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开着车说是带我到附近的餐厅用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查尔斯的车,是一台银灰色的911卡雷拉,和他本身的气质很搭。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车,只是因为父亲的爱好,多少知道一点点,车内也很是舒适,让人称叹不愧是名车。
从小做惯了兵士车,对於搭乘保时捷,没有过多的紧张,只是在一次让我深刻的意识到,查尔斯也不是个单纯的宝石监定师。
同样对於身家背景的粗步了解,查尔斯这边,也从女孩看到车的反应察觉到了。
车辆行驶在都会的黄金地段,身旁无不是高级住宅或高楼大厦,女孩对於眼前的景象丝毫没有任何太大的反应。
直到走进高级餐厅,看到自己的那份菜单上并没有价目,我才後知後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设想有多麽的天真。
原先进到这麽高级的餐厅内,我想说自己今天带的现金可能会不够,要尽量点些比较便宜的餐点,在看到菜单後才意识到,欧式高级餐厅里,为了让男性表现绅士风度,女性的菜单是不会有价目的。
我露出了苦笑,稍微看了一下菜单上的菜,根据印象选择了较微便宜的餐点,是的,以前我常和父母来过这家店的其他分店,所以多少记得餐点的价位。
一顿饭下来,我看着对坐的查尔斯,享用着他的甜点冰淇淋圣代,我因为点的不是套餐,所以少了甜点「这个人,还真喜欢吃甜食呢!这样的反差,怎麽感觉有点可爱呢?」
就在这时,一根细长的小汤匙,落到了我嘴边:「我嚐一点吗?」
我愣了一下,对於查尔斯的这个举动有些意外,慌乱的摇了摇头:「谢谢,但不用了。」
查尔斯却没有收回汤匙的打算:「因为你一直看着我吃,我觉得有点尴尬,所以...你也嚐一点吧!」
说着,汤匙上的冰淇淋已经碰上了我的嘴唇,索性微微张口将汤匙含入,冰淇淋冰凉有甜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心底也嚐到了丝丝的甜。
「甜甜的,很好吃。」我笑着说出了评语,面色微红。
待我们享用完圣代,终於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刻了,我们两一前一後的走向柜台,准备买单,在收营台显示出消费金额的同时,我拿出了皮夹。
就在我准备打开皮夹的同时,查尔斯突然伸手制止了我,对我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你该开始习惯,由男性来买单了。」
我从新将皮夹收起,不大好意思的向他道谢:「谢谢。」
走出店外,查尔斯柔声的开口:「我还以为,你刻意点了比较便宜的餐点,是知道我要请客。」
自己的小心思有被查尔斯看穿,不好意思的乾笑几声:「哈...哈...其实是因为我怕我今天带的现金不够。」
「能记住高级餐厅的餐点价位的人,因该不会没有卡可以使用吧?」查尔斯难得没有多想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语毕,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道歉:「抱歉,是我过问了。」
「没事,其实也没什麽,我只是不想连吃饭都用家里的钱罢了。」我回答的一副轻松,全身的肌肉却免不了有些紧张僵硬。
「你会讨厌有钱人家的孩子吗?就是所谓的富二代?」与其独自紧张担心,不如想办法化解这份难受的顾虑。
查尔斯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同样身为富二代,我没有讨厌你的理由。」
我问的明明是他会不会讨厌「富二代」,他却彷佛理解我想问些什麽,回答了「他并不会讨厌我」。
打从心底的喜悦,显示在在自然不过的笑容,我笑着向他道谢:「呵呵!谢谢你。」
回到店内,由於下午没有事先预约的客人,我和查尔斯两人,一同看着各自感兴趣的书,度过了一个悠闲的午後。
夕阳西下,早春的落日还是来的早了些,我们俩先後阖上书本,一同走入沙发後的办公室,我将书装入侧背包中,整理着东西,准备离开。
查尔斯将书放在书桌上,提起座位上的公事包:「之後应该也还会有像今天这样悠闲的时候,你可以擅用时间,做一点你喜欢的事。」
背起侧背包,我故意开着玩笑取笑道:「真是没想到,这份工作原来这麽轻松?」
查尔斯挑起了单边眉:「找你来做一份轻松的工作,不好吗?」
我笑了出来:「呵呵!不会,能和你像这样一同度过悠闲的时光,也很不错!」
脱口而出的坦率话语,语毕使我感到有些害臊,赶紧转身走出办公室。
看着女孩羞涩逃跑的背影,查尔斯带上了门,露出了微笑。
走出【Gemlife】,下了台阶,我回过身看着查尔斯锁上了门:「那...明天见。」
查尔斯加快了步伐下了台阶:「我送你去公车站。」
对於他绅士的举动,我欣然地接受:「谢谢。」
到公车站的路程,步行的话不远也不算太近,座车的话则是一下子就到了,我很珍惜能和查尔斯多相处几时的这段路,和他共渡的时光,感觉流逝的特别快,却总让身旁的景色,染上不一样的斑斓。
隔着车窗望着窗外那排,几天前刚开的红花风铃木,这是我每次来【Gemlife】,必欣赏的风景:「春天到了,风铃木都开了呢。」
开着车的查尔斯,微微偷眼看了车道两旁的行道树:「你喜欢这种花吗?」
我转过头来看像查尔斯:「嗯!每年春天都在期待它的绽放。」
「是吗?那麽下次,我们一起赏花吧?」停红灯的空档,查尔斯转过头来邀请着。
「嗯!那就这麽说定了喔!」我一脸开心地答应了,我才不管查尔斯是不是只是随口说说的呢!
