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姑娘,久违了。」
听着这苍凉的声调,只消一句,倾君欢便知晓这古聿修为不凡,微微福了身子,眼眸清扫,淡声开口:
「久违了,古太尉。」
这古聿选在宫门前拦她,只怕心思不纯,眼下二皇子在侧,也不知幸或不幸。
幸的是,至少古聿看在端木景的身分上,不会在他面前与己为难;不幸的是......只怕在古聿眼中,她与端木景二人间的关系匪浅,以後她要做事必会绑手缚脚,不过,在端木向桓来的这招後,要向他人解释她两人并无交情,怕也没有这般容易......
「老夫还未贺过姑娘出战北国凯旋而归令我庆国扬眉吐气之事,在此祝贺不算晚吧?」
「哪里,不过就是些小女儿家的心思手段,凑巧罢了。」嘴上说着凑巧,脸上神情却无一丝谦意,仍旧淡然。
古聿见眼前女子泰然自若,便思索着该如何下手,那日的武斗,她的修为就连他也参不透,在加上她身旁的这名白衣男子.......今日拦下她怕是有些冲动了。
「还不知,古太尉亲自前来,有何指教?」她的伤势尚未痊癒,若真要动起手来,怕也未能占得上风,今日让白轩陪着来,还真是来对了。
「哪里,指教不敢,只是.......」古聿略为沉吟後,再度开口:
「只是想替于狄鹫求个情,可否?」
「哦,素来听闻太尉与于相交好,你今日这一求,可知於我而言是何意味?」看样子这古聿,倒也没她想像般的难缠,亲自替于相的孙儿求情阿......
「老夫与于相是否交好,与姑娘无关,替于狄鹫求情对姑娘有何意味,更是与我无关,如今只问,救是不救?」果然是个不容小觑的女子,可惜不能为他所用,今日若不是作情给于贵妃父女,他也不想曝露出自己立场。
「太尉,你就不担心我开出什麽了不得的条件吗?」
夜风袭来,倾君欢忽觉冷意的拢了拢身上外衫,这都几月天了,怎麽这夜间仍是有些凉......
「姑娘此意,是不愿援手了?」皱起苍白的眉,知道她不是易与之辈,但不知初次交锋,便碰上钉子。
「耶,太尉此言差矣,君欢可是为了你着想,若是我今日因你之言而解救于公子,只怕会开出一个了不得的条件,对你实是不公;再说了,我本就无意伤他,当然也就不会见死不救了,至於为何拖了这麽久......对於闯入我府中之人,多少也该有些惩戒吧?」又是一阵风吹来,倾君欢虽是一脸淡然,但更是拢紧外衫,心中却有些突兀......
突然,一件外袍披上,知道是白轩为她所披,想也不想的便是拢紧,殊不知此举皆是落在有心人的眼底......
「请太尉宽心,于公子的伤不会拖太久的,夜将深,请恕君欢先行告辞了。」
「殿下,襄定告退。」
短短两句话,清楚的表示出,古聿与端木景在倾君欢心中的是何地位,古聿虽是不说,可心中甚是不悦,曾几何时他被如此不放在眼里过?不过一个小小客卿,居然不尊他这个一品军侯,简直放肆。
而端木景则是将两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由有些怒意;原来这两人早就知道那日夜探白枫阁的是于狄鹫,也知道他伤了,可这两人皆是暗自隐瞒,这是何意?堂堂一个一品军侯,居然放纵着人去私闯他人府邸,知道是谁还不楚哩,更甚之还为之求医,简直目无法纪。
而这倾君欢更是让人摸不透,知道是谁,也不处理,就这样放着,若不是今日古聿开口,她是不是就打算这样放着于狄鹫不管?虽说是擅闯她的府邸,但人伤便伤了,置之不理也太过,原先还以为他不同於一般谋士,不想仍是与他人相同,心狠手辣,不懂怜悯。
「古太尉。」
「二皇子。」
「太尉是否要向本皇子解释一番?」思索後,端木景暂押怒气,倾君欢眼下是不能立马追问用意为何,但至少,眼前还有一个古聿。
「殿下切莫误会,老臣原也不知这于公子竟夜探白枫阁,此事是数日前老臣无意间见到于公子,看到他的伤势,本想为之疗伤,可没料到,于公子受得掌伤非习者不能解,这才询问发生何事。」听到端木景不同以往的语调,古聿明白眼前此关怕是不太好过了。
「这麽说,你也包庇了于狄鹫数日了?」这个于狄鹫,日子过的太舒爽是吧?先是与皇兄之间的事传的满天飞,现在又莫名的去夜探白枫阁,导致受伤而回,究竟在弄什麽名堂?等等......皇兄、夜探......莫非.......!
「殿下,老臣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想着,就算是要处置,也得等人伤好了在处理此事,否则怕是没有命可以折腾阿。」
「算了,此事本皇子暂不予你计较,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这个端木景,还未行册封礼,真当自己是太子了?只不过眼前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