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当年往事
无人有心情理会的卡伦三人被送客走之後，在凯厄斯、阿罗、马库斯打头，其他卫士排队的指挥下，莉亚恢复了部份房间和物品，这回就没什麽动静了，时光只是静静的在莉亚框出的范围内倒转。
阿罗着迷又好奇的看着绿色萤云笼罩下逐渐从毁灭到恢复的物品，在她停下之後问道：「这是操控时间吗？」
「嗯。」莉亚点头。
「神奇！」阿罗像孩子般的赞叹惊喜。
「累了吗？饿不饿？」凯厄斯第一时间搂了上来，就像突然罹患皮肤饥渴症的黏人精。
莉亚先是摇头，然後点头：「不累，饿了。」
「想吃什麽？我带你去吃饭，你想先沐浴吗？」凯厄斯搂着她离开。
「好啊，我可能要暂住一段时间，有房间吗？」没有的话她得找一下投宿的旅馆或民宿，郊外打帐篷也不是不行。
凯厄斯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将她抱紧了些施展速度瞬间来到他的房间里，才回道：「住我房间里就好。」
莉亚一愣，看了看他的房间之後，说道：「那好吧。」空着的位置足够了，先打帐篷再去洗澡。
莉亚没给凯厄斯多少欣喜的时间，单手往旁边一伸，那不久之前看过的熟悉姿势瞬间让他又警戒起来，但是没有打断她，就看见她取出了一个折叠起来的帆布，往房间内空着的位置一抛，眨眼就展开成一顶……帐篷？
「这是要做什麽？」凯厄斯多少也体会到重逢之後的莉蒂亚脑回路之清奇了，按耐着脾气询问。
「晚上睡觉用啊。」莉亚一脸你怎麽问这麽简单的问题。
「不需要，收起来。」凯厄斯忍气。
莉亚皱着眉头疑惑看他，一秒转变成不赞同脸：「凯厄斯，时代不一样了，婚姻是需要严肃、忠诚的，我不当人小三，请恕我拒绝。」
忠诚？凯厄斯想到几个片段回忆，脸上闪过嘲讽，拿出他最大的耐心不对她发脾气：「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解释过，是因为当时的我认为不需要解释，而且不管有没有解释都不能改变什麽。」
莉亚神情又变回疑惑，凯厄斯上前搂住她，满意的发现她没有反抗，搂着她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她抱坐在腿上。
怀念的轻抚了抚她的头发，续道：「亚西诺多拉，她当年找上我给了一个提议，只要我帮她在伊利里亚王城内兴建一座月亮女神神殿，并且不干涉她宣导教义，她就跟我结婚，婚後搬进月亮女神殿内侍奉女神，是女神的祭司，不会以我的妻子自居。」
就像莉蒂亚说的，时代不一样了，他在经过漫长的岁月长河之後，丰富的人生阅历足以让他明白当年的自己有多蠢！
「当时，我最不能给你的就是婚姻，不只是父王或者兄长的反对，你的自卑问题让我觉得，那只会毁了你。」凯厄斯亲了亲她的额头，手臂将更加顺从了的她完全的靠到他怀里。
依偎的姿态让他更满足了，嘴角微笑加深：「因此我认为亚西诺多拉的条件不错，我早晚需要一个女人摆在妻子的位置上，何不是终身侍奉女神的祭司呢？当时的亚西诺多拉甚至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莉亚第一次开口打断他的解释：「她的条件内包含维持贞洁？」她记得当时亚西诺多拉分明早已对凯厄斯动心了，她眼里有欲望，也有爱火，怎麽会提出这麽匪夷所思的条件？
凯厄斯轻笑，这点大概是当年他总算没有蠢得彻底的部分了，说道：「她是没有说过这个条件，但是月亮女神的祭司，当然要保持贞洁不是吗？」她诸多的算计，死心於他对送到嘴边的肉却一口不啃。
他甚至一步都没有踏进婚房，离开婚宴之後就扭头去找莉蒂亚了，凭他的威势，没人敢来打扰他去执行新婚夜。
