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婴儿出娘胎,慢慢长大成人,直到人生终结前的最後一秒,其实都不会知道自己下一秒会遇到什麽人,发生什麽事情,有什麽改变,所以很多时候人类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都会显得手足无措,表现得焦虑惊慌。当一切都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我们要如何是好呢?要惊慌失措,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吗?还是去转个角度,去尝试接受那种转变,好好生活下去?可是……你承受得了?
经过了浪漫的一夜,直至晨光初现的一刻,亦代表了我们明朗的关系。对於刚开始恋情的我俩,正享受着美满的恋爱日子,渴求彼此之间的爱日益强烈。平日除了我工作和她在大学上课外,当有时间我们都会在一起,平静地坐在家中,形影不离渡过於每星期的周末周日,争取每一刻的相处时光。有时候当我有空时也会去接送她放学,跟她的同学朋友一起进餐,谈天说地,以多点了解曼儿的生活,以拉近彼此生活圈子不同的距离。当有假期时,我俩会外出四处游山玩水,过着神仙美眷,乐此不疲的生活。此时的我还以为以後都能和她过着如此美满的日子。可是只是过了半年,情况开始有着微妙的改变,无论在身体、工作、人事以至是曼儿,所有的东西都好像不受控制,情况还要一天比一天的坏起来……到底为何会这样?发生甚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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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恋中的我,早已把那些陈年旧梦都忘记得一乾二净。可是『梦』近来开始反覆无常地去侵扰我的寝室,直至令我在每天清晨,处於极度恐慌的状况下惊醒为止,被惊恐一天复一天的缠绕着。『梦』比从前的感觉是要一次又一次真实,不过现在的我却能够在幸福的生活中去接受那恍如真实的梦境,因为有了曼儿对我的爱,令我遇到什麽恶梦也再不会害怕。而且从前在台湾时亦经常被那类似的噩梦滋扰,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所以自己勉强也接受得来。但是有时候睡在自己身旁的曼儿,每当听到我梦醒一刻的惊叫,她都流露出十分担心的表情,只是我每次都只能安慰去跟她说可能是工作忙碌,因而偶尔会有噩梦,来禁止我俩相处的每一刻有令她不安的感觉。
「我没想过很多事情当要来时,自己要如何去避开?也许避免不了!」
『梦』同时令我经常出现过分疲倦的情况,因此在平常工作下班,没需要应酬老板时,一定会马上回家,即使有同事邀约,也只能够婉拒了事。为的只想争取多点休息时间,只有停留在家里的时间,才能有一种舒缓舒适的感觉,令我能早早入睡,可是每当早上起床後依然觉得自己疲倦不已。而我的记忆力也开始感觉到有点衰退,有时候会记不起一些事情,就算只是一个晚上的事情,也好像似有还无,总是记不了,就好像有时候起床才发觉自己没换睡衣就睡了,忘记了在工作文件上的细节等等……因而令自己经常心神恍惚,精神出现了问题。其後慢慢引至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就是我发现自己有时候突然听到一重很尖锐的汽车响按声音,眼睛便自然地快速张开,才发现自己在不同的地方出现,完全没有意识到之前发生过的什麽事情,转眼间就由一个舒适的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嘈杂的街上,每每令自己有点惊惶失措。对於如此多的问题,亦开始意识到对自己健康的危险及其严重性,可是只怕被曼儿发现令她担心,所以唯有勉强忍耐着。
而曼儿对自己的态度,亦令我感到一种迥然不同的感觉。她望着我的时候,已经不是热恋般的一种感觉,望着她的嘴唇,好像有很多说话,许多疑问想跟我说,可是每当我怀着那憔悴的样子去关怀她时,她总是有口难言,有万般说不出之苦,收藏在内心深处……
「曼儿,我们很久也没倾诉过,坐过来跟我谈谈!」
「好……」曼儿静静地坐在我身旁。
我望着她那水汪汪的一双眼睛,亦开始关心她:
「我看你近来好像有什麽不高兴,整天都在忧心什麽似的,是不是在学校发生了什麽问题?还是因为我的问题令你担忧?」
「……没有」曼儿言不由衷地说。
「爱我的,请讲给我知道,好吗?让我好好关心我亲爱的你。」我诚恳地望着曼儿说。
「你……前几天有没有去过尖沙咀那里?」她婉转地问到。
「没有,我这几天晚上都留在家中。」我如实作答。
「跟你讲过电话後我就马上睡觉了。是不是有什麽问题?」
「……我朋友……都是没事了!」曼儿再次把疑问收藏起来。
「有问题不要隐瞒我。说吧!」我等待她再次说话。
「你还记得学期初聚餐吗?那次你也有来,还跟我的同学倾谈得很愉快!」曼儿说。
「我当然记得。」我说。
「他们跟我说,上星期他们在尖沙咀棉登径的一间酒吧看见你跟一个女子在缠绵……」曼儿带着疑问说。
「不会吧!除了跟老板应邀外,我根本不喜欢喝酒,更何况是去酒吧这些地方,而且太嘈杂了,我还是喜爱平静的地方吧!而且我没事每晚都在家里,你也应该知道呢!」我莫名其妙地说。