「嗯,说好了。」查尔斯同样勾起嘴角,重新看像前方,继续驾车。
这是我们第一次做了约定。
今天是上次那位夏小姐,前来看监定结果的日子,我独自在厨房内,准备给他们为上茶。
这是到【Gemlife】的第二个礼拜,查尔斯还是没有打算教我泡茶的倾向,还记得夏小姐喜欢喝我泡的古早味红茶,於是就放心地又泡了一次,我唯一会泡的家传古早味红茶。
端着托盘走出厨房,将两杯泡好的红茶端到他们俩面前,自己则站到了查尔斯身後,经过了几次会客,这个位子,已经成了我习惯站立的地方。
这个角度,不仅可以躲过查尔斯时而过於热切的视线,还可以清楚的目睹,整个监定结果的说明过程,算是除了对坐和邻座的另一个特等席。
查尔斯将监定书摊开放在桌上,将监定完的蛋白石,从心还给夏小姐,最後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很遗憾,我还是得告知您真相。」
「这对蛋白石耳环,其实是一种名为斯洛克姆石的赝品。」
站在身後的我,下意识地提出了疑问:「斯洛克姆石?」
对於我提出的疑问,查尔斯耐心的解释着,丝毫没有责怪我打断了会客:「斯洛克姆石是一种,时常用来仿造蛋白石的特殊玻璃材料。」
听完查尔斯的解释,夏小姐的自言自语也脱口而出:「呵呵...看来对於我而言...男人...还是没指望啊...」
听了这话我先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了什麽,我和查尔斯,都默默地听着夏小姐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原本以为,他给予我的能够是氧气,能帮助溺水的我成功上岸,没想到.....还是一场骗局吗?」夏小姐的声音有些哽咽。
「果然我还是不能太相信男人,可是.....」夏小姐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愤恨,紧接着是深深的迷茫。
「.....那我是不是注定,要一辈溺死在这片深海中....」说着说着夏小姐激动的落泪。
我默默地走向前,拿过一旁的卫生纸盒,蹲在了夏小姐旁边,抽出一张卫生纸,递给她:「有什麽难过的事,欢迎说给我们听,在这里发生过的事,不会被外传,您大可放心。」
夏小姐接过卫生纸,缓缓开口:「谢谢....其实我以前...喜欢的是同性...,但是我觉得这是不正常的,这样的情感不仅不会开花结果,还向是深陷於大海中,无法喘息....」
夏小姐擦着泪:「所以後来,我勉强自己,尝试着和送我蛋白石耳环的这个男人交往....,期间我不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假的...起初也许是,但後来不是...」
「只是没想到...原来...他对我,也并不是真心...」夏小姐忍不住再次落泪。
「也并不是?夏小姐在喜欢上女生之前,...有喜欢过其他男性吗?」我小心翼翼的问,查尔斯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并没有阻止我。
夏小姐点了点头:「嗯,我想自己应该就是因为,以前被异性欺骗过,才会越来越喜欢同性姊妹饕般安全的感觉。」
「不过我也知道,这是在对方还未开始和谁交往的情况下。」夏小姐说出了,她曾经思考过的。
「所以才会又想找异性试试看?」我帮忙做整理的询问。
夏小姐点了点头:「但果然还是不行呀....」
「夏小姐,我个人认为,只要是真心相对,无论是什麽性别,真心爱着彼此也就足够了。」我坚定的看着夏小姐。
她愣住了几秒,思考着我的话语,我继续补充道:「我不认为,喜欢同性就是不正常,由姊妹饕的好关系,萌生出爱情,也是可以被理解,毕竟两个人,感情本来就很好。」
夏小姐轻轻笑出声:「呵呵!谢谢你的鼓励,你可以去当谘商师了。」
夏小姐突然玩味的看着我:「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像你这种温柔体贴的女生。」
我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道谢:「...谢谢。」
这时一直沉默的查尔斯站了起来,走到我身後,自然的将手搭在了我的左肩上:「我也认为只要彼此真心相爱,就足够了。」
夏小姐笑了笑,收拾了一下东西,又别有深意的看向我:「看来你身边已经有个称职的护花使者了!」
我的脸红了红,想起上次我们并没有和夏小姐解释,我和查尔斯的关系,不等我再多说些什麽,走到门边的夏小姐回过身来,对着我说:「我叫夏惠姜,我们做个朋友吧!绯月小姐!」
不等我做出回应,惠姜小姐走出了店门,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门已经关上了,我看着那扇关上的大门,眨了眨眼,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是稍早绯月雪错过的一段对话,查尔斯对坐的惠姜小姐,看向厨房的方向询问道:「上次那位小姐,在泡茶吗?」
查尔斯点了点头:「嗯,雪...绯月在厨房泡茶。」
惠姜小姐小有兴致的问:「在外人面前也直呼她的名字,不是更能凸显你们两个亲昵吗?」
查尔斯微微闭上眼,轻咳了一声:「咳,我只是不想让人随便知道她的名字罢了。」
惠姜小姐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呵呵!是吗?你们还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