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会开始前几乎所有人皆拿着一本类似毕业纪念册的管乐团相片集到处蒐集签名,其中,大家特爱给即将不在乐团的九年级老人签。
可惜,君轻予向来不热衷这种事,她坐在椅子上翻阅小说,与繁闹吵杂环境呈现强烈对比。
「学姊,请问我给你签过了吗?」一位小学妹上前,怯怯地问君轻予。
君轻予淡淡抬眼,辨识对方的脸孔後,内心不禁想──你不是已经来三四次了吗?但她怕对方玻璃心,只好折衷回答:「我不晓得。」
「那学姊签名,谢谢!」
时间推展到餐会进行,连念予忽然被主持人点名,要他上台分享大考高分的诀窍。
「回家先把电源插上、电脑打开,用大概三十分钟到一小时,然後去吃饭,再回来读书,读到你爽为止,然後洗澡睡觉,早点睡很重要。哦对了,君轻予。」连念予倏忽看向正在吃饭的君轻予,後者愣了愣,回:「嗯?」
「她呢,每次我打开脸书,她的绿灯永远都是亮的。」
君轻予尴尬的笑了笑,思绪却飘远。
永远都亮绿灯是巧合吗?她每晚返家第一件事即是开启书桌上的笔记型电脑,登录脸书帐号,期待连念予上线。
那段时间,她从没传讯息,就只是凭藉连念予头像前的绿灯,熬过日复一日的读书。
君轻予明白自己当时的行为和变态相似,但她仍旧这麽做,只为让连念予看到她的上线,也只为了满足私慾。
八月长安在《暗恋橘生淮南》中,有段话形容的十分贴切——
Twostrangersfellinlove.
Onlyoneknowsitwasn’tbychance.
君轻予再度将视线落到舞台上,那个璀璨夺目的人像是吸引了全宇宙的光明,兀自闪亮。
未来约略会到同个高中的君轻予、连念予和豪哥被正在那所高中就读的学长叫去当管乐社成果发表会的枪手。
「不好意思,问个问题。你们七月一日回国中乐团帮忙,那下午还会去学长那里帮忙吗?」
「会吧。」连念予一见是君轻予传来的讯息,秒回。
君轻予又问:「你是怎麽去?」
连念予迟疑了一下,记得上次豪哥说他家的车那天会载君轻予去,可是後来豪哥下午有事肯定去不了,那君轻予坐火车去的机率就很高。
於是,连念予回说:「火车吧。」
果不其然,那天电梯门一开启便见到了身後背着乐器盒、手拎提袋的君轻予。
「哈罗,好巧。」连念予唇角勾起,绽开笑容。
君轻予同样笑着回:「午安。」眸中也闪过惊喜和愉悦。
因为毕业後的感恩餐会排练而变熟稔的乐团八人,暑假时几乎每天晚上都开群组通话聊天。
这个群组的名称长达一百字,里头的个人昵称每人都凑好凑满五十字,君妈妈为此感到傻眼。
某天,在聊今日到未来高中团练的过程时,君轻予以一种自豪的语气说:「像我左边的学长就很厉害。」她在今天已经在群组文字聊天时重复很多遍了。
「你右边的学长不厉害?」闻言,连念予反问。
「我右边有人?」君轻予一脸迷茫,随後才明白道:「哦,不是啦,我只说一样是萨克的人啦,我右边的学长好像是竖笛的吧。」
话题这才离开「萨克学长」。
连念予知晓君轻予向来欣赏有能力的人,但听见她一直提到非他之人,怎麽听怎麽碍耳,那个萨克学长到底算是哪根葱?
某天,君轻予、连念予和林雨用完午餐,在回来学校的途中,突然谈到身高,君轻予颇为无奈。
「不然你把小予抱起来,让她感受一下高处的感觉。」林雨这麽对连念予说。
「这样她下来会觉得压力太大,上去会觉得空气稀薄。」连念予如此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