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許你一生配我 — 第二十二章 不平靜的山(1)

应下了吾少魏的话,无论是面对去替审判官取回他的灵力能够保全江知凡性命周全之外也能够替这可怜的姊妹俩报仇,明明这一点事情可以直接冲着他来却又了更残忍的方式强迫他面对。

就连绝对保持在战斗一线的一级队员去了恐怕都赢不了,总部那头只发了两位一级队员去,他们的战斗力等同於陆心谭,总算是能让陆言放心交给他们江知凡这只需要被保护起来的国宝级动物。

「陆先生,我会先订下民宿和晚餐。既然您把江先生交付给我们、我们必定会守护到底的。」

先带头说话的是一级队员代号云霞,是个长发的男子披散着的黑发隐隐约约盖住他腰间配挂着的刀鞘。他云家世世代代也都是捉妖一级的高手,要是比较来讲陆言虽然强过了神,可他们也等同於"鬼"的阶段。

「江先生请戴上这个,上山後陆先生会领头去剿灭恶妖,就由代号云霞的他」此人指着远方和陆言说话的云霞,接着指向自己「还有代号林叶的我会周全你的性命,因为这是陆先生的吩咐我们无法违抗」

云霞很有心,带着陆言一起去登山配备店先准备办事前的套装和武器,林叶则和江知凡在家里头聊了一阵子,顾笑和赵白也在,大概是想让他们多注意一下这个林叶,自己也有心试探云霞的忠心。

林叶这人规规矩矩的,行为举止都透露着文人气息,就算是可以拿着女鬼手臂狂K女鬼肚子打到她流产的江知凡都看起来要强得多。只不过特别的是林叶嘴上盘着布条,江知凡过问说不热吗,林叶说那是掩盖伤口的布巾。

「我能看看吗?」江知凡问。

赵白的冷汗倒是流了满地,林叶和知凡靠得老近,要是林叶一掀下那奇奇怪怪的布巾下会有危险那陆言回来第一个肯定让自己灰飞烟灭:「林先生您别太在意!我们江同学就是这骨子好奇性子,拦也拦不住,您可千万别介…」

林叶毫不在意的拉下了布巾,留在他嘴角扩後两边的那一整道长白了的疤痕,还很新,江知凡已经看够了竟然还伸手去摸,赵白真的吓得毛都要掉满地。

「恩恩,这样啊。」

「请问江先生是看出了什麽端倪吗?」

幸好林叶是精挑细选的人才,他不温不愠的再次戴上了布巾,性格温驯又不容易被三岁小孩搞到精神崩溃、赵白回家照镜子又发觉他的白发缕缕似乎都多了,要是这发丝代表着一串烦恼,那这整头的担忧都得给他恼死了。

「我看出了,林叶你是个善良的人」

林叶细长的眼睛倏地睁大。

「嘿嘿,抱歉啦,我刚刚是在试探你,当我要求你的时候你的表情没有改变,甚至在我贴近你的时候你的瞳孔没有变小、气息没有一丝紊乱。」

「你,合格了!」

赵白也目瞪口呆,顾笑变成只猫咬了咬他的袖子,直接把他木制的袖口给咬了下来一口刁走。

他从没想过江知凡虽然看起来人傻得像只呆鹅,可他试探人的方式竟然会这麽的浅显易懂,这点知识也不是平凡人所能察觉的、很可能是在共修的期间向陆言学来的自保术。

倒也可能是因为知凡身上的灵气很淡,温柔的那骨子柔情甚至让人都松懈了下来,另一方面就是在耻笑他看起来就是天然呆鹅一只,别人并不会对他保有警戒心。

林叶原先震撼的张大双眼,再想到了江知凡也是跟着陆言身边的贵人,要是连这一点都达不到着实是在陆先生身边的吉祥物了。林叶歪下腰朝着知凡以示尊敬。殊不知,会请林叶和云霞来的根本原因,正是陆言觉得江知凡就是吉祥物一只!

