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阵回来,被任命为队长的膝丸待在房间写战後报告。原本待在房里陪他的哥哥髭切似乎藉着上厕所的名义往外跑……
其实膝丸很担心髭切到底往哪里跑,那个迷糊的哥哥肯定一下子就忘记自己曾答应自家弟弟要一起完成报告,不知道跑到哪里闲晃了。总之,这让膝丸下定决心要加速完成报告,赶紧交给主上,然後去找髭切。
在聚精会神之下,膝丸花不到半小时就完成报告了。他匆匆走到主上的房间前,有些敷衍地交出报告──还因此被长谷部斥责──再逢人便问自家哥哥上哪儿去。
「啊……我刚刚好像看到髭切往厨房去了。」连续问几人下来,膝丸从加州清光口中得到这个答案。「说起来,最近烛台切先生在厨房里教大家怎麽做巧克力,很有趣哦!膝丸先生你要不要也参加看看?」大和守安定笑着说。
「有时间的话当然会去啦。」不过要先找到阿尼甲再说。
告别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後,膝丸匆匆赶到厨房,拉开门──
「啊啊!髭切先生!」
「啊啦啦…都是巧克力了呢。」背对他的髭切语带笑意。
「我们帮你擦掉……」
几把短刀满脸惊慌地为在髭切身边,拿着抹布、卫生纸往髭切身上擦。
「阿尼甲!」
闻声,髭切转过头,看到来人笑得更开心:「啊!你也来啦!嗯…肘丸?」
「不是啦!」
髭切歪着头:「啊!我想起来了,是足丸!」
膝丸呐喊:「是膝丸啦!阿尼甲!都那麽久了,你早该记得了吧?」
髭切俏皮地眨眼:「抱歉啦,这次绝对会记得的,颈丸。」
「……」膝丸吐槽得有点无力。
一旁的短刀们先是笑得很开心,然後想起髭切身上沾满巧克力。「髭切先生,你身上的巧克力!」乱藤四郎紧张地拿着抹布努力擦拭。
在两边的前田藤四郎和平野藤四郎也努力抹去痕迹──虽然最後自然是发展成越补越大洞的结果。
看到髭切身上那套洁白军装沾满巧克力的咖啡色後,膝丸上前准备要拎哥哥回房间换衣服,却在听见髭切的声音时停下脚步。
「乱、前田、平野,没关系的,我回去再洗就好。」髭切用手摸了摸三把短刀的头,接着转头对身後的膝丸道:「肘丸,我们回去吧。」
「……」
源氏兄弟离开厨房,往他们的房间走去。身上沾满巧克力的髭切注意着膝丸,然後问:「怎麽了?因为我没陪你写报告生气了吗?」
「……没有的事。」
「咦?那是怎麽了?」髭切把脸凑到弟弟眼前,像是想要用肉眼看出对方的异样。
膝丸往後闪避,无奈道:「只是在想,阿尼甲那套白色的衣服要怎麽洗才好。」
「哦?是这样吗?」
「不然还能怎麽样?」膝丸差点要翻白眼,然後拎着哥哥加速回房。「先把衣服脱掉吧,我等等帮你洗。」在髭切脱衣服的同时,他帮忙把在本丸穿的衣服从衣柜中取出。「先穿上吧。」把衣服递给对方後,他拿走脏衣服:「我先拿去洗了。」
在膝丸走出房间前,後面的髭切突然开口:「你真的没事吗?」
膝丸没好气地反驳:「能有什麽事啦?」
到洗衣处,膝丸原本挺直的背脊倏地垂下,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沮丧。他一边搓洗哥哥的衣服一边胡思乱想。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知道他并不在意……可是自己可是在意得不得了啊。
而且…如果全世界的人的名字阿尼甲都不记得,他也不在意,因为他可以一直在他身边提醒着他。
但是,原来阿尼甲他……「原来只有不记得我的名字啊。」
他顿时觉得两眼前水蒙蒙,当作是在洗衣服的动作太大,把水珠喷进眼里。他抬手用袖子抹去水渍,却莫名越抹越雾……「可恶,我可没有在哭啊。」他喃喃。
「膝丸!」不远处,传来长谷部的呼唤。
「什麽事?」他迅速抹掉眼泪。
长谷部走近:「主上派你出阵哦。」
「不是今天早上才去过而已吗?」
「可能战况吃紧吧…我也不晓得。总之,快点去吧,只差你了。」
还好他打从回来後就没换下出阵服,把洗到一半的衣服丢给长谷部後,赶到集合点。
这次的队长是一期一振,队员除了膝丸外还有髭切、鹤丸、蜻蜓切和山姥切国广。
一到时间溯行军出没的地点,所有人立即感觉到这次主上会在短时间内叫两批人马出征的重要性。他们仅仅是抵达、还没有站稳,一波攻击立刻上前,而且对手竟是四把大太刀与一把太刀、一把薙刀。还来不及分配阵形,所有人被逼得一对一对决。
膝丸对上的是一把大太刀。对平常的他而言,少说两三下便能解决──然而,他现在恢复不了平常的状态,再加上大太刀身上配满了装甲,实力坚强,膝丸除了狼狈防守,别无他法。不过多久,他身上就布满了轻伤,咬紧牙持刀抵抗大太刀。
另一边,与髭切对上的大太刀也是实力坚强。就在髭切快要攻破对方时,它忽然一闪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髭切抬眸一看,那人竟是向身边没有人可以支援、死命撑着的膝丸冲去。
「──」髭切什麽都还来不及喊、人也来不及赶过去,就轻眼看见大太刀往自己弟弟身上砍去。
膝丸倒了下去。
髭切瞪大了眼。
然後,他与快阖上眼的膝丸对上眼。『抱歉,阿尼甲。』唇形无声说到,『又要和…阿尼甲分开了呢……』眼神里透露出这样的遗憾。
