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煙消火滅時》亞久津X自創 — 2.8從妳的全世界,經過

2.8从你的全世界,经过

切断了通讯,手塚国光拔下眼镜,将脸庞深深埋进左手掌心里。

『你跟小尘不可以,国光。』

後来莫亚跟他说了什麽,其实都已经在意识里模糊,留下的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为什麽不可以?

『你们只能是兄妹。』

他甚少对长辈的指示发出质疑,有记忆以来甚至似乎只有这麽一次,但也就这麽一次,莫亚的回答带给他的却是太过尖锐的痛楚,全然不留任何余地,甚至没有徵询的过程,就已经是尘埃落定的告知。

真的太痛了……

又或者他该感谢此时他跟秋尘刚好处於各自冷静的时期,对於做出抉择是可以相对被动的所以必须感激涕零呢?

手塚国光不知道。

他很少有举棋不定的时候。

懂事以前,他就知道自己是家族中最大的孩子,是家中长辈寄予厚望的对象。

在他之後出生的孩子,爷爷更多的是一视同仁的疼爱,却没有像对待自己一样各方面都近乎苛求。

虽然说性格与能力使然,他向来也将世人用来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标准,诸如课业、才艺等等完成得尽善尽美当作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些来自长辈的期许与责任只是添加更多他必须这麽表现的理由,却一直都不是足以构成困扰的问题──直到清水秋尘翩然降临到他的世界里。

记忆中是自己才刚刚长高到能平视庭院里竹吟流水的时节,某个夏天的午後,女孩依着漂亮女人湖水绿的裙摆,那双宛如镶着两丸黑水银的翦水秋瞳就这麽撞进他的心房。

『手塚……表哥。』

女孩稚嫩的嗓音还是软糯般的甜,像一滴蜜,落进他古井不波的心湖。

初初萌动,他的心脏传来陌生的不适。

彷佛那一瞬间,被上帝烙下生命中最深的印。

想守护这个偎在母亲身边的女孩,而不是因为任何人的要求,即使在舅舅一家於东京停留的期间里他必须尽地主之谊的照顾对方,责任也不足以成为一种必然,可是他想这麽做,却成为唯一他去这麽做的理由。

莫亚就是将清水秋尘带进他生命里的人,她是母亲的妯娌,是他要唤作舅母的对象,如今她却也是要将清水秋尘带离他生命的人,何其讽刺。

闭上眼,手塚仍然有些恍惚。

『我不是个负责任的母亲,但我爱我的孩子……』

『这点无庸置疑。』

在混乱的思绪中渐渐清晰起来的是这两句彻底让他如坠冰窖的话语。

面对一个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对晚辈放下身段的母亲,手塚国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麽自私得起来。

可是他到底要怎麽做才好?

「尘……」

这些年已然付出,并且没有办法回收的情感……

到底应该怎麽办才好?

「国光。」

他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肩颈,指尖轻轻摩娑着发丝。

睁开指缝下的双眼,他看到一张跟那个女孩在此刻尤其神似的容颜,他望着自己的母亲神情闪过怔忡,脸上有着跟年龄并不相符的颓丧与黯然。

「好难得见你没去上课,怎麽了?」

上课……是呢,开学第一天,他就破天荒做了不像是手塚国光会做的事情。

从用到半道的早餐途中离席接听後,他就一个人回到房间,消化着莫亚带来的,也许花上一辈子也吸收不了的痛楚。

「母亲……」眼前的脸,跟回忆融成一片。

他的母亲是秋尘父亲的姐姐,是她要唤作姑姑的存在。

出色的外貌,这似乎是清水一家的天生优势。

从小看着自己的母亲跟莫亚,手塚国光不难想像清水秋尘未来的模样,在她们身上,他彷佛就能够预见秋尘只可能出落得更美好的姿容,同时,也目睹着自己年复一年的倾倒与沦陷。

整整十年。

这样深的情,更加诸了初次的特别与执着。

光是想像莫亚要求的切割,他就痛到几乎难以成言。

因为并不乐观的手伤,他已经不只一次想像过没有网球的未来,却没有任何一次及得上光是思及秋尘的泪颜与离去,就足以让他溃不成军的无力。

倒数的网球生涯,苍白的容颜,再也抓不住的昨天。

他终於弯下了从不屈服的膝,渴望起短暂的歇憩。

他没有做错什麽,只是不被命运眷顾而已。

遭学长羞恼打伤手肘的时候他不怨,因为他始终相信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被改变的,想要端正这种风气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从自己做起,只要他努力当上正选,只要凭藉出色的赛绩与能力得到学长们与教练的认可就可以……