「莫不是大人不言说,小人还以为您仅仅是跟随於陆先生,原来江大人也是江湖高人。」

可是更让林叶这个陌生人惊讶的是,江知凡看透了这些,竟然还说出来了,他还诚实的告知了他其实是在试探他人的这一点慈悲心,要是用在捉妖,肯定会受很多苦伤。

「等等,也不算啦,我只是跟陆言共享而已。」

越讲越糟。

「啊!?原来是共享了灵力的高人!!林某着实是看走眼了,请江大人原谅」

「欸?疑?」

赵白翻了一大白眼,果然江知凡这家伙在运用灵力以外就是个白痴,他把林叶很快的请走之後就从顾笑那头夺回了木制的袖扣,为了拿回来还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因为顾笑也在为了上山打架而努力,不想让别人看扁。

由其是从小就一直照顾着他的赵白。

「笑笑,上山不可以穿这样喔,太容易受伤了」

"哼"顾笑甩了甩尾巴,不理他!

「笑笑,待会儿吃晚餐了不可以勾破零食袋」

"哼!"顾笑甩了甩尾巴,缩回爪爪。

「笑笑,你的毛都脏了快过来洗澡」

"妈的。"顾笑咚咚咚的跑上了阁楼,赵白还在楼梯喊着:顾笑!

顾笑则像是一个青春期到来的小女孩儿,她不想再受到束缚,更不想再听到赵白像个哈巴狗一样一顾笑二顾笑三笑笑、四笑笑的喊,她烦的耳朵都要长茧了。

「赵教授是怎麽和顾笑认识的?」江知凡放下茶杯。

「我、」赵白笑一下「不瞒你说我不是教授,我是只…萨摩耶,几百年前就和顾笑相依为命,虽然一直都流浪在外头修练很久,可也是因为认识了陆言才能够变成人,依凭我和顾笑自己的修为根本就达不到那种仙界。」

江知凡饶有兴趣的静静听着,像是一个能够听取一个活了两三百年的人娓娓道来的兴致,赵白遇到了这样的知音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

「陆言少童时期、我们也是幼儿模样,随着他慢慢长大,我们先比他早一步成长,为了还他的恩情我跟顾笑都是做为护卫的存在守护着他,毕竟我们是妖、他是人,人类还是很脆弱的。」

说到这里赵白若有所思,他欲言又止,煞是想持续接着讲话题、可又因为某一段的记忆而停驻在原地。

是那一个,红色的长发身影。当年有那麽的年轻,就是因为太年轻了,所以如今想起来都是那麽的留恋与感慨。

「赵老师曾有主人吗?你这麽有教养,感觉就是有人从小教你的,要是陆言来教可以把你教成这样顾笑也不会成这模样,哈哈」江知凡打了个哈哈。

「主人…」

就是这一道涟漪,就是一颗碎石击中了心里头那静如水的明镜,明明不去敲响就可以继续这样下去,明明自己不主动去提起就不会有现在的下场,这种落入了沉寂里头彷佛化作尘埃的悲伤。

「有……我曾有。」

江知凡的笑容还挂着,他回:「那你的主人,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赵白觉得这副笑容和正面的窗台迎来的一阵眩热的怪风,奇妙的再次让他那沉静已久的持平点逐渐崩坏,可是他既是努力的想要回想起来、另一方面却又後悔自己再度去挖出深层的记忆。

就在正值凉爽和炎热的交际点,那棵唯有在重重围林和竹子掩盖的枫树被风吹的摇曳,和树下,那红色的一头长发形成了一幅绝世的画作,她的眼珠子是漂亮的粉色,脸上的胭脂铅粉淡淡的,随风飘逸的和服裙尾,那是她最後的身影。

那个,很爱很爱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多麽想叫她离开那个地方,多麽想带着她离开远方,直到自己的弱小身躯被打到血肉模糊、鲜血淋淋的时候他已经修为"妖",伫立在枫树下的是一只和自己一样纯白色的布偶猫,那是顾笑和赵白第一次见面。

