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LI And LI—璃妳僅一步之遙 — 第十章 家人

除夕夜,贝褵回去了,莫璃还在想这次过年该怎麽解决,贝褵离开前煮了些菜给她,原本莫璃打算就这样待在租屋处等开学,不过社区里九成的住户都回老家过年了,整栋大楼只剩下几间屋子亮着,莫璃最後还是决定收拾简单行李回老家。

莫璃爸爸是个精神科医师,爸爸家的亲戚都是医生,曾祖父是院长,医院里多数医师是她亲戚,简单来说,就是个医生世家。

一到医院,里头的医师立刻认出莫璃,难免跟她寒喧几句,嘘寒问暖许久,总算到了爸爸的诊间,他才刚看完诊,莫璃敲了敲门走进去。

「小璃,你怎麽来了?」莫璃爸爸惊讶地看着她。

「过年总要找家人吧……」莫璃低语。

「最近你妈妈愈来愈严重,上次她跑来翻我资料找到你现在住的地方,她有去找你吗?」莫璃爸爸脱下白袍,带她去休息室。

「她没来,但是寄了信来骂我。」莫璃最後把那些信丢进碎纸机。

「还好你没事……」莫璃爸爸摸了摸她的头,「爸爸对不起你……」

莫璃别过头,轻拍开爸爸的手,不语。

「学校还好吗?我见你们学校的学生来挂号,看起来行头都不小,在那会不会待得不习惯?」莫璃爸爸冲了杯咖啡过来。

「还行,反正就是间贵族学校,那里只是我准备出国读书的跳板。」莫璃看准了学校特色,她打算在这三年内出国留学。

「只要有困难,跟爸爸说,爸爸一定帮你。」「其实你想要出国念书,我们可以直接注册,你不需要这麽辛苦的争取留学代表名额。」

「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的能力超越众人,并不只是因为家里财力比别人雄厚,这是我跟姐姐约定好的。」

「我知道你跟小琉约定好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所有事都揽下一人辛苦,爸爸永远支持你,你先到国外,也可以不用烦恼妈妈的问题了,交给我们就好。」

「我为什麽要逃避?而且如果你永远支持我,就不会在我国二那年丢下我,你不是精神科医师吗?为什麽不帮帮妈妈,还丢下我逃跑?你明明知道我是怎麽生活在那环境的……」莫璃眼眶泛着泪,连家人都不能信了……她该怎麽办?

莫璃爸爸无法反驳她,那时他真的忍无可忍才逃离那地方,没有把莫璃带走,恨自己没办法治好妻子,没办法照顾好女儿。

莫璃的爷爷在门外听两人对话,等两人安静下来才走进来。

「小璃,刚才有人跟我说你来了,我特地买了你最喜欢的蛋糕喔!」莫璃爷爷举起手上的纸盒。

「谢谢爷爷……」莫璃勉强笑了下,所有家人中,爷爷最疼她了。

「你不是说有家属找你吗?我在这陪小璃!」莫璃爷爷挥手让莫璃爸爸走。

莫璃小心翼翼的打开纸盒,之前她被关在琴房的时候只有爷爷会来找她,那时的爸爸病患特别多,常常回不了家,爷爷也很忙,但是他会挤出那仅剩的一点时间跑来找她,在莫璃印象中,有次爷爷要求妈妈把她送到医院,让他来照顾她,结果妈妈怎麽样也不肯,最後以死相逼,爷爷只好放弃……

「小璃,还记得你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常常自己跑去钢琴下窝着,有一天你突然开始弹琴,大家都吓坏了。」

「我是真的很喜欢钢琴,但是……妈妈那样,我没办法好好弹琴呀……」

「你爸爸妈妈是在医院认识的,那时候你爸爸还在实习,你妈妈来医院做志工,弹弹钢琴,陪病患聊天,他们俩聊着聊着坠入爱河,後来有了你,我记得你妈妈曾说过,不要让你学音乐,这条路太难走了,当兴趣就好。」

「爷爷……这听来不是很讽刺吗?」莫璃低语。

「你妈妈现在在接受治疗了。」

「既然都在接受治疗了……怎麽还会寄那些信来呢?」

「你也很清楚治疗需要时间,你爸爸很努力地在医治你妈妈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莫璃只能相信妈妈有一天会好起来,她希望有一天,能够回到当初那个平凡美好、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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