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保镳清了场、把人放进店内,节目才得以开始录制。期间,徐芮妍不停因为店外粉丝的骚动和腻味的油烟而分心,除了金敏植主动询问「吃烧肉」这件事以外,她对这个团体毫无印象,倒是对那日饭後结帐金额挺有印象──因为她在拿到帐单时,愣了好半晌。
据工作人员转述,金敏植一个人吃了四人份,真的没在客气。
而再次见面,是在一个月後的真人秀节目《RealYou》第四季制作会议上。
加入RU-MEDIA──国内最大的娱乐影音自媒体集团──以来,这是徐芮妍第一次参与节目制作会议,并且是以节目制作人的身份:位列要席、掌握话语权,看在昔日和她平起平坐的助理们眼中,肯定眼馋心热、嫉妒得要死。
可只有徐芮妍自己知道,她爬上的是怎样一个水深火热的位置。
原先组里的资深制作人前辈突然递出辞呈,而在公司没有扩编预算的情况下,部门总监挑上她来顶替前辈位置,说好听点是升职加薪,说难听点是把她推上火线去救火──三个热播中的节目,全是人气正旺、替公司带来不少收入的项目,突然全到了她手上,她没有感恩戴德,只有战战兢兢。
此时制作会议上人员未齐,徐芮妍无念无想地转着笔,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身旁罗导和专案业务闲聊前晚球赛的比分,听得走火入魔即将打瞌睡时,邻座的节目编剧突然尖叫一声。徐芮妍抬眼,只见ForOne成员鱼贯进入会议室,一面问好、一面按次序坐下。
徐芮妍歪过身子,凑近编剧道:「余姊,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吗?干嘛那麽惊讶。」
「我这不是惊讶,是惊喜,」余姊一双眼黏着对桌的人影,欣喜若狂道:「惊喜我的生活时时有小鲜肉的滋润……Ilovemyjob。」
一番发言说得徐芮妍理解不能。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也跟着打量起来人。
事隔一个月,再次见到ForOne时一如初见,三张清秀的面孔对她来说十分陌生。
嗯……三张?
她来回扫视,确认没来的是团里的忙内金敏植,也是她唯一有印象的成员。对面的简晨彦注意到她的疑惑,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团里有人不见了。
他眼风扫向经纪人,「敏植呢?」
虽然只是三个字,却透着满满的不悦和威严……徐芮妍想起依婷曾告诉她,这ForOne的队长兼大哥可不是个简单角色,粉丝们敬他又怕他,私下给他取了个绰号叫──「虎队」。
「呃,刚刚还在的……」经纪人从手机里抬头,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显然根本就没发现人不见了,「可能去洗手间了吧……」
「……可能?」队长大人攒眉一句反问,立马让经纪人白了脸。
她转向徐芮妍,抱歉地开口:「徐制作不好意思,能再多等五分钟吗?我去外面找个人。」
徐芮妍正想回答「没关系,快去吧」,却见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扫过去,只见金敏植左手一把爆浆起司条、右手一支脆薯热狗,慢悠悠地晃进来,发现自己被注目後,露出馋馋的笑。
「抱歉……我就是,有点饿。」
瞪着金敏植,徐芮妍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那一沾上嘴边、彷佛所有东西都会变得美味的吃相;陌生的,是他的脸。
上回上节目打歌,所有成员都是带浓妆出席,可制作会议这样的场合只需要淡妆,金敏植甚至是素颜前来。她就着大落地窗透进来的天然日光一看,瞬间连眨眼都忘了。
……这是妖孽啊,妖孽。
他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偶像都白,红润润嘴唇沾上番茄酱,晶莹诱人;未造型的灰色浏海顺顺盖在额前,大大降低杀伤力,也把没上妆的眼睛衬得无辜。她回想之前读过的资料,唔,是光彩照人的21岁,跟在座几位哥哥一比,金敏植活像个移动式胶原蛋白。
经纪人三、两步上去,心虚地把金敏植一把按入座,简晨彦难看的脸色这才和缓些。
人到齐後,会议正式开始。
罗导首先按编剧的节目大纲和成员沟通想法,而徐芮妍作为总企划人,应该要时不时发话补充,注意力却不停被金敏植吃东西的模样吸引……见他一个张口,脆薯热狗就少掉半支,番茄酱还一点都没滴下,她心里那个惊叹、那个讶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