「你,你是谁。」赵白小心翼翼。

猫咪没有回应,大概是还不会讲话,但是赵白可以看得见,那只猫的屍体就在枫树旁,牠的惨状是被一刀捅死的,可是俗人常言猫有九命,这只猫的身上灵气却唯有薄弱的一盏明火。

「你把自己的七条命给了谁?」

"我没有给了谁。"这是牠第一次讲话,赵白还以为牠是哑巴或是聋子。

「那为什麽你的七条命不见了?」

"我没有给了谁。"

牠重覆着这一句话,只要赵白每问到这一件事情,顾笑都只会说这句话,可到了现在能随意转换人型和妖型的时候,顾笑转而说:不知道。

可能是幻化成妖型时的记忆就如同幼童时期那般脆弱,经过了两三百年後顾笑大概也忘了小时候牠自己发生过了什麽。

「赵教授,珍惜现在你身边所拥有的就够了」

江知凡落下了一句奇怪的话就离开了客厅,他背起书包说是要去外头买东西,让阿姨跟他去就行了。当时赵白还愣在原地没有回话,回过神来的时候江知凡已经没了身影。

走在无人的林荫下,江知凡摩娑着手里的那张皱摺的符纸,他并没有和离开前说的一样去买东西,能把赵白迷成这样也真是费了好大力气。

最近几日他都在和陆言学着要怎麽运用这股灵力,要是在太平山上林叶和云霞都自顾不暇的话他也得有个自保的方法,方才他其实是使用了一个法术,可是赵白的修为不到陆言的阶段只能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做何反应。

知凡是泡茶了。

他一如往常在茶几上醒了三次的茶,赵白看到第三次也被迷惑了心,跟江知凡自然而然就吐露了自己的过往云云,不然以前无论知凡那是怎麽问包准都不会有回覆。

这次真的只能说是迫不得已了!知凡摊开那张符纸,他跟阿姨借了车钥匙之後就开着车到了豪宅旁的树林,他猜得没错,陆言的家人以前也是住在这里,所以小时候的陆言才会找到刚化成妖的赵白和顾笑。

後山那里有一整片的竹林荫,他在几天前就发觉了後头那片山的竹叶上挂着铃铛,那声音似乎在召唤着他、引导他过去,可是他本身就不是一个铁齿的人,吸引他过去的人还特地用热风送来一张符纸,上头写了一个:"竹"。他才肯上山。

来到了赵白所说故事中的背景,那一整片竹荫旁,在最中间的部分隆起了一个爬满青草的小丘。映入眼帘的是枯萎的一棵树,他认地上乾蕤的枯枝大概可以知道那确实就是棵枫树。

而引他来的人,又是谁呢?

江知凡四处看了看,明明是个大夏天的正中午,树下的影子却歪歪斜斜的,应地科来讲夏日里头的北回归线该和太阳成一线而导致影子的型态恰好在脚底的正下方。

这跟新闻社的堇学姊那事件似乎有点对上,知凡觉得这下有点危险了,他蹲低了姿势逐渐往後退,深怕着突然出现个什麽把他给敲晕或他又要拿着别人的手揍别人的肚子,那些搞怪的喜剧他实在不是很想再继续胜任男主角。

"娑娑"

这最近一年来接受的冲击实在太大,可以在爷爷往生之後就看得见另一个世界和妖魔鬼怪让他饱受惊吓,可那些会吓到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要他屏着气、气定神闲的去面对魑魅魍魉可算是天大的进步了。

声音很近,真的很近,就像是在耳边,忽然他看到了一个裙摆飘荡在自己的肩膀,那枯藤老树在一阵狂风之中竟重回了茂盛的模样,枫叶的红润脉络一清二楚,景色搭配着深蓝色的天空美的猝不急防。

漫天飞扬的枫叶,就如同落雨一般,轻盈的、缓慢地坠落。

他扬起头,对上一只粉红色的双瞳,在这个世代能看见带着不同颜色的瞳孔放大片实属正常,可是他那一对无神无力的眼睛里头他却看不着有镜片的模样,那是货真价实的眼球。

女人,头发红的跟她身下洒满的枫叶一样。她的裙摆和衣着将近有着好几百个年头,果真就如赵白所言,好几百年前他们相遇的场景,也不晓得是哪里的平行时空擦肩而过,江知凡是这样想的。

「白…白。」她嘴中喃喃着。

「什麽?」

让谁给江知凡这小子胆子那麽歹大,他竟然就贴在女人的脚边听,当逢薰风一抚,她秀气的腼腆一笑,那眼神还是如此无神地望着江知凡,後者就像好学的学生一样想知道些什麽而凑上来和老师讨教一二。

「翱…白…之」

「噢白痴、?你骂谁哪!」江知凡皱眉手插腰!

