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有了手机,就常常忘了其实自己身旁还有人,拼命的滑那看不下200次的动态。我看了实在觉得浪费,这可是难得的同学会。
「手机收起来啦。」我咬着吸管不满地出声。
「你不要吵啦。」某同学A正在和她的热恋男友热线你和我,只向我投来一记冷眼。
「这样出来还有什麽好玩的?」我像个小学生敲着桌子抗议。
「哎呀,等等就收了啦。」大家一致挥手叫我去旁边吃薯条去。
方嘉诚在眼神的逼迫下,放下自己的手机,喊了一声:「大家把手机收起来,聊个天叙叙旧嘛。」
刚刚反驳我的那群人,立刻听话的放下手机,开始抢隔壁的薯条。
方嘉诚对我耸肩,再度表示老子好有权力。
他这个权力真是让人又需要又想打他,要不是一个人在这边啃薯条超孤单,我早就…。
不到几分钟,大家又被手机吸回去,这次不管方嘉诚再怎麽说都没人要理他了。
最後就只剩他和本来就一直默默枪夺别人鸡块的同学B陪我聊天,等到时间快到了我们叹着气出声提醒低头族们该走了,大家才匆匆解决自己餐盘里的东西,起身前往KTV。
「终於来了。」全班几乎所有人都出席了,重点是,大家真的都没带伴来。「哈,100块谢谢。」我对方家诚做出搓钱的手势。
「蛤?什麽100块?」他故意装傻。
「装傻也没用,你就帮我付唱歌的钱吧。」
「欸,为什麽?」
「谢谢方大爷。」我拱手作揖,跑到一旁一屁股挤进仅存的沙发空位中。
由於人数众多,没抢到位子的人只好坐在地板上,整间包厢挤到连移动的位子都没有,服务生送餐点来都是以人版输送器的方式传到正中央。
看着十几只手在空中挥舞,两支麦克风险些掉到地上,我看我还是别参与这场战争,乖乖待在位子上听歌就好了。
「这首谁点的?」
「我我我!」身为主办人却一首也没抢到,让他心灰意冷的缩在。角落好不容易等到他的歌,立马从地板上跳起,还踢到隔壁的恰北北,手臂瞬间多了一个掌印。
「痛欸!」
「谁叫你那麽大只。」
「快啦,不唱我要卡掉罗。」
「欸欸欸我要唱!」他庞然大物也不管踩过多少人,拚了命的拿到麦克风,又清清嗓叫大家不要吵。
「好难听喔。」「卡掉啦!」但他就是不管底下哀声遍野,继续飙高音。
我实在受不了,只好翻山越岭到点歌台,在卡掉前先在心里对他说了声抱歉,完成动作再赶紧爬回位子。
「欸!」歌曲正要进入高潮,他一个愤怒回头,我撇开头装没事。
「下一首谁的?」大家也很有默契地无视他。
他用麦克风指着大家,破口大骂,却只换来无数白眼,还有叫他快交出麦克风的声浪。
「呿,下次通通都不要来了,不办了啦。」位居弱势的主办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递出麦克风,然後缩回角落灌起饮料,看起来好落寞。
我在心里为他默哀三秒钟。
「黎茵都没唱歌欸。」不知道是哪个人大喊,本来决定小睡一下的我无奈放弃我的打算。
「我有唱啊。」
「班对来合唱一下啦!」「点歌点歌,唱情歌啦。」「方嘉诚上台。」「黎茵、方嘉诚,黎茵、方嘉诚。」
「你们吃饱太闲。」
「谁跟他班对啊?」我和方嘉诚异口同声地拒绝。
「喔,一起说欸,有默契!」
「有事喔?」我打死就是不上去唱。
可悲的是我隔壁两位自称是我超级好麻吉的同学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扛上台,并且立刻挡住退路,也就是说,我在这狭小的立足之地只剩台上。
方嘉诚不久後也放弃挣扎被推了上来,我们没说好,但就是很有默契地一起故意唱得很难听,一首歌还没结束就被赶了下台,我们开心得击掌,任务完成。
在那之後方嘉诚还是被拱上台唱了很多歌,我在一旁和得很高兴,心血来潮也唱了几首,不过大多时间还是看他们在抢麦。
接连好几首慢歌,让包厢渐渐安静了下来,方嘉诚突然拿着杯子起身,「庆祝这次,同学会大成功,乾杯!」
大家也一同举起杯子,和旁边的同学乾杯,同学会就在大家合唱五月天的乾杯声中宣告结束。
整场就坐在那边喝饮料的主办人又从角落一跃而起,抢走麦可风,「这次那麽成功都该谢谢我啊,你们看看我策画的那麽完美……」
此时服务生走了进来,「不好意思,你们的时间到了喔。」硬生生打断他很有事的感言。
「走了走了。」「我肚子又饿了。」「最後离开的付钱。」大家再度很有默契的一同起身离去。
「欸我还没说完欸!」
只有我很有同学爱的留下来拍拍他的肩,告诉他人生无常,才快速走出包厢。
我才不要当付钱的哈哈。
「黎茵!」
某同学C又提议要去续摊,我看看时间,决定还是早点回家,别让老爸等门等太晚。
「掰啦。」少部分也决定回家的人和兴致勃勃的他们道别,大家在KTV门口分道扬镳。
我和方嘉诚回去的方向刚好又和他们都不同,於是也和大家告别。
「惨了,明天要没声音了。」方嘉诚轻咳了几声。
「唱太嗨了。」我从袋子拿出随身携带的喉糖递给他,「喏。」
「怎麽这麽贴心,谢啦。」他立刻拆开包装纸,把喉糖放进嘴里。
「呿,才不是为你准备的,只是习惯带在身上。」合唱团的要责任就是要顾好自己的喉咙。
「那麽爱唱刚干嘛不多唱一点?」喉糖碰撞他的牙齿,发出喀喀的声响。
「懒得跟他们抢麦克风。」那根本是野兽们在抢食。
我们一边缓步在和煦月光下,一边谈着刚刚的趣事。
走着走着,方嘉诚突然注意到我脖子上的项链,「你什麽时候有这条项链的啊?」
我伸手触碰链子上的钻石,「程…别人送我的。」心底一个声音闪过,我没说出是程雨送的,大概是那晚的星光太过美丽,我到现在还不是很相信。
「喔,不错啊,很好看。」随後他又问起,「啊我上次送你的狗娃娃你有去拿吗?」
「啊!」我忘了。
那天晚上我和程雨在河堤躺到近深夜,完全忘了这件事。
「啧,我就知道你一定忘记。」
「哈哈抱歉。」我吐舌,「可是我这几天都有班…」
「我改天再去帮你拿啦。」他轻拍了我的头一下。
「谢方大爷。」我抚着被打的地方,「他们应该不会丢了吧?」
「不知道,他们丢了你也休想我在买一只给你。」他一语道破我的计画。
「蛤。」
「哼,被丢了你还得赔我!这麽糟蹋我的心意。」
「唉呦,方大爷~」我使出撒娇功。
「谁管你。」他推了我一把,「你家到了,快进去,别让伯父伯母等门。」
「好啦,晚安。」
「晚安。」语毕,他旋身离去,我也开了锁进家门。
踏进家门前我又朝他离去的方向望去,他也刚好回头,我们相识一笑,又说了句再见才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