当时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打从内心觉得，他又不是卖身的！帮她盖神殿不阻止她传教还要给她睡？怎麽不把她美上天？
凯厄斯想到此，好笑的将莉蒂亚搂着稍微转了个身，弯身低头做了他一直很想做的事，吻上她因为惊讶微张的小嘴。
这是一个很克制的亲吻，怕伤害到她力道轻柔的吮吻数秒後唇分，对她笑了笑，低声说道：「继续听吗？」
被他隐含慾望的磁性嗓音给电了一下打了个哆嗦，看到他因此心情极好的笑了起来，唇又吻了上来：「莉亚……我的莉蒂亚……」
血族的「不变」在爱情方面最为显着，对她的爱火将永不熄灭，对此他没觉得受到挟制，反而挺感激的，他将不会再一次因为善变和倦怠错过她，不管是谁、对她做了什麽，把她变成如今的模样，他愤怒之余也不禁感谢，三千多年之後，她还能重新回到他身边，没有被时光湮灭。
过了少顷，凯厄斯强制自己冷静了些，继续解释：「摩尔达维亚。」才刚起了个头就感觉到她在他怀里身体一僵，他知道这将是他们是否能顺利恢复感情的关键，而他不会带有任何欺骗，他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坦然的交由她审判。
安抚的抚了抚她的腰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当年我已经感到厌倦，我对男女之事是不是要发生并不认为是自身意愿以外的任何因素，你一直对我保持着安全距离，自卑困扰着你，又怕受到伤害，你把自己摆在奴隶的位置，固执得不肯转变，我觉得越来越无趣。」
「那些主动送上门来热情的女性们我也不感兴趣，没有任何慾望让我想跟她们做点什麽，但我开始考虑一位名正言顺的妻子。」
「摩尔达维亚正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了，他们的来使转交了一封信件和转达国王的提议，那位公主我确实经常耳闻她的美名，我对她产生了一点好奇和兴趣，想亲眼见见她。」
有些紧张的看着莉亚出现波动的眼神，但他没有停下讲述：「我抱持期待到了摩尔达维亚见到那位公主，相处了几天之後，我就发现自己也没这麽想要这个人，那我想要谁呢？一切都无趣极了。」当时甚至想要随便制造个战场浴血杀敌，或者计划自己未来可以出海征战之类的，正在商议联姻的摩尔达维亚也没被他排除征战之外。
「我在第七天就准备返回了，至於那位公主，我在第三天就改口说是替王储、就是兄长来见一见未来联姻的对像，所以我一直保持对待兄嫂的距离。」
莉亚震惊了，这是什麽狗发言啊？把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推给当时已经有两名妻子、情人无数、还有五男三女等八个孩子的大王子？人干事吗？
凯厄斯好笑的轻轻搓了搓她娇嫩的脸庞：「怎麽？以为我会碰一个自己不感兴趣的人？我连你都能不碰。」
莉亚瞬间面无表情：「既然你对我不感兴趣了，那我们……」现在在干什麽？
凯厄斯笑容一滞，求生欲挽救了他：「我爱你。」曾经十年的相处让他明白对她就是只能打最短距离的直球，否则她的思绪能散发到天外去。
「啊？」莉亚奇了，这一会儿说腻了，一会儿又告白的以为自己是多变的大海吗？
「我只是当年没有发现，一有端倪也被我无视了。」下颚抵住她的头顶搂着：「离开前我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最後还是花了二十年的时间逃脱了。」
「所以你是为什麽失踪的？摩尔达维亚的公主也没有嫁过来？」就算对象变成大王子，联姻在当时已经是势在必行的决定了，凯厄斯的失踪更是让他们无可选择。
「因为她就是帮凶之一。」凯厄斯语带杀意，那次他人生中最大的失败，也是首次品尝败者的苦涩。
「帮凶？！」
