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饿死了啦——」
紫无畏才刚进门,一阵哀号便从沙发上传来。声音的来源正慵懒地以不甚雅观的姿势躺在一张旧沙发上,拨开有些俗气的珠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毫无生气的「鬼脸」。
「姐,我只不过出去半小时而已,有必要这麽夸张吗?」紫无畏没好气地问。
「我饿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夹杂了一些些委屈,声音的主人哭丧着脸:「无畏都不给我饭吃。」
「好啦好啦,今天就吃义大利面,你等我一下。」拿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材料,紫无畏俐落地开始处理食材、下面,以滚水沸腾的声音与某「女鬼」持续的哀号作为背景音,两盘白酱义大利面冒着热气上桌後,紫无畏在那一瞬间彷佛感觉中元节突然到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开吃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女鬼,马上坐到餐桌前用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颊逐渐恢复红润,随即以筷子开始扒食起来。
「姐,」紫无畏摇摇头:「我好像懂你为什麽生前嫁不出去的原因了。」
「嗯?」吸面吸到一半的阿梓抬起头来,嘟起沾满白酱的嘴:「拜托,食物就是要用这麽不淑女的方式享用,才能品尝到它最棒的美味。」说完,还自以为妩媚地眯起了漂亮的眼睛。
无畏懒得搭理阿梓的歪理。毕竟这二十年来,她听多了。
不过说起来,阿梓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呢。
自从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阿梓,她与母亲相像的容貌便使她不由得对她心生好感,即使在她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後——这一点也从未改变。
*
紫又兰的丧礼结束大概过了一个月,阿梓以一身帅气的西装打扮现身紫家。紫家是个传统的三合院,正中间是摆满了神像、庄严肃穆的神明厅。奶奶紫若一早早就坐在神桌旁边的椅子等待,等待阿梓的到来。
阿梓看着紫若一,微微点头:「您最近还好吗?」
「还好。但我以为阿兰死了之後,一切就会结束了。」
「抱歉,可惜当初的降灵仪式找上门的是我。」阿梓说:「我注定与你们紫家的女眷有缘,阿兰是、无畏也是。」
紫若一的吞了口口水。
「当初你们与我的承诺,就是我和阿兰一起生活,帮阿兰找到一个好夫婿,但同时我也必须嫁给这个男人作为小妾——」阿梓自顾自地说着:「不得不说,阿兰真的是个很好的女人。这段期间她不但不害怕我,甚至真的把我视作像亲姐妹一样对待。」
「她现在死了,我没有绑着阿恒的理由,你们要不要放他自由,是你们的事情。」
「那麽,」紫若一问:「你现在找上无畏,是要做什麽呢?」
「我想当无畏的乾妈。」阿梓苦笑:「虽然一个女鬼当乾妈挺不像话的,但我想代替阿兰见证这孩子的成长。同时,我也有了其他的梦想。」
「其他的梦想?」
「嗯,虽然感情是我生前的遗憾,但过去这麽久,我越来越觉得它就是我修行的课题。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孩子——无畏——可以帮助我完成我的修行。又或许⋯⋯」阿梓眨了眨眼:
「我又会多遗留了一段故事在人间,而无畏会记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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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不是很懂事,这些话也是後来听阿梓转述的。已经过了二十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