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左邊眼淚的痕 — 左邊眼淚的痕(2)

「杨.....珣....,你醒醒,你怎麽了?」

卫奕昂大声嘶吼着,痛苦的抱起杨珣一直想要摇醒她的意识。

「快点,快打119,拜托,快点求求你们了。」

他悲伤的恳求身边的人,救救杨珣,他的无助,他的软弱,谷琪从来没有看见那样的他,她心软了一下,连忙在远方叫了救护车。

「杨珣,你不可以,你不可以死,你怎麽舍得离开我,杨珣!」

当他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谷琪便已经明白,这场三个人的电影,注定她的姓名早该消失,又或者,她从来不存在他们之间。

急救的杨珣昏迷不醒,卫奕昂担心的吃不下饭,坐在急诊室旁双手抱头懊悔。

谷琪不舍的走到他的身边,她抬起一半的手本来想安慰他一下,本来已张开的手掌准备落下他无助的背,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於是她又悄悄收起了她的手而握拳,之後放开自然的垂落在她的脚边。

「如果不吃饭,会没有力气等下去的。」

她开口说了一句话,冷淡的以为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剧,而不是真正发生的事。

卫奕昂听见了她的声音,抬头望了她一眼。

他用着哀戚的眼神望向她,让她不明所以。

「怎麽了吗?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难过总是要振作。」

卫奕昂突然的笑了起来,但眼角的泪水却直直滑落,彷佛在嘲讽自己,也嘲讽着谷琪的关心。

「心如果是冰冷的,是不是就在也不用伤心,不用感到难过了,对吧。」

他开口说的一句话,直直穿进了她的心,也同时让她的冷漠更加彻底,彷佛她从来就没有温度,谁和她都是与世隔绝。

谷琪面无表情,敛下眼看了他的手一眼,再次将眼光看向他。

「不会哭泣不代表心不会痛,没有情绪不代表泪从未流,你没看见的,你不了解的,就别自我定义。」

她可是易容师,比起其他人,她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了。

无语的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一步一步离开了医院,她没发现的是,她左边的眼泪随着卫奕昂无情的批判,不由自主的从眼眶随着她精致的脸颊缓缓的滑落。

让易容术出现破绽的,就是眼泪。

眼泪能够让易容消失,让最真的自己成为自己。

她冷静的抬起一只手,抹去了在她脸上停留的泪水,彷佛她从来没有哭过般,冷静一直都是她贯有的情绪,谁也无法改变。

另外一边的卫奕昂随着她离开的身影,他再次确定他的选择从来就没有错,选择杨珣,就是真正得到的幸福,因为被爱,总比爱人来的有勇气。

他想起了一段,他和谷琪之间的回忆。

她没有什麽情绪,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

冷淡,聪明,沉默寡言,这大概是他对谷琪的第一印象。

於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她隔壁的位置,他居然理所当然的坐下了,其实他也没有多想,身体的反应快於大脑,他直接坐在她的身边,可能觉得有趣吧,他自己和自己这样说,所以心无悬念的就坐在她的身边,因为他想和她当个朋友。

「欸,你觉得为什麽这题用这个方式,不是用之前的方式解答阿。」

他鼓起了勇气,问了身旁的她,他给自己两种心理建设。

第一种,就是她回应了他,这样他就会开始劈哩啪啦的讲,扯到别的话题去。

第二种,就是无视了他,但是他早就有预备方案,等他成了班长之後,他要和她说话就更加容易了,但一切都要等她哪种回应之後,再来见招拆招。

卫奕昂暗爽的相处这些莫名其妙的战略,自己乐得在内心演场情境剧。

「因为现在这个方式,比较快。」

在卫奕昂内心小剧场的时候,谷琪冷冷的回了一句,就只这麽一句,他都还没仔细听听她的声音,她就已经结束这个话题。

可恶,懊恼的卫奕昂觉得自己非常愚蠢和失败,明明就可以接下去的,他再次想提出挑战,再问她一个问题试试。

「你叫什麽名字阿,看新生训练的时候你没有来。」

她看了他一眼,随即撇了回去。

「谷琪」

「蛤?」

他惊讶的回了一句蛤,没想到她居然回答他了,简直,实在是太开心了,他决定要再试试,看看她讲话的极限到哪。

她对於他的蛤只是看了一眼,立马又专心再黑板上。

「喔…我没想到你会回应我,哈哈,那你之後有什麽想要参加的社团吗,像是热音,热舞之类阿......」

「没兴趣。」

一句话让他从原本暖阳的围绕变成寒冰的吹飒。

「那你有什麽特别喜欢的兴趣,还是其他的习惯...?」

她皱着她好看的双眉望向他,对於他一直来问她问题这件事感到有点厌烦,懒的回应他却可以一直一直自言自语的说下去。

卫奕昂看到她皱眉的神情,一瞬间,他觉得真的不得了了,虽然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情绪,却足以拨起他内心的涟漪,对,她就好像一朵曼陀罗,高冷却不失优雅,美的像一幅画,要是能够笑起来,就更好了。

「化妆。」

「蛤?你这麽美还要化喔。」

他脱口而出的他内心的向往,没想到她得兴趣居然是化妆,真的是太夸张了,但是她这麽漂亮,素颜就很好了阿,为什麽还要化?

