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我陪在他身边,听他说了很多很多,全部都是关於他的女朋友。他说她太任性,什麽事都要他依着她;说她太夸大,一点点小事也需要自己的安慰;最重要的,说她管太严,让自己一点自由都没有,连去超商买个饭团也必须跟她说。
我听完也替他感到忿忿不平,说了一些同理的话为他出气。想不到他居然笑了!我的妈呀、妈妈咪啊!如此的事情竟然出现在我身上了!他竟然笑着跟我道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眼神——那双带有魔力的双眸,我完全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啊!」
顾浅陶醉戏剧化的表情使柴煦都看笑了,忍不住说:「拜托说重点好吗?」
「好啦,」顾浅瞬间收回古怪表情,一本正经的继续说:「结果隔天,你应该有听到他说的,他被女友掴了一巴掌,狠狠、实实在在的一巴掌。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活在这个暴力禁止的国家,如果暴力可以解决问题的话,我大概早就已经冲到陈烊他女友家拿椅子砸爆她的头了。」顾浅把刚刚喝完的铝罐狠狠摔倒墙壁上,以示她的愤恨不平,说出来的话还真是简单粗暴。
「好、好,别激动啊……」柴煦赶紧出言缓颊,抓住她近乎狂暴化的双手。
「气死我了,怎麽会有这种女人,只是去自己管理的社团参加活动,还要被说是跟女生乱搞!就这样,陈烊女友赌气跟他提分手。」顾浅依旧在气头上,柴煦顿时能够想像漫画里那些因生气而烧坏冒烟脑袋具体的样子了。
「结果反倒是你们两个的关系变好罗?」柴煦问。
「差不多吧。毕竟才熟一天而已看不出什麽端倪。」顾浅耸肩,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十点多了,「时间不早了,柴柴你去休息吧,感冒多睡觉才会好起来!」
「嗯,晚安安!」柴煦也觉得有点累了,她跳下床回到自己房间。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顾浅乾完最後一罐酒,从枕头套底下拿出一张照片的样子。
「拜托……我再也、再也不愿意成为第三者了!」一滴眼泪滴在独角兽的长角上,少女如此悲伤的样子,到底从何而来?
*
接下来的日子极其平凡,维持着每天七点起床上学、下午去社办练习吉他、晚上完成作业後开始写稿子的日子。
除此之外,唯一一直在加深的,是柴煦和徐子陌之间微妙的暧昧关系。
不管是在社团练习的时候还是两人在线上用通讯软体讨论文章的时候,都透露出徐子陌对柴煦无微不至的关照。
话虽如此,但对於徐子陌来说,他不确定自己如此在意柴煦的原因、不确定自己为什麽对她如此在意、亦不确定自己的视线无法离开柴煦的原因。
相较於徐子陌的困惑不知所以然,柴煦这边是完全的受宠若惊样。只有谈过一次不怎麽成功的恋情的柴煦,承受徐子陌猛烈的攻势,她完完全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徐子陌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及其闪耀的人物,他一直想靠近,殊不知对柴煦来说这是一种压迫,让她产生想逃跑的冲动。
今天,她带着一份不安、充满重重心事的情绪,约了个人见面。
「呦!废柴,我看到你罗!」一双大手忽然搭到柴煦肩上,不必转头,柴煦也清楚知道来者为何人。
「言琛翊!你真的有够慢欸,让我等了快二十分钟!」柴煦双手插着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咕哝暗啐。柴煦今天穿着休闲的打扮,梳了高高的马尾。
「我愿意陪你出来逛街就很好了好吗!」他抽动嘴角呵呵的笑,手自然的放到柴煦头上揉捏她的发丝。柴煦并不感到反感——应该说,她根本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头。她已经习惯这样的接触了。
就这样,两人一路聊天一边胡乱逛着街,先是走到书店,柴煦炫耀自己的书被放在热销商品区域里;接着逛到一区专门卖动漫周边商品的店舖,换成言琛翊眼神一亮;不然就是各样服饰店和小吃店,美丽的衣服和美味的事物拥有等量的吸引力。
「十二月联谊,是不是应该帮自己买一套好看的衣服呢?」柴煦咕哝,犹豫是否要花钱在购买适合的套装上。
「你这麽矮,穿什麽都矮好吗?」言琛翊哈哈大笑手用力按着柴煦的头摇晃。
「喂,你干什麽啦!」柴煦摇头晃脑的想要挣脱,却被言琛翊死死按着,她不放弃,企图要用力掐他的腰。
「八嘎!」言琛翊一手抵住她的头,另一手中指用力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柴煦吃痛的大叫。
「你怎麽跟国中一样机车啊!」柴煦气鼓鼓的要走,言琛翊赶紧跟上,然後不要命似的拉住她的马尾,笑闹着说:「要扯马尾才算是回到国中好吗!」
两人嘻笑怒骂了一会儿,柴煦的眼光不经意的撇向一旁的一家咖啡厅,巧了,坐在窗边的两人怎麽就有点熟悉……?
仔细一看,竟是黎子学姐和对面坐着的……徐子陌?
约会?不会吧!柴煦愣住了,呆在原地不动。
怎麽会……为什麽,徐子陌跟黎子学姐在一起?不可以的!柴煦脑袋高速运转,速度太快开始冒烟打结了。她赫然发现内心里「悲愤」的情绪竟然超越过「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