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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夥人忙活了一天,直到晚膳时,赫连瑾收到了来自王府的紧急公文便早早辞行,据说是去捉拿朝廷要犯了。
不过,谁在乎他呢?
白衾浅乐的一身轻松,先去看了看明琅学习的进度,才又回到房里。
看来明琅还算是个用功的孩子,交给御风他们,应该可以放心吧!
“叩叩叩。”
还没真正放松下来,一阵敲门声便已响起,白衾浅快速收拾好心绪,起身应门。
“这麽晚了,是谁啊?”
“衾浅妹妹,我是离渊。”
白衾浅开了门,他却没有入内。想这古时候的女子房中除了夫君与父母,确实是不能让人随意进出的,至少这个二哥,还是个懂礼的君子。
“二哥,有什麽事吗?”
白离渊看似有话要说,却又十分谨慎,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後,才终於开口,“其实我早上见你时便想问了,衾浅妹妹可是遇上了什麽困难?”
“困难?二哥何出此言?”
“因为我看了你的脸......”
“哦,这个啊!”白衾浅抬手碰了碰伤疤,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二哥多心了,这是被我自己划伤的,而且......”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白离渊顿了顿,突然严肃起来。
“你的脸明明可以治好,为什麽不医?”白离渊直接问道,“衾浅,家主他们可知道你是用失凝露......”
“二哥!“白衾浅心里一个咯噔,赶忙上前摀住他的嘴,“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白离渊轻轻拿开她的手,“我知道深夜来此叨扰你实在於礼不合,可我必须和你谈。”
白衾浅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还是先进来说吧!我父母亲并非守旧古板之人,他们不会多想。”
白离渊闻言,才尾随她入内,“那,二哥就打扰了。”
他就着门边最近的位子坐下,也不等白衾浅坐定,即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用的失凝露,在哪?”
“给,都在这呢。”白衾浅从怀中拿出她的药盒交给了他。
而白离渊只是打开盒盖嗅了嗅,片刻却皱起了眉头,“剂量这麽重,你用多久了?”
“也就半年。”她老实交代。
“半年!?东西谁给你的?”
见到他异样的表情,白衾浅素来大胆的心,也不知怎的开始慌张起来。
“二哥,这我不能说。”
白离渊轻叹了口气,“衾浅你知不知道,要是再多用一个月,你这张脸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怎...不会吧?我只打算等到事情全都解决,就、就......”
“衾浅,我没想到你会如此糊涂!我不管你为了什麽用这失凝露让脸上伤口一直无法顺利癒合,可这药往後决不能再用了,知道吗?”
白衾浅怯懦地点头,“那二哥,我的脸......”
“应该还能医。”白离渊睨了她一眼,起身就要去开门,“等你把要解决的事情处理好再来找我吧!”
“谢谢二哥!”她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可话说...你到底是怎麽看出来的?”
“几年前曾学过一点医术,略懂而已。”白离渊淡淡回答,“好了,眼下时间也不早,今天的事我不会告知家主,可是衾浅你要答应我,没有下次。”
“我知道了。”白衾浅头一次被人训得服服帖帖的,不但没有怨言,反倒还觉得有些新鲜,“那个...二哥?”
“还有什麽事吗?”
“没什麽...我只是在想,要不你也同我大哥他们那样,叫我七月吧?”
“七月?那是你的小字吗?”
“不是,我还不到及笄,尚未取字呢!”白衾浅笑道,“七月是母亲为我取的偏名,就特别亲近的人才会如此唤我。”她认真的看着白离渊,“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妹,不过二哥,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是吗?”白离渊静静望着她许久,这才温声回答。
“七月,我也挺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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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渊走後,白衾浅独自待在房里,怔怔出神。
“嫁给赫连瑾之後,好像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啊......”
微风一拂,轻轻将半掩的窗扉吹开,白衾浅向外看去,月色撩人,而孤月之下,却似有人影晃动。
“我白家守卫一向戒备森严,又有御风御雷看着,大半夜谁敢在我府上如此张狂?”白衾浅了壮壮胆,开了房门便要出去一探究竟。然而,那人影速度比她快上十倍不止,就在她开门之际,咻的一声闪身进屋。
白衾浅大约只花了一眼的时间便认出了此人,她脚步一个回转,匆匆又将门给带上。
“陌九然?我说你,能不能别成天找我麻烦?这里是相府不是璟王府,不能让你这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陌九然一身黑衣人的打扮,精致的五官依旧令人感到移不开眼,可仔细一瞧,白衾浅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喂你,坐着不动、这样看着我是什麽意思?不会又受伤了吧?”
陌九然点了点头,“其实也不严重,可毕竟是伤到脚踝,慎重起见只能来你这儿躲躲了。”
“你有病吗?”白衾浅从架上递了一瓶金创药给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要是男人在女人面前一直受伤,那会显得很没用的。”
陌九然挑眉,接过药後却迟迟没有动作,“是吗?可别人要杀我,你说我又能怎麽样呢?”
“怎麽样?你杀回去呗。”白衾浅伸了个懒腰,随口一答。
“哎浅浅,你这麽说对我真不公平。上次虽然是我失策没错,可这次会受伤,都是为了你啊!”
“少赖到我身上了,你要杀谁,跟我什麽关系?”
“呵,那是因为你不知,我这伤究竟是谁造成的。”陌九然妖艳的脸上露出了坏笑,白衾浅想了一会儿,猛然抬头,“喂,你该不会是......”
“大小姐!”话还没说完,晴儿突然闯了进来,愣在了门口,而白衾浅速度更快,立马挡在陌九然的面前,好让进来的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谁让你擅自闯进来的!”
晴儿还来不及思考这深夜是谁待在大小姐的房里,便随即跪下。
“大小姐恕罪!晴儿实在是有急事禀报!”
“何事如此惊慌?”
“是璟王!璟王殿下他,倾出了所有的金鹰卫,把咱们相府包围了!”
“嗯?金鹰卫?看来这赫连瑾是下了重本了啊!”白衾浅冷声开口,“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包容你第三次,再有不当的行为,我一定重罚。”
“是......”
“我在相府这几日,你就不用过来伺候了,自己好好反省吧!”
“是,大小姐。”
晴儿一走,白衾浅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加阴沉了些,就是陌九然想与她说话,也不敢贸然出声,看她在房内踱了几步,前去关了门,不放心又上了锁,这才回到座位上。
“陌九然,上次你曾问我是否听过沧澜门,对吧?”
陌九然不置可否的点头。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啊。
“那日...其实你不是被沧澜门所伤,而是想说,你就是沧澜门的人?”
“是。”陌九然回答得乾乾脆脆,“而当今赤南国国君任命剿灭沧澜门的人,正是你的夫君,璟王赫连瑾。”
他知道白衾浅与赫连瑾有过一段恩怨纠葛,可白家忠於南皇却也是天下尽知的事。
浅浅,你会怎麽做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