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浮生無華盡相依 — 007.明月瓊華

*

这天午後,白衾浅在王府东北角的小花园里又碰见了萧印。

“萧管家,何事走得如此着急啊?”

“回王妃,殿下有急事吩咐萧印去办,恕萧印无法详细告知,告辞。”

萧印虽只是王府里的管事先生,不过骨子里仍旧是个血气方刚的习武之人,眼底实在藏不了什麽秘密,白衾浅见他脸上分明写满了心事正埋头疾走,却又不得不停下来回答她的质问,不禁感到好笑。

“殿下的事,还有什麽是本王妃不能知道的吗?”

“这...是公事。”

原来这萧印倒也不笨啊,白衾浅心想。就像当初南宫梅说得那般,身为女子,公事、军事、国事,她们自然差不上话。

白衾浅微微眯起了眼,冷声开口,“等一等,萧管家。”

“王妃可有其他吩咐?”

“你为何会对璟王如此效忠?”白衾浅不喜拐弯抹角,索性直接问道。

“王妃娘娘,这赤南世家子弟皆知,萧印虽非中原人士,可早已无家可归,殿下既给了我这里的一切,那麽除了忠心,萧印还能如何去还?”

“哦...果真如此啊!”白衾浅挑眉轻笑。通常来说,此刻的表情要嘛意味着这事并不单纯,要嘛表示,该有出好戏可看了。

“果真如此...王妃此言何意?”萧印不解,可看着白衾浅的神情又实在让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绪,他有些不满的皱眉。

“只是此事曾听家父与家兄提起,对於萧管家辉煌的过去,本王妃也才特别好奇罢了。既然你说你有任务在身,那就去吧!”

萧印感到有些不明所以,却依然行礼告退。

“王府四处戒备森严,你也敢乱闯,况且那萧印还是个习武之人,你就不怕被他察觉到?”白衾浅望向方才萧印站的後方的小树丛,一袭紫衣翩翩,陌九然冲她勾唇一笑。

“怎麽?有话要说?”

“是啊!”陌九然说,“你好不好奇这萧印到底要干嘛去?”

“不好奇。”白衾浅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开始放空,脑海里只是不停地转着、想着,这衣服的颜色明明不好驾驭啊!想不到放在这只妖孽身上竟然如此好看......

嗯,还是好看得逆天了的那种好看。

“那...你在想赫连瑾找他是为了什麽事?”

“嗯哼。”白衾浅大言不惭。

“想到了吗?”

“没有。”是根本没有在想。

“说了你可别难过,瞧这才新婚第二天,你丈夫便在外养女人了,有没有什麽感想要说?”陌九然调侃道。

“啊?你说什麽?”

“哦,不好意思说错了!”陌九然走向她,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半边遮面、神经兮兮地靠了过去,“...是养在府上呢!”

“我说,陌九然。”白衾浅素手一抬,挥开他那把画有水墨河山的折扇,“你要是伤的不重,现在差不多可以离开了吧?”

“嗯?你要赶我走?”陌九然故作惊讶的样子,“浅浅我真没想到,你实在太令我伤心了!”

咳...等等,浅、浅浅是谁?白衾浅微张着嘴,一脸嫌弃加恶心。

她大大吸了一口气。天啊白衾浅,想想你是相府千金、璟王王妃,曾是留陵内第一名媛呀!不能动气、不能动气、不能动气......

“啊,哈哈,是吗?”她只能赔笑着,“那...你快离开这个伤心地不是更好?”

她现在的确非常後悔早上怎麽不放着他流血流乾了。

“哎,浅浅,你真不懂得怜香惜玉。”陌九然摆出一个西施捧心般的怨女姿势,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白衾浅。“当真不好奇?”

“当真。你快走吧!”白衾浅语重心长地回答。

再不走我担心我会一不小心冲上去拍死你啊!

陌九然闻言只是一笑。

其实他本也不打算逗留这麽久的,毕竟他还得快点回去好好计画该如何算帐才行,虽然眼前这个女子着实令他来了兴趣......

“浅浅,其实我总觉得你脸上若没有了这道疤,应该会与我十分相配的。不过外貌这种俗物我也不太放在心上,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

“不考虑!找你这麽个千娇百媚的男人作夫婿,我白衾浅在留陵的名声还不知会烂到什麽地方去呢!”白衾浅无奈的看着他,说得斩钉截铁。

“那好吧!反正浅浅,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陌九然看起来完全没把她这话放在心上,俐落地收起折扇、翻身上墙,很快消失在白衾浅的视线中。

“陌九然...为什麽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听过呢?”白衾浅站在原地喃喃片刻,便朝着萧印离开的方向跟去。

*

璟王寝处,寒烟居。

白衾浅把院里院外的下人们全叫过来盘问一番,才知道原来这寒烟居的後院竟还藏有一处世外桃源。

她无视奴仆们的劝阻,径直绕至主屋後方,於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她来到一处琼花遍地的居所,那景致,甚至不亚於皇宫内御花园中的奇观。

是琼花啊,白衾浅有了一瞬间的呆滞。她无意间想起曾经有那麽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这种花。

随着小楼上望去,看着悬挂着明月阁三字的金色匾额,才发现它字字皆由纯金镶钻所镌刻,再看一地琼花花末所铺成的步道花飞烂漫、漫里寻花,更活生生地将不远处的小楼映照出了天中月色。

白衾浅茫然。

虽然她与赫连瑾之间并无情爱,可她心里此时却无比欣羡着能得赫连瑾呵护至此的女子。原以为璟王府府设之别致已让一干豪门世家望尘莫及,可看见这样的小楼,白衾浅才知是小巫见大巫。

“请问...你是谁?”

阁中,一位身体孱弱的女子走了出来,然而当白衾浅看清来人的面貌时,始终波澜不惊的心却是再也无法平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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