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說再見以前,我愛你 — 31

一大早,哲恺就出现在我家的门口。

「天晴,早安。」

「……早安。」我走向他。

谁都没有谈起昨天的事情,但看着哲恺装作什麽都没发生般的扯开笑容,一路上我们的谈话都没有停下来,只是为何却感到有些心酸呢?

不知何时,哲恺已经牵起了我的手。

「不喜欢吗?」我低下头凝视着被紧握的手,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不习惯。」不习惯再也无法随意牵起的另外一双手。

如果对一个人的思念有增无减,那该怎麽办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可以回答我。

快到学校的时候,哲恺主动松开了我的手。

「怎麽了?」我疑惑地抬头。

「在这就好。」见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哲恺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之前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在学校的处境变得很不好,所以这次不管怎麽样,我都不希望再让你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

「不过我还是想陪你走到教室,也算是我的私心吧。」

我答应了哲恺的请求,不管怎样我都拒绝不了这麽替我着想的他。

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会在自己的教室前看到那个在我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身影。

哲恺也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再看到那个人之後,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紧戒的将我拉向他的身後。

接着蓝允杰直直的往我们的方向走来,与他的距离越来越靠近,我的双眼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无法撤离,心脏跳动的飞快,这明明不是应该出现的反应。

明明是这样警惕自己的。

我还是想他想的快要疯掉了。

终於,蓝允杰走到了我的眼前,而我们之间隔着哲恺。

「我们,需要谈一谈。」蓝允杰声音沙哑地说着。

想必他这几天也不好过,感觉人都瘦了一圈,深深的黑眼圈,无法掩盖的疲倦。

我的心泛起了心疼。

正想开口说好的时候,哲恺却挡在我的面前,「天晴跟你没什麽好说的了。」

「这是我跟她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蓝允杰因为哲恺的阻拦,语气变得很冷漠。

「怎麽会没关系?我现在是天晴的男朋友。」一句男朋友,区分了我们跟他之间的差距。

蓝允杰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得出真正的答案,可是我却歛下眼,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这是真的吗?」

「当然。」回答蓝允杰的人不是我,而是哲恺。

他充满敌意的口吻,让我觉得陌生,哲恺主动牵起我的手,彷佛是故意表现给蓝允杰看的。

可是牵着我的手却无法抑制的颤抖,想必哲恺也很紧张吧,担心我会因为看到蓝允杰而说出他害怕听到的话。

我不想让他这麽没有安全感,但要我说出伤害蓝允杰的话语也说不出口……

他们两个对我而言都很重要,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受伤。

「哲恺,让我跟他谈谈好吗?」我拉着哲恺的制服衣角,从他的眼神里我看见了他无法掩盖的慌张。

「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情。」我向他保证。

哲恺深吸了一口气,「好,我等你。」

「想跟我谈什麽?」

我跟着蓝允杰走到几乎没有人的地方,这里平常不太会有学生经过。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的心不断地想要靠近他,想要拥抱他,想要触碰他……但此刻的我只能够假装冷静。

蓝允杰没有说话,可他下一步的动作却让我无法动作,也没办法思考。

「我好想你。」蓝允杰居然走向前,伸手抱住我,而我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回抱他,光是鼻尖闻到他的气味,就让我的心颤抖着。

想告诉他,想让他知道,我也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

在我伸出手就要触碰到蓝允杰的腰间时,我突然想起了两人的关系,这是不应该的,我跟蓝允杰的关系是不允许做这样的事情。

我用仅剩的理智推开了他,拉开两人的距离。

「蓝允杰,我们已经结束了。」我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逼迫自己冷静的开口。「刚刚哲恺说的都是真的,我跟他……在一起了。」

「我知道你在逃避我,也知道你觉得对不起我,可是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那你要我怎麽办?想到是因为我妈的关系,害你待在那个家并不快乐,想到你是多麽的讨厌破坏你家庭的第三者。」我越说越激动,「而我就是你最讨厌的人的女儿!还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以为我会因此而讨厌你,可是我发现我办不到。」蓝允杰眼神坚定地看着我,「罗天晴,我也办不到把你当作妹妹。」

「我爱你的程度已经超过了我自己的想像。」

原本听到喜欢的人对自己的告白是要开心的,而现在这样的感觉却成了不应该有的想法。

「不可以的……蓝允杰,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眼眶泛泪。

「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我只知道我们互相喜欢,既然互相喜欢那又为什麽要分开?」他固执的开口。

「我们这样是乱伦啊!」是不被社会接受还会遭到唾弃的关系。

「我不在乎,就算现在就去跟严亦说我们两个要在一起的事情我也无所谓。」

「蓝允杰!」

「这几天我真的快要疯了,想到那天你居然会出现在我家,想到严亦介绍你是我的妹妹,我整个人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蓝允杰表情很痛苦。

我们是一样的,在我难过的时候,蓝允杰并没有比我好。

「刚刚看到方哲恺牵着你的手,我很忌妒,这根本不是一个当哥哥的会对妹妹所有的情感,我不想失去你……」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无助的模样令我心疼。

「我跟你一样,也不想失去你,甚至想自私的让你跟着我逃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拉起蓝允杰,双手捧着他的脸,即使难过却还是面带笑容。「可是我不能这麽做,我有妈妈要照顾,严亦也只有你一个儿子,他不能没有你。」

「之後如果因为严亦的关系见到面,我们也装作不认识好吗?虽然我或许不能继续待在你的身边,即使只能够这样远远的看着你,我也会感到满足。」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落了下来,而捧住蓝允杰脸的手因为他的泪水而感到温热且湿润。

最後,我闭上了眼,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覆盖在蓝允杰的,好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忘记这个吻。

「再见了,蓝允杰。」

不管自己是多麽的狼狈,我头也不回的跑开,留下还待在原地的蓝允杰。

如果再继续待在那边,我一定会後悔,一定会想拉住蓝允杰,跟他一起沉沦,可是我知道不能这麽做。

因为我的挽留,只会害了蓝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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