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佑的脸色非常、非常、非常难看，我从来没看过他这麽生气的样子。
怎麽办？
我的脑筋一片空白。
眼前的人是大佑，在我旁边的是他绝对不会想见到的刘宇敬，而我竟然和刘宇敬一起出现在这里，最糟的是居然在他事前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撞见。
我该怎麽办？是不是该说些什麽？我到底该──
「好久不见。」刘宇敬居然还很冷静的和大佑打招呼？
但大佑明显不想跟他客套，冷冷的说：「我没有想见到你的意思。」
「我只是请小暮陪我回来学校，没别的意思。」
大佑朝着我们，不对、是朝着刘宇敬走来，他要做什麽？
「没别的意思？谁会相信你这番话？你到底想干嘛！？」他越说越大声，气氛也更加紧张。
听见大佑一点也不客气的质问，刘宇敬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小暮不是你的东西，我来找朋友不行吗？」
「她是我女朋友！」
「那你还担心什麽呢？还是你这个『男朋友』担心我这个『朋友』会──」
突然，大佑揍了刘宇敬一拳，打断他的话！
「大佑！」我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虽然担心刘宇敬的伤势，但又怕有什麽举动会让大佑更不满。
大佑揪住刘宇敬的领子，愤怒的对他说：「你凭什麽？凭什麽当初那样对小暮，现在又若无其事的来找她！？」
他没有还手，语气平淡，「你想知道我这麽做是什麽意思是吧？好，我给你答案，来找她的原因很简单。」
他忽然看向我：「我想见她。」
还来不及反应，大佑又是一拳挥在刘宇敬脸上！
这次刘宇敬也不客气的还手，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阿正反应比较快，赶快过去拉开他们。
「不要发呆了！快去帮忙啊！」我心急的冲着石头叫，他才回过神，赶忙过去帮阿正。
好不容易两人总算暂时分开了，却也都双双挂彩。
阿正赶紧叫刘宇敬先走，免得等一下两人又起冲突。
我不知道他离开时有没有回头，因为这一次我没有看他，是不敢还是不想，我不知道。
「大佑，你⋯⋯」我蹲下来想查看他伤得重不重，他却拍开我的手。
大佑不发一语，看也不看我，直接起身离开。
我正想追上去时，石头拦住我：「先不要跟他说话，让他冷静冷静，有什麽事情之後再谈吧。」
我点了点头，拜托他们帮我看看大佑的情况。
一直等到他们两人都离开，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刚刚发生的事真的太戏剧化了，我的脑袋到现在还是一团乱，决定先找个人聊聊。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被小童骂，但她的表情看起来是既严肃又有种不知道该怎麽骂我的氛围。
「你骂我吧！真的，拜托骂我一下我会好受点。」
「这已经不是骂不骂你的问题了，程暮你真的⋯⋯唉，算了。」
「小童你要是不说些什麽我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理不出头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做。
「那好，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诚实的告诉我，」她认真地盯着我，不打算给我逃避的机会，「大佑和刘宇敬，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我愣愣的看着她：「我、我在和大佑交往啊。」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问的是你的真心！你的心是向着谁？」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又或者，是不想说。
不想承认我的心该死的因为刘宇敬的种种行为泛起涟漪，也不想承认我分不清楚我对大佑是愧疚比较多，还是爱情的感觉比较多。
「我不知道，小童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你喜欢大佑吗？」
见我没有回答，她又抛出第三个我回答不出来的问题：「那你喜欢刘宇敬吗？」
我不知道，但我还是因为他而动摇了。
小童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没办法面对，你还不想面对。可是小暮，大佑同时也是我的朋友，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我突然想到下午阿正走之前曾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暮，不要忘记在你受到伤害时，是大佑陪在你身边的，不是那个刘宇敬。」
他是在提醒我，这也代表就连阿正也看出了我的动摇，比我还了解我的大佑又怎麽可能看不出来呢？
「至少⋯⋯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好吗？」
所以你那时候才会这麽说。
***
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不求回报的对我好的人也是你。
但到头来，我居然是那个伤你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