女人竟然轻轻笑了,这一次她平心静气的再讲了一遍,这次很清楚:「赵白。」

「你找赵老师什麽事吗?」

「老师…。」女人的神情显得更明朗。

「对、他是文南科大的古学老师,很温柔的教导学生、从来都不会生气」

「是麽…」

当大风再抚,枫叶盖住了他的视线,江知凡觉得自己的脸被一双冰冷的手捧着,就跟陆言的双手一样冰冷,他偷偷眯开眼睛一条缝、是那个女人凑上来阖起眼与他额贴着额。

「?」

「真、好。」

当她的话落下了一个句点,知凡知道刮起枫红雨的景象已经结束了,就像是一出戏剧黯然落幕了,女人离开了,枫树也重回方才枯萎不振,可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中多了一条枫叶的链子,看着像手链、颈链,但是没有大到成项链。

知凡张开手掌,手心里头握的湿湿的那张符纸缓缓的浮在空中化为灰烬消逝。

他是见到了什麽自己也不清楚、可他确确实实的是遇上了赵白所说的那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很关注他,这是他可以从女人的双眼跟额碰额心灵交会的刹那间感知到的──"灵会"。

有灵气者彼此互相用额头碰额头可以看见彼此的回忆和内心所想的种种事迹,故称灵会。

回到陆言家之後化成猫型的顾笑站在玄关,像是一只招财猫一样嘴里衔着小鱼乾,她口水都落满地了却不能吃,江知凡笑曰:何不食肉麋?

顾笑:干

「还不是陆言那小子!我把他书房的窗帘撕破就罚我在这,不然就让赵白帮我洗澡!本猫是死都不去给那臭白狗洗澡的!哼!」顾笑边说边咬着,咬合肌肉一松小鱼乾就掉了。

从里头的客厅传来响亮的声音,来自陆家主人:「掉了?再罚二十分。」

「他喵的…」

「ㄏ哈哈、」江知凡遮住嘴角的笑意,趁着顾笑还没发疯正想脱鞋进客厅时却被拦了下来。

「等等、臭小子,你手里的是什麽东西。」顾笑说了。

「喔、刚…刚刚遇到一个菜贩子他说呀、本来想讨他家河东狮吼开心,凑了好些天的钱去买了这坠饰,结果呢、老婆不喜欢、女儿不喜欢、全家大小都不喜欢,然後我恰好经过,他就说把这送我了,他不要了,你要吗?」

江知凡亮出了那只上头有金色枫叶的颈链,绕过了顾笑嘴里的小鱼乾和垂涎三尺的口水替牠戴上。

「恩,挺适合你现在这副模样的,小蠢猫」

顾笑差点又掉了一次、刚才就被罚了半小时久,臭小子一回来又让她开口多罚二十分钟,要不是嘴里有着最爱的烟燻小鱼乾,她差点就把江知凡撕咬个碎屍万段。

江知凡打了个哈哈离开,想想还是先回到房间前就被陆言给唤了过来:「你给我过来。」这低沉的声音,惨了,陆言不会是生气了吧?

