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後,嫣儿告别了父亲母亲,压着心里的期待,赶紧回到自个厢房内,青荷见着自家小姐进房,便赶紧递上从云顶楼掌柜手上转交回来的信,看着倒是比小姐递过去的还厚了些。
嫣儿赶紧接过信封,封口上也是以蜡封盖着一个“白”字,她带着笑意咬了下唇,接过青莲递上的裁纸小刀,小心的划开蜡封。
“姑娘的针线功夫着实让在下大开眼界。”
信纸上简短一句话,却是让嫣儿珍惜的笑了,飘逸脱俗的笔锋,让她彷佛能想像到那人淡然的在书案前下笔的样子。
又抽出了里头一叠信纸,仔细的翻看了下,竟是她从树上落下的狼狈样子!她在花泥上吃痛的模样、对诗时略显紧张的模样、准备坑他一餐的狡黠模样,还有她跑开的背影,竟是被一一画下了!
他这是⋯何意?嫣儿出神的想着,却是一遍遍忍不住的翻看,许是⋯在这三天里也同她一般不住的想着?
联想至此嫣儿惨白着脸咬着牙,她不可以再沦陷了!如此下去她会害了他的。毅然决然的把画和信纸都一起锁进了最内层的柜里!
坐到梳妆台前默然的任着青莲青荷替她梳洗掉妆容,她握着刚解下的发带,忆起今日爹娘愈渐消瘦的脸庞,像是做了决定般,把这发带交给了身边的青莲,略微低哑的声音道:「明早⋯父亲上朝前,请父亲转交给圣上吧。」
青荷震惊的连梳子都摔了,正想开口回问小姐,就被青莲打了噤声的手势,青莲接过发带妥贴的收好,便道:「小姐可是想好了?明天一早之後,小姐要反悔也来不及了,云顶楼的那位便是同小姐再无关系了。」
「即便是现在⋯又能有什麽关系呢。」嫣儿眼底凝聚着水气,不为了他的安危,就是为了下月十五的後宫选秀,她也要在这之前做出决定,原以为这几天宫里那位这半年没什麽动作,觉得定是那人已经歇了心思,放了几天的心又在今日提了起来,丞相府近几年放下的权利太多,以前理政时爹爹树立的仇家不少,若是选秀进宫的话定会被宫里那几位打压,到时爹爹在朝中也会更加艰难。
如今,已不是可以由着自己任性的时候了,云家是三百年历史的大族,江南一带几乎是自己族人的分系,她不能因着一己私慾连累了整个家族。
一早天还未亮,云向天便已同李湘用过了早膳,此时正打理着朝服,青莲轻敲入门,对两人行过礼後,递上了一根雪白色的发带,上头简单的绣着合欢花。
两人皆是一愣,李湘晃了下身体,忍不住落了泪,云向天满脸不甘,握紧拳头狠狠的捶上胸膛,他云家的平安富贵,竟要牺牲一个女子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