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隔天放学,我被迫和成群女粉丝一起挤在场边。
正逢霸王寒流,气温骤降,严风惨切,寒气凛冽,低温凌风呼啸,侵肌透骨,空气彷佛也冷涩着冰凉,连呼吸都能被低温呛着。
我不断抓着禾雅相对的温暖的手发抖,实在怀疑自己为什麽要自虐。
看看场边的球员,我心中不禁安慰了点,在这不到十度的低温,他们依然咬紧牙根穿着无袖球衣。
A队身着深蓝色球衣,据说凌空是主将,他一个人的花痴迷妹就占了大概四分之一的观众席。
而B队则是紫色球衣,说实在,那套衣服很难看。
又或者该说是,穿在白晨邕身上很难看。
常听人说爱屋及乌,我此刻深切体会到它的相反词。
「那个染金色头发的学长是我们老大,A队大部分的分数都是他拿到的,你等等要仔细看比赛----」
听到这儿,我不禁嗤之以鼻,原来白晨邕也不过尔尔,分数都是队员得到的。
「你记得他吧?那个关驰赫。」禾雅非常自豪地介绍着,每次说到她心目中的老大,她总会流露罕见的崇拜。下一秒他猛然摀住嘴:「啊,对不起!当我没说!」
我耸耸肩,就算他没说,我也当然看得到关驰赫就在场上。
凝望着那头漂白过的淡金发、叛逆的气质、气势磅礡的步伐和全身结实的肌肉,有股愤恨交织着苦涩在心中冉冉而升。
「欸,开始了,你要专心看!」
禾雅的提醒很快便被全场沸腾的尖叫声淹没,我将注意力放上场中央,努力认人。
球场上唯二没让我脸盲的,只有关驰赫和凌空,我甚至没看见白晨邕。
「白晨邕在哪?应该不会是我眼花吧?」我戳了戳专注观赛的禾雅。
「他不在场上,他好像通常只上两、三场,而且他不是校队,平常也不会和篮球队一起出去比赛。」
「什麽嘛……原来是候补,他也没多厉害嘛。」我不屑地微微笑。
「不对!他不是候补!」她不满地说,「他很厉害的!只是不知道为什麽都没有上场。」
「那就证明别人比他更厉害。」我笃定地说,「不然就是被我『处理』过的篮球鞋太臭,他不敢上场。」
如果是如此,那我一定会开心个一整天。
第一局结束,目前比数是四比七,A组暂时领先,我将目光停留在十一班的场边,迫不及待看看,面对分数落後,白晨邕会有多落魄。
只见他和教练不知正探讨着什麽,两人口气都略为不满,神色更是严肃,而一旁的关驰赫也加入对话,他一来,教练明显转为让步。
最後,教练耸耸肩,手指比了比球场,转身回到裁判席,而白晨邕则露出难得的小幅度微笑,简短道谢。
我看得一头雾水,接着他和其他队员一起上场,而他脚下那双球鞋……竟然是另一款名牌……
也对,像他们家那种挥金如土的富豪,应该有好几双篮球鞋吧?
第二局吹哨,两队人马陷入激战,球很快便到白晨邕手上,不得不说,他的运球的确非常俐落而熟练,把守着他的敌方耍得团团转,下一秒,篮球穿过凌空的跨下,安稳地传给了守在篮下侧边等候的关驰赫手上,他凭藉身高优势,轻轻一抛就将球「放」进了篮框。
我不禁拧眉,白晨邕的专长是羞辱别人吗?凌空此刻必定很想掐死他。
看来他的定位应该是偏向助攻,这局很显然B组的传球和路线顺畅了许多,比数也不过几分钟便反转。
然而,白晨邕看上去有些不寻常,他偶尔会停下来,进行像是深呼吸的动作,明显比其他队员喘了几分,一旁的教练也面色凝重。
他再次拿到球,这回是敏捷的带球上篮,他绕过许多阻碍,无论是假动作或是运球,都惹得一堆人惊呼连连,最後,纵身一跃,帅气地将球以丝毫不偏差的角度,精准地投入篮框。
他落地的那刻,观众席爆发一阵骚动。
本该是全场欢腾的场面,气氛却突然变得不寻常。
所有紫色球衣的球员见状,都围了上前,各种惊恐的尖叫声取代崇拜的欢呼声,我迅速踮起脚尖,试图看清楚前方混乱。