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华,明日就要在长青酒楼表演了,要不今日先去看看情况?"
婵儿突然提起表演的事,将深深凝视着他们的我扯了回来。
"啊,嗯。你说得是,待会用完膳便去吧。"漫不经心的回应道,说起来,我一向都是即兴发挥的,事前准备於我作用不大。
可既然婵儿如此妥帖,那可不能辜负她的好意。
用完早膳,我们随意整理一番便上了街
天一如既往的蓝,遍地牡丹彷佛给白云染上了霞色,街市热闹,别有一番美好。
长青酒楼不算是极具盛名,但却在酒楼林立的锦花城独树一格。其名长青,因养生药膳而声名大噪,据说其药膳非但没有一丝中药苦味,反而比其他料理多了一番甘甜的滋味,因而吸引了一些饕客。不过我并非好口腹之慾的人,在哪里表演倒也无所谓。
"妍华,这酒楼好生雅致,却与你的外貌有些违和呢。"婵儿环顾着酒楼,喃喃说道。
"无妨。待明日......"我尚未说完话,就瞧见门外一群大汉向我们走来,其中一位刀疤汉子粗俗的大喊"呦!这该是长青的歌女吧!啧啧,小脸蛋儿长得可真妖媚,比那红牡丹还要艳上三分呢!"
为首的壮汉满身肌肉,笑容淫邪的伸出大手就要摸上我的脸"小妞,伺候咱们兄弟几个一夜,你就可不用过这歌女生活了哦!"
我厌恶的躲开,抓紧了婵儿的手,明显感觉到她愤怒地颤抖。
"哼,小娘们还挺烈啊!老子今日还就非要办了你不可!"他和一夥壮汉冲上前来,直接把我拽出酒楼大门,我只得把婵儿推开身边,尽力不让他们碰触到我。
"姐姐!"一阵人潮簇拥而来,将我和婵儿分散了。
"去客栈等我,我去去就回!"我大声朝她喊着,努力藉着空隙避开壮汉们的上下其手。
那刀疤男的手掌袭向我胸口,我奋力挥出一掌,可断臂处却被另一人狠狠打了一拳。
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惜向全身,我无力再进行攻击,只得脚尖点地,飞身跃向一旁的屋顶,使出吃奶的力气跑出百米,一到安全的地方瞬间瘫了。
断臂处癒合的伤口弥弥流出鲜血,骨头似乎都被震碎,身体承受着剧烈的痛,我忍不住一口又一口的吐血。
那个打伤我的大汉有些内力,若是以往,这点内力我还可承受,但我如今少了一只手臂,没想到就连这般微浅的力量有受不住。
昏昏沉沉间,我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祝融。"一个白衣之人向我走来,清峻白皙的面上浅笑盈盈,似波光潋灩,也像日光轻抚过"你可安好?"
我不知他是何人,细细端详着他,竟是看见了两支银白的角隐藏在雪白发丝之间"白泽,你看我这像安好的样子?"
一听我这话,他握拳抵唇又笑了起来,描绘着面貌的生硬线条也柔和了些,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端坐在一旁"几个市井小民便使得你如此狼狈,还如何去救雀儿?"
"雀儿?可是朱雀?她是你的心上人?"我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他轻皱眉头,我顿时了解了。
"果然任何事都瞒不过祝融。雀儿把自己封印了,我寻了千年,也唯有你一人拥有凤凰气运。还有,那个妇人给你的药草的确可以缓解你断臂的伤,虽无法完全治癒,但能止痛,避免留下隐疾。我曾授予那妇人的家族先祖一些岐黄之术,绝对是安心的。"
"祝融,我白泽自出世以来便未求过人,但今日,我愿以君书为礼,求你救救雀儿。"他低下了头,面无表情,我却能感觉到满腔悲恸。
君书,是白泽最为珍贵的,他依附君书而生,君书亦是。两者互相依赖,若其中一方消失,另一方也将不复存在。贤君出世时,白泽奉君书而至,将最为珍视之物献与品德最为高尚之人,是自古不变的定理。
我苦笑一声,忙扶他起身"你真是折煞我也。放心吧,拯救朱雀是我的使命,我无能为君,已经是为难你,自是不会连救出你心爱之人都不肯。"
"雀儿啊......"他再次坐至一侧,深邃的眸似在缅怀些什麽"我与她相识已有万年之久。对於我们上古神兽来说,百年也不过一瞬。那时,我尚为凡人,她却已是千年修为的朱雀,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便深深震撼了。一袭紫衣翩然,衣衫飘举,身姿纤细,彷佛风一吹便会无影踪。"
他凝视着湛蓝的天,向我诉说起了当年的故事。
"第一次见面时,我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她走到我面前,歪头对我说\'你就是这一任凤凰吧?长得挺俊的呢!\'
想不到,我也是大气运之人,糊涂间成为了凤凰,奉她为君,我为臣,事事听她命令。本来,我是可以这样与她共度岁月漫长的,可是崑仑山天神降旨,念我多年品行良好,办事有力,特接任白泽一位。
我开心又伤恸,开心的是我就此拥有了不老的年华,伤恸的是我需走访四海,寻找每个诞生的贤君并侍奉左右。
如此,便没有了悄悄看着她的机会。
但万幸,我们虽分隔两地,却仍时常有书信往来,我以为这样简单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
那日我事务繁忙,分身乏术,便托她带我照看贤君一日,没想到,那贤君真龙之气有些微弱,受到了烛阴的蛊惑,离经叛道。雀儿为了护他,不息与修为更高一层的烛阴交手。本来她会死的,但她最後危急时自爆神力,跟烛阴拚了个两败俱伤,随即把自己封印进杀阵。传言,入杀阵,杀意与死亡会双双扑到阵中者体内,若撑过了,则生门开。
我恨,为什麽要托她代为看顾?
如果我没有做此事,她救不会昏迷千年了!"
语毕,白泽的目光热切地盯着我,语气近乎恳求"她在与我通的最後一封信里为自己卜了一卦,深知自己会有此劫难,吩咐我务必找到新任凤凰以神力连结来破阵。求求你,救出朱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