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这堂是国文课,老师并不会刁难学生,他们简单说明一下理由後,就获得老师的谅解,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洪、可、佳。」梁予愿瞪着才刚坐下,椅子都还冷冰冰的洪可佳,音量虽然不大,但洪可佳顿时寒毛直竖。
「嘿、嘿嘿……怎麽了……?」洪可佳僵直身子,右手下意识的往自己的後脑勺搔了搔,并且乾笑声不断。
「真是的……大家现在都觉得你跟叶君凡之间有一腿喔。」梁予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只见洪可佳双颊一红,木讷的望向正在写字的叶君凡,又望回梁予愿。
「没、没有啦……我怎麽可能跟叶、叶君凡有什麽一腿的……嘿嘿……」洪可佳娇羞的样子让一旁的梁予愿退避三舍,恶心感油然而生。
「我觉得你真的脑子不清醒了,不要跟我说话,我很害怕。」梁予愿朝洪可佳不断摇头,并且叹了好大一口气。
洪可佳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梁予愿对她做出这些伤人的举动,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叶君凡的样子,这就是一见锺情吧?
「嘿……嘿嘿……」洪可佳又开始一个人傻笑,这个老毛病从梁予愿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梁予愿觑了她一眼,想想自己谈恋爱的时候有这麽花痴吗?
算了,这个人是洪可佳,跟自己的个性完全相反的洪可佳,干嘛那麽在意呢?
「啦——啦啦——」中餐时间,洪可佳开心的哼着歌,手中是她最喜欢吃的咖哩面包。
「幸好你唱歌不难听,不然我会从二楼跳下去。」梁予愿正吃着自己带来学校蒸的便当,一边看着这个发春发到让全班都知道的洪可佳同学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她是没有大脑还是没有反射神经?完全不怕她发春的对象知道是他本人欸。
在一旁安静吃饭的叶君凡外表看似平静,但内心满是笑意。才第一天来到这个班级,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疏远感,而是有些和乐融融的,班上并没有人刻意排挤他。
「你那麽漂亮不要跳楼啦,骨折受伤了会可惜你这张脸——」洪可佳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其他同学虽然有点不太愉快,但是也没有特别讨厌她这样的行为,或者说是因为习惯了?
「……不想和你争。」梁予愿瞪着洪可佳,像是要从她身上瞪出洞一样。不过她自己想了想之後发现这个行为就像幼稚园小朋友一样的没有意义,才收回视线,忿忿的整理自己的餐具。
「洪可佳,外找。」此时有一位同学拍了拍洪可佳的肩膀并指着门口,那里站了一位老师。洪可佳一看见那个人便快速的放下手中的面包,跑到了门口。
「老师好,请问怎麽了吗?」洪可佳的行为举止丝毫不见刚才的花痴,变得谨慎且十分有礼貌。
「最近有一场小型表演你知道的吧?希望你可以从现在开始练习。」老师拿着一张通知单,上面已经替洪可佳每天的午休给请了公假,好让她可以去乐团练习室练习钢琴。
「可是、我最近暂时不想表演,也不想练习……我已经在社团活动的时候表达过我的意思了。」她有些懊恼的接过老师手中的单子,内心满是委屈。
「社团里面钢琴比较稳定的也只有可佳你了……老师不是故意为难你,是因为这个表演对学校来说有一定的意义在,所以才希望由你来表演。」见洪可佳垂下眼帘,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老师也有些撑不住面子,但基於她上头的要求,她也不得不试着说服面前的少女。
「我觉得杨书培他也弹的不错啊!老师、你不能只把表演这种事情交给我,乐团里还是有同学是有能力可以替学校争光的。」洪可佳将公假单推到老师面前,希望对方可以就此打住,不要再继续纠缠在上头。
这时想要洗便当的叶君凡无意经过,一边洗碗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原来洪可佳会弹钢琴啊?
