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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望着窗外陌生不已的景色,听着艰涩难懂的异国语言,柳穆然的思绪由不得再次被牵到了那名笑容阳光的少年身上。紧握起手中磨损严重的手机,萤幕上头隐隐约约透出了迷迷糊糊的一行黑字,那三个,一辈子令人後悔的心痛。
一股温热冲上敏感的鼻腔,他怔怔地抬手一拂,果不其然见到了嫣红且吓人的血腥,一滴一滴,将白皙的面容染上殷红色血痕。
蓦然笑了出声,双眸毫无喜色地瞅着渐渐流淌过上衣的血流,怅然若失又歇斯底里,左右为难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神色悲痛得犹如泫然欲泣,最终,眼底的後悔与不甘,不意外地掷出了一颗颗晶莹的眼泪。
太狼狈了,真的,好狼狈。
不明所以的是莫名的庆幸,这种软弱无能的模样还可以对那人藏着,不用被畏惧、被嫌弃,能就这麽遮遮掩掩地离开。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腥甜涌上喉头,他不禁微微弯腰捂起了染血的双唇,难受地重复着不稳的吸吐,单薄瘦弱的身子板也随之颤抖,彷佛意图抑制住自己的失控,意图克制住那日益恶化的病情。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丢脸,连正视病情的勇气都没有,每回只要听到白血病这词,就由不得地脸色惨白、冒起冷汗。
白血病这事,说白了便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癌,天生的疾病缠身,应是令柳穆然最不甘,也最不愿接受的事实,毕竟,也许在哪个日子,在哪个同龄学生有说有笑享受生活的日子里,他真会打不赢这场毫无止境的硬仗。
如此撒手人寰,真让人难受......。
文偶,我永远舍不得那日,我们在屋檐下接吻的那日。
那柔软的唇瓣温情款款地在他白皙的颈侧种下一吻又一吻,焮天铄地却平波缓进,柔情火舌攀上两人相贴的身子,蔓延、滋长,终至燎原。
灵巧而霸道的舌尖强势地从唇间闯入,趁着柳穆然不留神时橇开了贝齿,细细舔舐起整齐的齿列,彷佛意图标下属於自己的气味,一点一滴攻陷了情窦初开的人儿,使他不禁主动踮起脚尖将自己送进萧文偶怀里,阖上眼任由对方恣意撒野,任由软舌宠溺地吮吸、摩挲那最是敏感的舌根,倾尽真心享受这个深吻。
「文偶......。」
狠狠搜刮完他口中的空气,对方一个莞尔,才终於放过了怀中气喘吁吁的人儿,听着他启唇唤的那声自己的名字,萧文偶不禁觉得心头一软,搂着纤细的腰肢将单薄的身子紧紧禁锢於身前......。
可惜那令人目眩神迷的柔情蜜意却如南柯一梦般昙花一现,最终舍下的,只剩苦涩的长长忆念,那份苦楚扼杀了他的自信,也打碎了他的坚定。
「萧文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