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鱼肚色渐层着还未退的夜幕,郭皓与懿絮两人在书房里苦读着。懿絮体认所谓韦编三绝也不过如此。
「殷子昫到底要捉弄谁啊……」懿絮一边翻书一边崩溃,他们正找着「答案」。
「怎麽办,今日殷子昫会跟老师一起来……」郭皓紧张到抿着唇,不停在书上画记号。
「父皇也会去对吧?殷子昫这招够狠。」懿絮扶额,殷子昫昨晚除了表明自己拿黄赵当作威胁外,还说了今日他会和皇帝一同来「参观」皇子们上课情形,要郭皓好好表现。
「司马迁能成就《史记》的重要条件……懿絮,我们不能回答宫刑吗?」郭皓已经把有关的书看了三遍,其他书既然多次提到宫刑,那不正是答案吗?
「不行,我觉得这答案不行。如果要在众多答案里留下印象,就不能回答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因为大家程度如果都差不多,那肯定大家想的都差不多。」懿絮烦到开始用拇指关节轻敲额,总觉得有更好的答案,能够让人刮目相看的那种。
「父皇不喜欢我,就算我能把全部的书背一遍,也入不到他眼。」郭皓叹气,尤其老师也不是得父皇喜爱的人,这样的情况下究竟什麽样的答案才能两个人都满意呢?
「张汉玄啊……」懿絮想起了前几年被「升」为皇子老师的张汉玄,他的确是有本事的人,不过正因为功高震主,所以才当了皇子们的老师,并没有什麽实权。
「条件……宫刑在司马迁的人生中的确不容忽视,但这……」懿絮话未完,突然呼吸一乱,开始大咳。
「你还好吗?」郭皓放下书,拿了帕子在旁边守着,就怕多余的动作让懿絮咳得更严重。
「没……没事……」懿絮艰难在咳嗽之间说话,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她大多时候是很正常的,但或许是当年大雪里活下来的代价,一但过度操劳,会比平常人还消耗许多去维持精神。
「还是先去休息吧。你身体要紧,我可以继续找答案的。」郭皓看着这样的懿絮,心里的哀伤又增了一点。想起小时候皇兄曾经有
「没关系……我……等等!」懿絮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看向遍地的书,突然发现了最重要的条件一直摆在眼前。
「上次上课,张汉玄应该就知道皇帝要来视察上课了对不对。」
「我想是吧。除非是临时起意,不然应该都会先安排好。」
「我知道了!哥!我知道了!我跟你说……」
「主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黑子,你倒是挺关心那小皇子的。」白子不怀好意的笑,他奉命去「邀请」郭皓见主子时,他对於郭皓的想法就是雏鸟,脆弱至极。
看着眼前长相一模一样,只有发色稍微不同的两人斗嘴,殷子昫很是习惯了。
「没期待,不过是看他听不听话罢了。」殷子昫冷笑,现在这种国势,这样的愚蠢昏君又能有多聪明的儿子?就算是一滩烂泥,只要有皇子的头衔,只要听话,那他就愿意推他当上皇帝。
「那人一脸呆样,怎麽可能不听话呢?」白子卷了卷脸颊旁小搓的白发,对於面对挑战的幼鸟会有什麽样的挣扎,他心里倒是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