「况且酒吧的地方应该不是灯火通明,应该是你的同学认错了我呢,人有相似吧!」
「我想我是多疑吧!可是你好像跟以前不同……」曼儿说。
「会有什麽不同呢!不用担心,相信我就足够了。」我肯定地回答。
我紧紧拥抱着曼儿,希望她可以得到安慰。自知可能太忙太累,近来没太多时间给好足够的安全感……
回到公司,回到一个看来能令自己平步青云的地方,亦渐渐改变起来,工作的气氛,同事之间的和平相处亦不能回到从前。虽然和老板的关系比以前更好,老板亦不时带我出外应酬饭局,享受着歌舞昇平的生活,令我见识很多同行的大老板,可是在同一时间,和同事师兄师姐之间却出现很大冲突。那些男同事每当和我一起工作,都有着一种很明显的隔膜,感觉到他们是刻意距离我很远,每当我一举手一投足,都发觉他们的眼神都很詑异,看起来我好像患上了传染病似的,这一刻令我十分难堪。而且他们在我背後指指点点,说什麽『女人汤圆』,『三不像』,『万能插苏』等等……虽然公司中出现很多对自己不利而且无理的闲言闲语,难免也有不开心,可是我亦没办法去控制,只有装作听不到,不去想,不去辩解,只对自己工作负责。但同时出奇地的女同事和男同事持着相反的态度,不知她们为何不时跟我眉来眼去?在工作时不时都很刻意靠近我,借意接触我的手背,还有恃无恐去触摸的胸部和大腿,往往我只能以轻微的回避作出表示。最奇怪的还不时约我去共享午膳的老板娘,自从有一次来公司找老板,我们见过几次面後,她经常在公司出现,表面是说什麽公事,但其实每每都是眉目传情地望着我,并向我的身体着手,为了不能得失老板娘而令自己的工作泡汤,我没有跟老板讲过任何和他妻子有关的事。对於公司上下人事突然的极端行为及处事作风,除了感到奇怪及疲於奔命之外,我再也无法独自去解决问题,可能因为在日夜失衡的情况下,我经常在工作时都好像昏睡过去,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在这些事情辗转发生了好几个月之後,我真的没法承受下去,只好意兴阑珊的离开了,去了另外一间公司工作,後来听说在我离开了不久,旧公司好像因财务关系,公司亦突然结业,老板也不知行踪,像是逃走他乡。
上次的怀疑只是刚过了一段短时间,曼儿突然主动来电跟我说好好倾谈,她约我晚上在中环戏院里见面,在电话听筒当中感受到一股异常的气氛,她没有以往开心的笑声,只感觉怀有伤感的感觉,点点哭泣在声线当中,还带有很强烈的愤怒的气焰。我心知不妙,但为何会这样?我又做错什麽呢?
傍晚时分,从戏院里街的中心望上天空,除了被一座又一座的商业大厦包围着,就只可以看见一点黄昏的颜色。可是,不消一刻,日光闪闪的天空已变得一片漆黑,包围着我的大厦,道路上的街灯都开始闪亮起来。我望一望手表,原来已过了约定时间足足一个多小时,可是还未见曼儿身影。我开始感到有点不耐烦的同时,亦担心她有什麽意外,我正想打电话给她的,感到身旁有一股悲伤的杀气,我望一望过去,便看见双眼红肿的曼儿。她没有为迟到的事向我道歉,亦没有跟我说话,只是用红肿的一双眼睛钉着我,我就好像被一把尖刀刺中心脏,在我俩的空间顿时变得寂静冷漠,和街道上嘈杂热闹的气氛迥然不同。
她没有理会我的感受,只管向兰桂坊方向步行过去,这时我只好紧随其後。当走到兰桂坊路口时,她突然停下来并带点冷语开口跟我说话:
「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在这里……这个位置看见一个奇景,有两个男性亲密地在我前方行过,出轨行为视若无人。起初看起来令我十分呕心……」
我莫名其妙地回答:「人家同性恋有什麽问题?香港人不是早早已接受了吗?」
当曼儿听到我讲话後,马上火上心头,一掌打在我的脸上。并泪如雨下的跟我说:
「你到底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我有什麽不好,我对你不够好吗?我已经没从前的美丽吗?还是你已经不再喜欢我?喜欢另类的感觉,另类的爱情……」
我完全听不懂她对我说的是什麽一回事,莫不知情去跟她说:
「我又为何会不爱你呢?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有多爱你的。可是为何你会掌掴我?为什麽你讲的说话我完全不懂。」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乐奈,你还装傻!为什麽还对我说谎?还装什麽毫不知情,还装什麽无奈……」
她一边哭着一边说:「我昨晚跟同学经过这里,眼见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还很缠绵呢?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想?自己竟然跟一个男人比下去……」
不是听到曼儿伤心地跟我说,我还以为她跟我说笑吧!当然,我依然是深爱着她,绝对不会背叛她,这一刻我只好以肯定去回答:「你一定是认错了吧!我昨晚整晚都留在家中,又如何老远走出来中环被你看见呢?」
她依然不相信我:「我发觉你很恐怖,为什麽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你到底是个什麽人来的……你可否还给我从前那个我最爱的乐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