小媳妇战战兢兢啊,这一年来他受过的苦多不胜数、那血肉疼的啊、眼泪流的啊…再惊险的恐怖冒险他都比别人更早嚐受到了陆言的怒气和脾气。

「老、老爷有何吩咐吗?」

江知凡坐到正在看报纸的陆言对面,那坐着的沙发上就好像针毡哪,这多坐一刻都得菊花残,满地血。

「你看看。」

看到陆少没有在生气,知凡也是放下了心去接过陆言的东西,没料想他伸手就一把被陆言拉了过去。

这没注意着的摔过去,整个小身躯就坐落在陆言的大腿上。江知凡吞了一口水,整个人倒是先抱上了陆言的头,将他整个人捧在胸怀当中。

「我我我我、我今天独自外出不是故意的,可我接收到了别人的邀请,这我当然也只能欣然接受啊,陆少爷你就别生气了我求求你啊、」

最不喜欢的就是生气的陆言!每次都得冷战个好几天,直到不得不去找他的时候自己又得低声下气,要是不听他的话偶尔还得被他咬耳朵、啃锁骨,这就算是在交往中的热恋期吗!怎麽跟别人的热恋期不一样!

「听不懂你说什麽,好好坐着看。」

江知凡听到脑子上多一颗金黄的灯泡,呦!没生气、没生气就不必客气啦!

小鬼头一转身就着陆言大腿间的沙发椅坐着,他摊开了方才陆言给他的报纸从头到尾细细的看着,直到看见了最大篇幅的那一报导,陆言看这身高挺好的就把头撂在了知凡的头顶,两手偷摸摸的环扣住了他细小的腰身。

「太平山的…冰渍…死了。第三小队全灭,这样一来几乎上山的四个小队都灭了,你说这到底怎麽一回事,我们这样去会不会有危险,不然还是别去了!」

前几日送去医院的冰渍截肢了两条腿,身上多处挫伤和骨折,送入急诊之後没个几天竟然就这麽走了,连同着恋雨离世最後一个幸存者竟然也离开了。

可他离开的方式有点儿古怪,报导说是内有隐情或者是队中搞内哄。冰渍那唯一的生命维持器是被别人拔掉的,因为呼吸不到时间一到就断气离世了。在昏迷当中离事不晓得是好是坏,但无论好坏都给江知凡心里头带来了悲伤,他总是在替那些往生者祝福着:早日成佛,下辈子轮回到好心人家。

无论是碰巧遇见灵堂奠祭还是金宝塔,他合掌的第一件事就是祝福别人。救护车呼啸而过的时候也在祝福着里头的人平安无事。

「有我在,还怕?」陆言用尖尖的下颚摩娑着知凡的发旋。

「我怕你们受伤…也怕再有任何人离开…」

他的毅力总是如此的强势,像是当时流浪大哥出了危险那也是他用坚毅不拔的信心战胜了蛇的毒素,要请审判官亲自化金身锦鲤那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更何况是在昏迷当中、身上带伤。

「要是为了我的魂魄再有人员伤亡,我会过意不去,宁愿就此离开人世」

「你觉得我会让你离开我吗?」

江知凡抬头,用那泪眼潸潸注视身後人,他心地太善良、他太过鸡婆、他太过不顾自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陆言舍不得这麽纯真的人会提早离开,这一次的羽觞毒蛇事件也让他彻底领悟到江知凡生来是他的贵人,死也得是他的贵人。

「我说过,我只许你一生配我,不允许其他人碰你」

陆言举起江知凡的下颚,他们这几日都有接续着在修练和调整灵气,知凡也可以很快的学会一些灵气的使用方法和调控操作,这让不擅长教导别人的陆大少爷心更是舒坦了些。

「要是云霞和林叶呢?周一春和赵白呢?」

这倒像是个小女友开始撒娇,需要更多更多的宠溺和甜言蜜语来哄着、供着,陆言也是吃这一套的人,他们是共享灵力的人,自然会知道在什麽时候对方会需要些什麽。

「保护的话允许。」

小女友很快地红了双颊,他知道陆言是很会讲甜话的那一类男生,可心里头甜滋滋的却也很害怕未来发生了什麽,这一份刚出炉的幸福会不会又在煞那间被浇熄。

「你是不是、很常跟女生讲这种话啊,你以前的女朋友肯定都是被你的话哄的开开心心的。」

江知凡转过头来不肯正视小男友扭曲的脸部表情,他像个小朋友一样晃了晃在空中的双腿。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上别人,除了你以外。我小时候的故事你应该也从刘伊那里听到了,我被赋予着天大的责任更是不能轻易的爱上别人,尽管刘夫允许、刘伊允许,阿然师也不会接受的」