「……好吧。老师我会去问问书培的想法,我就不勉强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沉吟了一会儿,老师终於肯妥协让洪可佳不参加演出。她在内心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不安也顿时烟消云散。
「不会的,谢谢老师。」洪可佳朝老师点头致意,接着走进了教室,她那僵硬的面部表情总算放松下来。
「怎麽了?」梁予愿难得一见洪可佳有别於平时调皮的个性,不免有点小小的担心。
「老师又要我表演了,最近对钢琴有点无爱,想要休息一阵子。」洪可佳露出有点疲惫的笑容,接着一屁股的坐到位置上。她所剩无几的面包也吃不下了,她现在只想睡觉,不想再多想有关钢琴的事情。
「喔……那、你快点休息吧,别感到愧疚啦,你本来就有权利拒绝表演的。」梁予愿呆呆的望着洪可佳抱着她的午安枕,就这麽趴到桌上,立刻与世隔绝。
令人讶异的是,叶君凡在洪可佳趴下开始午休没多久,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梁予愿的背後,再过几分钟就要打钟了。
「那个……你是梁予愿同学吧?」叶君凡皱起他好看的眉毛,还在认人的他总算能记住几个同学的名字。
「对啊我是。怎麽了?」梁予愿现在只要听到叶君凡,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洪可佳那发春的表情。她尴尬的笑了笑,虽说是尴尬,但在其他人眼里都是腼腆的微笑。
不过叶君凡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心里就是对洪可佳的事情充满好奇。可他左想想、右想想,还是不知道怎麽开口问比较好,於是他决定先来问跟她最好的朋友——梁予愿。
「嗯……就是、想问问怎麽和同学更亲近?」其实叶君凡这个人不太擅长交际,有的时候分寸一没拿捏好就会使人不开心,导致他对於社交更有恐惧。
「欸?你问我啊……其实不用特别做什麽,就是聊聊天吧?像我们现在就是一个例子。」梁予愿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问这样的问题,虽然不是很明白叶君凡的困扰处在哪里,但她仍是以她自己的想法去解答了。
「……谢谢你。」叶君凡看起来似懂非懂,他望向趴着的洪可佳。在一旁的梁予愿心生疑惑,却也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情,只好跟着洪可佳一起午休。
「予愿!放学要一起去吃学校附近新开的甜点店吗?」打扫时间,洪可佳是负责清理黑板的工作,她拿着乾抹布将黑板上的粉笔灰擦去。
梁予愿刚好是整理讲桌跟柜子的人,她一面整理讲桌里头的粉笔,一面听着洪可佳说话:「好啊,我今天不用打工。」
「哎?予愿你有打工?我怎麽都不知道!」洪可佳转身望着梁予愿,语气满是惊讶,「真是的,我每次想说要打工,但是放学都要去练习室练钢琴……唉。」
梁予愿瞥了她一眼,就先走向外走廊的洗手台,把她手中的抹布给清洗乾净,放在晾乾处挂着後又回到了讲台。
「你最近不是不想练钢琴了?」她看着洪可佳龟速地把黑板擦乾净,语气带着点轻佻,「一起来打工啊?」
洪可佳面对着黑板,表情变得有些扭曲狰狞。她当然想打工啊!可是家里的那两个大人会说什麽?嘲笑自己?还是怒骂她不好好练钢琴还去打工?
「算了,我妈要是知道我要去打工肯定会哇哇叫,这件事就暂时放置吧。」这次换洪可佳把抹布拿去外头清洗。
刚从教务处回来的叶君凡张望教室四周,却没看见洪可佳的身影,但他捕捉到了靠在讲桌上滑手机的梁予愿。
他走向前。这时候洪可佳正好从前门进来,第一眼就看见叶君凡主动往梁予愿那边走去,心中有点小小失落……欸?为什麽她要失落?
「是叶君凡啊?」梁予愿抬起头来,马上就发现在叶君凡身後的小小身影,「洪可佳?你干嘛不进来?」
「嘿、嘿嘿……哪有啊,我只是以为叶君凡要跟你说悄悄话,所以在外面待命。」立刻被戳破心思的洪可佳一手拿着抹布,一手又习惯性的往自己的後脑勺搔了搔,乾笑声不断。
「叶君凡你有要跟我说悄悄话吗?」梁予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只见叶君凡摇摇头。
「你们都是这样相处的吗?」叶君凡望着她们两个人,「我觉得很有趣。」
「咳、咳、很有趣?」梁予愿差点呛到,而洪可佳的脸却红得快要熟透,「我每天都被洪可佳的智障搞到头疼死了……」
「我、我哪有这样!予愿你不要乱说话啦!」洪可佳慌了手脚,她擦板沟的手差点滑掉。叶君凡在一旁无声地笑起来,心中的小恶魔开始作祟。
「没关系啦,我才刚来到这里,可以和你们好好熟悉,我不会介意的。可佳。」叶君凡调皮的用他好听的嗓音轻声喊了洪可佳的名字,原本就快爆炸的她现在当场重击死亡。
「……嘿、嘿嘿……我死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