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黑,他们从後排老师宿舍,走了出来。
「哇!想不到艺术家那麽的年轻,我原本以为是老伯伯之类的,结果……,而且想不到那麽帅!」筱婵活泼的个性又再次显现,她拉着小瑜的手,又天马行空的说着。
「是是是,小姐你不要和我说你一见锺情了!」小瑜笑着说。
「不会吧!小辫子?」信宇在旁起哄着,对於这个无理头的妹妹他有时真的哭笑不得。
他们三个走着,蒋夏跟在後头,平常总爱凑热闹的他突然若有所思,竟然没有发表意见。
同个村落却是不同方向。在转角处,蒋夏才终於回神,挥了挥手和大家告别「欸,你们路上小心耶!我先走了!」
「好啦!掰掰,路上小心。」筱婵似乎没有发现蒋夏的怪异,挥了挥手,便继续和小瑜说着自己的想像。
「如果阿!我的画像毕卡索一样伟大,这样我此生就无憾了!」她总有无尽的话题和想像力。在很
多年後,小瑜总能想起,她说梦想时闪闪发亮的眼睛是多麽的耀眼和灿烂。
*
「明天要不要去野餐,这样小辫子就可以去户外写生!」隔天在班级上,蒋夏兴奋的说。他心中一直庆幸,昨天没有人发现自己的不对进。
和筱婵同班好多年,他一直不确定心中是什麽感觉。记得国小第一天,他就了解到这女孩聒噪的功力,每一次上课,她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害他这个聆听者,也被叫起来罚站。
就过了那麽多年。直到昨天,看着她对艺术家表现出的崇拜,甚至还有些爱慕,酸酸的滋味散发在他的内心,他才知道已经习惯这个女孩的吵闹、笑容、或着偶而的小脾气。
「好啊!好啊!真是个好主意,小夏阿!你长大了,头脑也变好了!而且还可以约洪哥哥,请他指导我写生,我真是太聪明了!」筱婵又蹦又跳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想到什麽做什麽。
但当她说完,蒋夏的笑容突然有些勉强「还是算了吧!打扰人家,不好意思!」
「不会的,你放心,我今天放学去问问,他绝对会答应的。」筱婵彷佛忘记昨天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这时小瑜也加入了话题。「欸欸,筱婵你们家的杏花酒可不可以偷偷带点阿?」小瑜在旁问到,每一次看奶奶酿酒,就好想偷尝一下,但奶奶也是有她的坚持,也许是当过老师的关系,训起话来总是不输她老妈。
「小坏蛋,这你就得去问我哥了,他可是偷酒专家呢!」筱婵在旁边三八的笑着。
想起小时候,哥哥喝醉了,自言自语的和果树说话,还帮每棵树取一个名字,最後被奶奶发现,拿着扫把打,才清醒些。
「你先和我哥回去,我去後方找洪哥哥。」放学钟声才刚响完,筱婵便急急忙忙地说完话,奋力地往门口冲。
「欸,你等等阿!」小瑜还没收好书包,一转头筱婵就不见了。
「真的是想到什麽做什麽。」也许是小镇的民情淳朴,每一户人家大多认识,所以对於独自往别人家跑也觉得习以为常。来这小镇几个月了,小瑜似乎也越来越习惯他们的相处方式。
筱婵走了没多久,信宇就到了门口。
「温信宇,这星期六我们要去野餐。然後阿……可不可以偷偷带点酒来?」小瑜不好意思地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他笑起来两边有自然的酒窝,挺耐看的。
和他说完一系列的野餐以及偷酒计画,信宇才发现自己的妹妹,又去找艺术家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他叹了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