「没礼貌、是刘师娘和刘师傅。」

「好」陆言轻轻笑着。

他们俩老当然接受,都想把自己的孙女刘语香送到陆言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手上,可他不懂得怜香惜玉更不知道成功的男人背後总会有一个认真的女人,这些他都听不进去、更是不愿意接受刘语香的那份感情。

「可阿然师怎麽就接受我了?我不懂的事情太多了,为什麽阿然师选中我、为什麽让你承受那麽多痛苦?为什麽阿然师要离开?这些我都想要亲自问他。」

「好,那我们一起找他。」

明天一早五点多就要起身去太平山,路程差不多要四、五小时,就算到了宜兰市区还要绕小道上山,那九弯十八拐都可以把人搞得晕呼晕呼的,很多人都打算提早上床睡觉。

「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麽会喜欢上我?」江知凡问。

「一年前开始。」

这麽诚实。

「从一年前我找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陆少爷把头埋在知凡的颈脖,鼻息弄得後者有点痒痒的,总觉得某个部位在隐隐胀痛又好似开始心跳加速的喘气。

这大晚上的,陆言一边抱着江知凡上了他们的房间,房间上头就是个敞篷的天顶,玻璃片打造的星空独享餐,不用站在外头做一个人体吸血器就可以抬头看到星空的璀璨。

他们俩像是个羞涩的小俩口,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室内的灯已经关上,就依偎着彼此躺在枕头上看那一闪一闪的星光。

「那你又是怎麽喜欢上我的?」

「葬礼那一天吧,我看你长的帅!」

陆言:…诚实。

「後来你救了我,还在浴室解救我、还在堇学长那一次更伤了身体,可你还是硬撑着身体抱着我到了医护室,在我印象中你总是在救我、可在结缔契约的当晚你却温柔的询问我的意见,明明嘴上刀子尖锐、心里却软的跟摊水似的,你明明心地善良却被培养成了没血没泪的人,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我在想,要是你能喜欢上我说不定我能让你变得更好。这些都只是幻想而已。」

都是些幻想,可却都成了现实。

能喜欢上一个人的契机有数百个、数千个,可你到後来能真正说出口的可能只有一个。要说吗、不说吧,一念之间而已。但是在同一颗星球上、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学校…──这些,都是如此的难能可贵。

在踩踏的同一片土地上要能遇上一个,爱你的人,比你爱的人更难。

「现在你身体里的一魂一魄是我的,以後我的一魂一魄也会一直在你身上,要是我死了也还会在。」

「说什麽傻话!」

「你是我的,你这一生都逃不掉」

陆言笑了,他勾唇一笑,那就像是个未成年的人嚐到了甜头,舔着唇齿渴望着更多,就在一个心意相通的初夜、就在一片绚烂的道道流星划破夜斗星辰,要是能一直这麽幸福,再也不要放手、再也不要冒险,仅仅是陪伴对方度过平凡无奇的人生也好。

他压上了呼吸急促的身下人,为了不让他感到压迫和紧张,他一步一步的带领,就像是个温柔的牧羊人用笛子引导羊群归宿。江知凡只觉得浑身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炽热的爬满全身。

那弯起如拱桥的好看腰身是在渴望着更多、更多,妖艳的泪眼彷佛能从中看出一点花儿来,陆言的手探下了硬起的小东西,知凡冷不凡「啊、」了一声,这次小攻的动作不再粗鲁、莽撞,要说能有多柔情就有多柔情。

他用上之前准备一些前置作业和学习已久的东西,就在一个躁热又宁静的夜晚里头,汗水洒上被单,细碎的呻吟传入了彼此耳里都是一次次拿着羽毛骚动心头那块最狂野的兽性。

翻腾的夜里,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比起害怕未来的失去、恐惧过往的曾经,还不如贪心的沉溺於初夜的细细耳语和轻柔舒服的当下。只要是现在、现在就好了……。

「我爱你」这是睡前说给疲累的彼此听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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