「不算是化妆,算是易容。」

「变成别人的样子?」

「恩。」

「为什麽?大家都是独一无二的,谁想变成别人?」

「不知道。」

「总要有个原因吧,不然为什麽要成为别人?」

「我也不懂,但是她们都想成为她们想像的她,我只是,助人一臂之力罢了。」

「那你试试把我变成彭于晏怎麽样?」

谷琪随即再次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转头无视於他的开玩笑。

「看来你的愿望大概成真不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谈话,算是还可以顺利下去,谷琪也没想到,这个阳光男孩最後会如此的照进了她的生命里,抽离不开,也逃脱不了。

卫奕昂常常黏再谷琪身边,问着东问着西,他总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但她给的回应永远都是一句两句,虽然知道她一直都有在倾听,但是卫奕昂还是觉得很不甘心。

他对她可是了若指掌,她却一点也都不想了解他,彷佛他就是跟屁虫一样,推开硬要黏上。

最常去的大概就是图书馆了。

他总是想怎麽有人可以一直待在图书馆看书也不会累,不过现在他好像明白的那麽一点,其实也不怎麽累,只要知道谷琪在里面,他就觉得这里一点都不会不有趣。

他总是故意坐在她的对面,静静的假装他也在念国文。

他时不时的眼神往前偷瞄,头低下的假装翻阅,但是眼神还是不自觉的往前看,她可能看了一些特别凝重的小说,所以悄悄的皱起了她好看的眉。

虽然他看过她的表情,但他更想看见她的笑容。

在她准备换了下一本之後,他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她走到了一个类似名着的小说区,看着上方一本,於是她踮起脚尖拿起了那本罗密欧与茱丽叶,在她拿开的那一瞬间,中空的书柜不在是布满了书丛,拿开的瞬间书彷佛得以喘息的随意倒塌,让缝隙钻入,她一抬眼,就对上了他的眼眸。

那瞬间的凝睇,那刹那的交会,让原本属於平行的两人再次心领神会,暧昧的心动串延在他们四周,只听见不停的怦怦怦声音穿梭在他们两人之间,先撇开眼的,是谷琪那美丽的深邃眼瞳。

卫奕昂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不小心就这麽对上了她的眼,如此的措手不及,让他连预备的机会都没有,有那麽一瞬间,他掉进了她深邃的眼潭里,探索她眼中的思维,也许就像一个深渊一样,只要踏入,就再也无法逃离了。

於是在那刹那,他掉进了名为爱的圈套里,而这个圈套,只有谷琪才能设下。

他慢慢的走回他坐得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内心躁动那算什麽,他好想知道她到底有什麽样的想法,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心怦怦怦的不能控制。

他每讲一句话,都是一种艰难。

总是思考这样讲到底好不好,要是她不回应该怎麽办,真的是想破头了他也无法前进他想要的第一步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口中不自觉的吐出一些话。

「她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阿,明明就看到我还不打招呼,真是的,到底要怎麽搭话阿。」

「恩,我看到你了。」

一道女声突然出现传递在他的耳朵里,他吓了一跳。

「你....怎麽在这里?」

「我才想问你在这干嘛,是你一直跟着我吧,我才要问你这麽多位置不坐,干嘛非要坐我对面?」

「我就要坐这里,你能拿我怎麽样?」

「随便,反正不要吵到我就好。」

「欸,你明明就刚刚看到我还不和我打招呼,你这个人怎麽....?」

「反正我不讲你也会自己跑来,我何必浪费力气做这件事?」

「你居然说和我讲话是浪费力气?欸你说话怎麽可以....?」

她看了他一眼,扬起她好看的眉,嘴角轻微的扯动,露出了她极为美丽的笑靥。

看傻了眼的卫奕昂,居然因为她的笑,再次牵起他心中那份渴望和喜欢,他非常确定,他大概真的是非她不可,所以不管脸皮有多麽厚,他都要紧紧的跟着她。

在他自我陶醉的时候,钟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维,也阻止了他对她的幻想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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