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煙消火滅時》亞久津X自創 — 11.5此情無計可消除

11.5此情无计可消除

   微风习习,阳光不温不烈。

   香樟树下,绿草如茵,清香柔软,女孩与小小少年席地而坐。

   「唔喔喔,这个这个肉超好吃的!」

   「这个也是!」

   纵容着远山金太郎从自己餐盒里夹走占据一小方格的主食,清水浅浅勾着的唇角倏地一滞。

   时蔬鸡肉杂煮。如今,她已经能单就着它吃完一碗饭了……

   教会她怎麽烹调的人,却已时空相隔。

   这道如今总是出现在自己餐盒里的料理,美味却苦涩,是食物也是铭刻。

   「小姊姊?你怎麽都不吃呀?」金太郎瞧着那份被自己挖了一块以外就几乎纹丝不动的便当,想了想後恍然大悟「啊!」了一声,从满满章鱼烧的便当盒里挑出自己觉得最好吃的那颗夹到清水的:「小姊姊给你吃!大阪的章鱼烧,你吃了肯定就不会老想回东京的那种好吃!」

   天真稚气的童言童语不经意拨动了心底那根沉寂已久的弦,女孩静默片刻,如小少年所愿,咬了口章鱼烧。

   酱汁甘甜,佐以美乃滋跟柴鱼片,虽然对她而言有些腻口,但滋味确实很好。

   「是不是很好吃?」在远山金太郎亮晶晶的注视之下,清水点了点头。

   「耶!我就知道小姊姊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大阪的章鱼烧日本第一好吃、不对,世界第一好吃!」像是得到什麽了不起的认可,脸上发着光,小金一口一颗章鱼烧,还不忘为自己最爱的家乡打Call:「踏阪蛇摸都浑好,速天宝素也很好,白俗、谦牙都很好──」

   突然想起什麽,他慌张地咀嚼嘴里的食物,才刚咽下就急着解释:「我不是说东京不好啦,只是想告诉你,大阪也很好很好啊……小姊姊,你为什麽非得回去不可呢?」

   小少年说着说着,情绪就降了下来,有疑惑也有失落:「你在这里不是也有了我们这些好朋友吗?」

   持箸的指尖微动,清水垂眸思考片刻,接着将他喜欢的那格菜色尽数纳了过去,在远山不解的目光里启唇:「小金,这里很好,甚至比东京更好……但问题从来都不是环境,而是人。」

   见小猴子眼底还是浮荡着懵懂的光,清水内心不由一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假如有一天,你跟四天宝寺的大家必须分开。在那之後,你遇到了其他并肩作战的夥伴,四天宝寺的这些人,难道就被取代了在你心里的地位了吗?」

   「当然不会!」远山金太郎头摇得如波浪鼓:「不管遇到谁,白石就是白石,谦也就是谦也,阿银就是阿银!还有其他人也是这样的!」

   小家伙郑重地强调:「他们每个人都很重要!」

   女孩微微一笑。

   「是呐小金,就像白石前辈他们对你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在青学认识的大家对我而言,也是那样的存在喔。」

   清水说完凝望他认真思考的小脸,那双滚圆的大眼眨巴着,渐渐透出恍然的色彩。

   「……我懂了,小姊姊。」

   「就像我喜欢大阪,喜欢四天宝寺的大家,喜欢章鱼烧,喜欢你,所以想要你们通通都在我身边、」有着一头烈艳红发的少年仰头笑得灿烂,明亮大眼彷佛乘载了人世间最巨大的黑暗都侵蚀不了的开朗:「你一定也很喜欢东京的那些人吧!白石说的对,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为了你努力拿冠军的!

   是庆幸的,听到坚定而理解的频率顺着午後的风拂进内心,「谢谢你,小金。」清水感觉一阵刺热的灼痛涌上眼眶,连忙垂眸压下差点泛滥的情绪。

   再抬眼时,笑语嫣然:「我也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永远记得你的。」

   晨光初升,淡蓝色窗帘透出薄晕,折不断的光芒斜斜翳入室内,照亮落地窗边摆放整齐的一摞摞网球期刊。面窗墙边一只链口微开的球袋,雪白球拍不见踪影,空荡的暝暗染上清晨的光。

   德国莱茵河地区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湿润温和,地处凉爽的西风带,即便是盛夏清晨,空气依稀荡漾着沁冷。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只有纬度因素而不及日本的日照时数。

   如果是她,应是很喜欢这种天气的。

   从小到大,跟她喜好为数不多的差异,便是他喜欢光与热,而她却唯独不喜阳光落在肌肤上带来的刺热感。

   手塚国光带着一身晨练出来的汗水,旋开门把。

   印入眼帘的室内摆设简约整齐,一尘不染。八坪大小的单人套房,浅褐色木造衣柜朴素地立於墙角,窗边是收拾得一丝不苟的桌椅,桌上除了依照字首顺序摆放的书籍,还有一帧倒映着朝阳反光的相框。

   墙与一侧落地窗之间摆放着蓝白色为基底的单人床垫,被单乾净平整,有清爽的阳光气息……恍惚间,一缕彷如错觉的百合香气在鼻尖浮荡。

   少年镜片下垂敛的眸倏忽闪过异色,目光在桌面上的合照流连片刻,方举步踏入浴间。

   打开莲蓬头,不闪不避地任由最初的冷水倾洒,沁入毛孔的寒意刺激着思绪保持清明。不多时,温度回升,热气弥漫,柔晕了视线。

   那股始终在胸臆盘旋的痛楚,随着断去联系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如今徒留浸入骨血无处不在的思念。

   摘下早已被淋湿的眼镜,回忆一片氤氲。

   想她,难以自遏。

   步出浴间,时针刚刚划过七点。

   置於桌面的手机萤幕亮着,正震动个不停,手塚国光瞥了眼时钟。会打来这个号码的只有日本的家人跟朋友,虽然这麽早来电的情形还未有过,但也不排除没注意到时差。

   「喂,您好……是,我是。」

   「是,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谢谢您的祝贺。」听对方提及青学关东大赛夺冠的消息,手塚不由放柔了眉眼。但随及,对方的来意让他脸容微微肃穆起来,「青少年选拔训练……」

   那股无处不在的痛楚恍惚而过,不自觉收紧握着手机的指尖,压下初初听闻时的动摇,他听见自己说:「谢谢您的看重,不过距离复健疗程结束,还需要一段时间。」

   本以为,这样的婉拒可以了结内心渴求的那些侥幸与退路,然而下一秒面对话筒彼端退而求其次提出的邀请,他却怎麽也无法果断地说出拒绝。

   来不及被毛巾吸收的水珠顺着垂落眼前的浏海滑落,坠跌後碎裂成更细小的珠状,以肉眼难觉的状态消散在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花香浓郁了起来。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自欺欺人,无可救药。

   你早就恨不得回到那个有她的地方,无从辩驳。

   门外,梨本荻音默默放下握着银色金属物体的手,将一如既往准备好的早餐挂在门把上,随後转身离去。

   手塚国光,你给了我住所的钥匙,可就连你自己,都弄丢了心上的那一把。

--TBC

关於塚哥跟荻音的故事

我不介意大家自行脑补WWWW因为我懒得写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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