「送别宴上，我的酒和食物都被做了手脚，不知道何时失去意识，醒来就在地牢里了，他们限制的手法太过粗糙，我很轻松就挣脱了，但我做了第二个错误的决定。」第一个错误决定就是来看这什麽完全比不上莉蒂亚漂亮的狗屁公主。
「我假装还被铐着，待在原处等待凶手现身，我要亲手杀了胆敢算计我的人！」凯厄斯的双眸如血液般浓稠腥红，泛起的杀意能让胆小一点的人直接吓尿。
「来的不只一位凶手，他们只一眼就明白非人类，那是两名血族……」气息暴虐的冷笑：「罗马尼亚吸血王族的两个杂碎！」
从来未曾关注过海外国家的伊利里亚国不晓得当时整个摩尔达维亚都受到血族的统治，有些城市甚至被血族正大光明的统治着，城里的人类有如牲畜般被当成食物艰难生存着。
当时罗马尼亚吸血王族在摩尔达维亚王国拥有完全统治权力之後，将目光放往海外，毕竟他们有着远超常人的精力和无限的时间，他们第一时间就盯上了伊利里亚国，这个海的对面最强的国家，征服前所未有强大兴盛的国家，正好符合他们打发时间的消遣。
凯厄斯只能说最开始就在他们算计的一环当中，还是最主要的关键，他的强大与不可战胜的名声引发了吸血鬼的兴趣。
在地牢里守株待兔的凯厄斯很快就判断出来者十分难缠，正面对敌於他不利，於是他突然暴起打算攻其不备找机会逃跑，可惜他不明白血族的感官有多麽敏锐，他们优越的视力早就洞察他的伪装和打算。
就算他武力再强大也只是人类而已，正面对上两名血族，败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被打败了，两名血族一边嘲讽他一边吸光他的血液，在最後一刻，其中一名血族突发奇想，给了他一口毒液。
他很自信的打算看他在转化期间痛苦不堪，然後在成功转化之前杀死他，他们认为这只是一次残忍恶趣味的小游戏。
他们没有想到他转化的速度前所未有，也没想到能有人在转化途中就能一边运用逐渐改变着的超常能力，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力量越来越强，最後，他击杀了他们，从地牢里逃了出去。
新生儿对鲜血的渴求远不及他心中受到人愚弄、背叛的愤怒，他认为即将嫁给兄长的公主夥同血族算计他、算计伊利里亚国的行为形同背叛！
血族的轻视如同愚弄！他要让他们全部都付出代价！
感谢那两名不用逼供就主动得意着说个不停，把一切都交代乾净的蠢货。
他最先找上那名公主，配合计划并没有为王宫带来任何血族守卫，也许有反而更糟糕吧，毕竟人类都在食谱上。
他带来的官员和侍卫们仍然以为他沉浸在公主的温柔乡里，宴会上他神智不清被公主带走的时候，他们习以为常的认为这只是一次艳遇而已，说不定还羡慕他能提前享受这位即将成为兄嫂的公主美丽的躯体。
那也是一群蠢货！
他吸乾了公主的血液，没给她任何求饶的机会，然後一个一个找了过去，把那群蠢货顺带国王、王后等无数人全都杀了！
他们的血液满足了新生儿对血液的乾渴，怒火也因为尽兴的屠杀而稍减，理智重新主宰他的脑袋，敌人是一整个团体，而且还是所有成员都是吸血鬼的团体，直接找过去不是复仇是找死。
王宫的动静显然也被他们察觉了，他能听到许多脚步包围过来的声音，虽然那声音很轻，但已经成功转化的他能听得一清二楚，他暂时退走了，打算伺机而动。
後来几天，罗马尼亚血族抢先一步封锁了任何出海的渠道，这对有着绝对武力，又同时有着正大光明的统治权力的血族来说，轻而易举。
在他们锲而不舍的围剿之下，凯厄斯先後数次陷落又逃离，这就是他为何长达二十年失踪，又为何联姻作废的原因。
因为他睚眦必报的後来又杀了好几次王宫，王室都被他杀乾净了呢！就算代价是导致他好几次因此被罗马尼亚血族逮个正着，他也觉得值！
大概是报复心这麽重的杀胚在吸血鬼中也少见吧，後面几年甚至没有任何吸血鬼敢单独与他对战。
二十年後，对方被他越杀越少人了，才被他找到破绽脱身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