其中一把大太刀举起刀,准备予以最後一击──
髭切冲到中间扛住了那攻势。他两眼阴鹫:「都被逼到这个地步了……可不能再说无所谓了呢。」
虽然不知道付丧神有没有这东西,但如果他是人的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肾上腺素吧?不用三击,两把大太刀全数破坏。没有多做反应,他跪在弟弟膝丸身边。膝丸被大太刀刺重的那击造成重伤,还好没受到第二次攻击,否则他一定会失去膝丸……
髭切这无所谓的生活中,第一次感到恐惧。
其他队员刚把另外四个对手解决,到这里会合,就看见重伤的膝丸,不由地瞪大眼:「膝丸殿……!」
「各位,我们要赶快回到本丸!」一期一振下令。一回到本丸,髭切抱着膝丸往手入室冲,把他交给主上。他站在手入室外等着。
过了大概半天,主上让他进到手入室。膝丸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包紮好,脸色却十分惨白。
他跪在弟弟枕边,握住对方的手。
「呐……你是不是一直很介意我从来叫不对你的名字?」髭切轻轻对沉睡中的膝丸道,指尖摩娑对方的手掌。「我其实一直都记得膝丸的名字哦。只是……」他一顿,希望自己的声音不要变得哽咽,即便两颊早已爬满泪痕。「只是我想要和膝丸多讲点话……」
「如果你不喜欢…等你醒来,我一直叫你的名字好不好,膝丸?可是,你要醒来啊……」
睡梦中,膝丸隐约听见髭切的声音,似乎一直在喊着什麽丸的……是膝丸吗?但对方可是从来不记得自己名字的阿尼甲啊……
隔天中午,膝丸终於睁开眼睛,而髭切就跪在他旁边,紧紧握住他的手。「……阿尼甲?」
「啊,你醒啦?」髭切勾着唇角,扶他起身。
「阿尼甲……」膝切盯着髭切的眼睛──似乎红红的。
「你受的伤有点严重呢。现在怎麽样了?」
「已经没事了…抱歉,阿尼甲,丢你的脸……」
手掌放到膝丸头上,「没有的事哦,好孩子好孩子。」
「阿尼甲…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啦!」
「哈哈,开玩笑的啦。先吃点东西吧。」髭切把摆满食物的餐盘放到他眼前。「不过啊,对战的时候会失败,真不像你呢。」
「阿尼甲,对不起……」他低着头反省。
「那时候在想什麽?说来听听吧。」
本想逃避回答,但他忽然觉得髭切的笑容有些阴险,大有「不说出来有你好受」的气势,他只好勉为其难地承认:「只是有点…嫉妒了。」
「哦?怎麽了吗?」
「不是什麽大事啦!」先澄清,膝丸才小声承认:「只是嫉妒可以被阿尼甲记得名字的人……」
髭切怔愣。他没想过膝丸的异状还真的是因为这样,更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让他如此在意。
「膝丸果然是好孩子呢。」
「阿尼甲别笑了啦!」膝丸红着脸反驳,然後缓一拍发现:「阿尼甲刚刚…是说『膝丸』吗?」
髭切柔柔地笑着:「是唷,膝丸。哥哥我哪,其实只是想和你多说说话,才会故意不叫你的名字。没想到让你这麽介意,抱歉。」
「啊啊,不,是我没察觉到阿尼甲的心情…可是,我们不是天天都在说话吗?」
「不一样哦。」髭切顺手地摸膝丸的头:「每天都是膝丸主动和我说话的不是吗?但我也想要主动打开话题啊。这是身为兄长的小小烦恼哦。」
膝丸红着脸。「那、那……」
「总之,你能恢复真是太好了。不过,下次不要再自己纠结着什麽了,有是都跟我说吧。」髭切的手拂过膝丸的眼下,「好了,别哭了。」
「才、才没哭呢!我绝对没有在哭哦!」
膝丸完全养完伤,已经是情人节当天。一早醒来,髭切似乎已经往外跑了。膝丸带着意外的好心情,换上内番服往外走去找人。
接连问下来,得到的是「髭切去厨房」。
一进到厨房,又看到一堆小短刀为在髭切身边,急急忙忙地擦着他身上的巧克力渍。
听见有人开门,原本背对门的髭切转过头来,笑着:「你来啦,肘丸?来,这是为兄的做给你的巧克力哦。」
膝丸叹口气,上前把髭切拖回房里。
「阿尼甲,你不是说你记得我叫膝丸吗?」
髭切傻笑:「因为膝丸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嘛!」
「阿尼甲……」
「对了对了,你怎麽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因为又叫错名字吗?」
「不是。」膝丸一脸正色地否认,「因为他们离你太近了。我嫉妒。」
『啊,膝丸也学会撒娇了呢。』髭切无声笑着。「好了,别气了,这不是做巧克力给你了吗?情人节快乐哦。」
「……嗯,情人节快乐,阿尼甲。」膝丸同样笑着。「好啦,赶快把衣服脱掉吧,你全身都黏糊糊的了。」
髭切倾身,两手环住膝丸的脖子。「那就一起变得黏糊糊的吧!」
「喂!阿尼甲!」膝丸红着脸。
「嗯,我弟弟真可爱呢。」
『啊啊…全身都黏糊糊的了……不过,心里也黏糊糊的、甜甜的、暖暖的…好像还不错吧?』
*
嗯,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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