的命,等灭端的事情落幕,轩哥哥会放她一马的,就算再不愿,至少看在你和太君的份上,他会的,谁让太君喜爱那丫头。」更别说只是被利用而已......
「太君虽是向来心慈,可此次毕竟......毕竟是她做的太过......」回想起太君的栽培,云石更感惭愧......
「行了,此事我不想再与你多说,太君不会为难她的,到是你,与其为着此事寝食不下,不如回白府陪着云玉,多多开解她,也好安心。」
扶起云石,其实她很无奈,私心论,仍是觉得白轩罚的太轻,如今云石竟为了小妹来求她,倒是讽刺。
「君姑娘.......你......」
「就这麽定了,此处有银墨等人,你且安心,快去陪着云玉吧。」免的那丫头又闹出些什麽,不让人省心。
「是......云石告退......」
一双眼不露痕迹的投射出眷恋的目光,深深的看着闭目养神的倾君欢,云石想着,离开是为了小妹,或是.......为了.......放下......
察觉人已离开,倾君欢这才睁眼。
还有三日便是中秋,一切都照着她所想的进行着,只是......现下却是缺了一道保命符......一道明正言顺地保命符......嗯......
抬头见到逐渐转红的秋枫,心里有些复杂与苦涩......
「有时候,真是会觉得,不是我谋划超群,心智过人,而是总有着惊人的巧合出现在周遭......」譬如......冰叶与尹天威之间的关系......
「再过不久,便会是满树枫红,只可惜......」
风起,叶落,抬手接下那抹红,明明就是她最喜爱的秋枫,怎地如今见到了,却总感涩然.....萦满心头......
「可惜什麽?」伴随着话语落下的是一件温暖的白衫罩在她的肩上,那人对她永远是这般疼惜,白轩。
「可惜的是,此宴过後,我得前去与流墨会合,在之後便是蜀国之邀,所以,别说是秋枫红叶了,只怕是连同寒冬腊梅也不见得欣赏的了。」
浅浅一笑,歛去心中所有苦涩,至少现在只希望他的眼中,倾君欢永远是自傲自信的。
「关於此事,我本想在与你详谈......」俊眉微拢,他当然知道她的计画,也明白流墨捎信来的这件事代表着什麽,可他就是不愿让她涉险。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本来想着让你前去的,可後来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怕流墨寻死,而眼下怕是只有我能劝的了他了。」怕只怕他死意坚决......
「可只有你,我不放心。」
声音一沉,白轩担忧之心一览无遗。
「你得留下,我还得请你替我留意京中与宫中的动静,单就银墨等人,要真有什麽事情怕是应付不来,再说了,冰叶还养着伤,我也不放心,就只好劳烦你替我多照看她了,至於流墨那儿,还有木华呢,你就甭担心了。」把玩着手中红叶,倾君欢认真的说着,就怕他不信,怕他不放心。
最终,白轩仍是妥协,对她,他永远也无法拒绝......
「对了,有一事,想与你相商。」
「何事?」
「中秋家宴的保命符。」
看向白轩,恰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两人对视,异口同声出一个名字:封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