但清水秋尘却是他唯一的不可触及。

因为血缘。

因为在莫亚的观念里,六等亲属以内的表兄妹是绝对不可以的。

他们是不被允许拥有以後的……

在为时已晚的十年後,他终於意识到这个事实。

这世界上通过努力无法改变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少到他曾经一度坚信没有,但人生就是这麽有趣,你以为的真理被轻易地推翻,存在其中可能绝无仅有的死角,却偏偏被自己撞上。

还能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吗?他涩然微哂。

「孩子。」

後方传来让人贪恋的抚触,温凉柔润,却彷佛暖进心里,手塚国光从倾斜的视角捕捉到母亲眉眼藏不住的忧心,感觉心中那方空洞得可怕的陷落,慢慢被填补了起来。

「愿意告诉妈妈你怎麽了吗?」

这世上被允许直视手塚国光脆弱的,曾经是清水彩菜的手塚彩菜无疑是最首当其冲的人选。她垂眸凝望儿子罕见的茫然,脑中福至心灵的闪现秋尘的脸庞,再一连结到方才莫亚的来电,她突然……什麽都说不出口了。

反手握住那双搭在自己肩上的柔荑,手塚轻轻摇了摇头什麽都没有说,却微微後倾倚靠在彩菜怀中,少见地放任自己沉浸在母亲的温柔里。

十五岁,其他正值这个年华的少年也已经不是特别眷恋母亲温暖与包容的年纪,对自幼就被要求学会管理自己情绪才能做好榜样的手塚国光而言,更不是一种想当然耳的现象。

彩菜知道,能击溃这道防线的东西不多。

秋尘正是其中之一。

手塚国光就这麽靠在她怀里,闭着眼好像睡了过去。可是彩菜不忍心打扰,即使脚跟已经微酸,腰背亦然,她也没有移动半分。

这是她的孩子,聪明坚毅又努力进取,所以从来她能为他做到的事情就为数不多。彩菜自认自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总是想到要为儿子做些什麽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不再需要的年纪,或者甚至都可以做得比她还要好了。

看着他,她往往欣慰之余,而又愧疚不堪。

「我没事了,母亲。」就像现在,眼里分明还缠绕着哀伤却已经说着云淡风轻的话语。

怎麽可能没事?他只是想让自己放心而已。

彩菜有些难过地看着手塚国光站起身,穿上制服外套。

他从不抗拒让身为母亲的自己直视他不是那麽无懈可击的地方,也许这就是国光愿意给予她专属的特别。可是他却不肯再多让她负担一点,即使只是一点点求助也好,那都会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我先去学校了──」

「国光。」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如果她放任身为一个母亲的感性泛滥,无疑才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於是就在手塚踏出房门的前一刻,她叫住了他。

「你要记得,莫亚先是小尘的母亲,然後才是那个疼爱你的舅母。」

「别怪罪她好吗?」

……怪罪吗。

其实他没有怪过任何人。

手塚顿步,穿过落地窗的光线打在他额前的浏海被切割成细碎的阴影。

遮掩住那些不欲人知的情绪。

对清水秋尘的情感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如果说没有在那个最初就阻止他们而造成如今自己进退维谷的处境也是可以推咎到莫亚身上的罪责,手塚自己都可以从莫亚的角度推论出好几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在大人眼中,那些小时情趣的两小无猜如何能认真看待?

更也许在此刻警觉到不对而制止,已经是莫亚在家庭与忙碌的生活中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她耗费了所有的热情在她的志业里,当年甚至就是因为怀孕期间也放不下工作所以才导致了秋尘的早产,但这样的莫亚,她终究愿意将所剩无几的心力奢侈地用在了唯一的女儿身上。

他还能怎麽怪她呢?

怪一个爱女如斯的母亲?

手塚没有对彩菜的请求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在离去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孩子……对不起。』

脑中响起的,是断线时候彼端传来极力压抑的哽咽。

--TBC

Jovi\'smurmur,

赶进度赶进度www看霸王文的通通给我浮水喔((亮刀

说好的虐塚哥但最後我还是不忍心所以收力了......

这章改了很多初始大纲都面目全非惹呵呵呵

有纠结但没有虐我鄙视我自己的节操www但塚哥的内心戏也够你们看的了哈哈哈

因为原着里的塚哥整个太过高大上,真的很难跟小情小爱的扯上边所以我只好自己来凸显他人性化的一面orz

然後最好笑的是就算塚哥戏份出来了但还是被妈妈大人抢戏哈哈哈哈

一整个大悲剧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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